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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日高深院恐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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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日高深院恐无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想不出的办法。

    “阿朗……”我在府里大声叫。

    “干什么?”屋顶上传来声音,我仰头,“你下来。  ”

    阿朗滑到屋檐边,兽骨项链、珊瑚腰带,满头卷发在风中扬起轻尘。  我问:“你不喜欢穿汉朝侍卫装吗?”

    “盔甲?”他摇头,两条腿从屋顶上垂下来,“一拍就碎的东西,穿着干什么?”

    “你不是霍府的侍卫长吗?应该遵守规矩的。  ”我看着他从我面前跳跃下来,兽骨在我面前哗啦乱响。  他一笑,眸子有凛然的艳色:“你一个在这里乖乖听话就可以了,还要拿我一起弄进来。  ”

    我哑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

    他也知道说话重了,放松笑容:“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只当我不存在的吗?来找我干什么?”

    “想去黄河。  ”我说,“朔方城西走两百里。  ”

    “霍去病受降的地方?”

    “嗯。  ”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找死别找我。  ”

    “阿朗!”门口传来匆忙的叫声,卫姑娘从门外直闯进来,顺手推翻两个试图稍加阻拦的霍府家丁。

    我很伤感地看着齐:“你调教的护卫队,水准可真差。  ”

    齐耸耸肩:“还没有开始调教呢。  ”拦住了卫轻衣:“卫姑娘来做什么?”

    “你别带弯弯去黄河。  ”卫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齐说,“没人要带她去。  ”

    “今天。  我住在这里。  跟你一起看着她。  ”

    我和齐都看着她,卫姑娘也觉得有些尴尬:“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  ”齐瞅着我,知道卫轻衣在,我很多手段都不能施展。

    这个晚上,我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外面月光如水,两个人影坐在一起玩浪漫。  我推开木格窗望着他们的背影。  揣测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我正要合上木窗,听到木格外传来一声打斗之声。  我重新探出头去,只看到齐一掌把人……地胸前给拍碎……

    胎教、胎教……我不看血腥暴力的场面,连忙扭过头去。

    “你杀了一个匈奴人!”卫轻衣的声音传来。

    齐没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匈奴人。  他在低头细细翻检着什么:“这个人武功很高,如果不是遇上我,今天的霍府必定很危险。  ”

    “臭美吧你!”卫轻衣揶揄他。

    我把窗户紧紧合上,不再听他们的声音。

    ==============

    黄河的风起云涌仍然在那遥远的地方耸动。  而故事已经不再属于我地生活。  我的生活就是跟着齐和卫姐姐他们两个在一起,偶然会去宫廷拜会皇上。

    我居然开始钓鱼了。

    很安静很安静地坐在家里地池塘边,看羽毛削成的彩标在水里沉浮,一如人间那过往无迹的云烟,在无声中翻滚。

    知道历史的人,都会知道,经过了这一次黄河受俘,去病还将走上的是更为辉煌的漠北之战。  这黄河边的受俘只是他军旅生活中一个小小地过往。

    鱼儿在咬钩,我等着它咬钩,把钩尖上的鱼饵都吃完,然后有些狡猾的鱼儿就会吐出钓钩,重新回到自由天地之中——但是,再聪明的游鱼要吐钩。  也需要足够的时间。

    我给了鱼儿足够的时间,没有趁它咬饵的时候将钓竿凌然拎起……

    我手中的钓竿忽然被拎了起来,我霍然站起,能够在这个时候胆敢如此贸然动我手中东西地人,自然不是寻常之辈。

    “皇上。  ”我跪迎刘彻。

    “弯弯姑娘,钓鱼应该如此。  ”皇上满意地看着钓竿上活蹦乱跳的鱼儿,“必须抓住机遇。  ”

    我看着那鱼儿,笑道:“皇上,我是打算让它放生的呢。  ”

    “放生?”皇上让钓丝顺过来,把鱼儿握在手中。  “那你钓什么鱼?”

    “解闷。  ”

    “哦。  去病不在,是应该想点法子解解闷。  ”皇上将钓竿递给身后的侍从。  齐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是不愿意给皇上下跪的。

    我看着那条被侍从放入银盘的红鱼,如果不是我拿它做戏,它现在也不会有这样地性命之忧;如果不是皇上,它现在必已在水中自由游骋。

    人生的环链一节连一节,一旦断裂,碎珠满地。  到时候,谁来收拾呢?

    我知道还要好好拍着这个皇帝的马屁:“恭迎皇上到亭子里小坐。  ”卫轻衣指挥着家里的下人来往穿梭给皇上送上点心。

    “这霍府的东西吃起来跟卫府很相像。  ”刘彻吃了一点小食说道,“弯弯,你既然已经成了霍府的女主人,这些事情要亲自打点才好。  ”他对身后的卫轻衣说道:“朕的皇姐最擅长此行,大将军府少不了她的打理。  ”

    我连和卫轻衣交换眼色都不敢,我低头道:“是,我会好好尽力照应霍府的。  ”他在责怪我和卫府走得太近。

    “是该好好照应了。  ”皇上说,“这一次黄河消息已经传来了。  ”

    我低头听着,皇上说:“那休屠王乃是漠北大单于伊稚斜地表兄,虽然此次镇守河西不得力,但是,他似乎还认为自己尚有周旋地余地,与浑邪王在黄河投降地发生了冲突。  ”他问,“弯弯姑娘认为此时应该如何处理?”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问一个女人军国大事,我按常理推断,这不过是个他的一个设问句:“霍将军人在黄河,对于此事必有自己地处理方法。  ”

    “你倒是乖觉,不多说一句。  ”皇上说,“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

    我低头想了想,说:“我猜,霍将军必是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方争斗一场。  大汉朝毕竟有一万人马坐镇黄河,等到鹬蚌相争,我大汉朝自可稳收渔翁之利。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其一,匈奴族以狼为尊,性情最是阴狠狡诈,他们的投降本就有一些令人生疑,让他们双方角斗,便可让一切真相大白;其二,就算他们并不真心投降,双方斗一个两败俱伤,河西最后的匈奴部落也元气大损,对于以后的战事有利而无弊。  ”

    皇上袖子一甩,笑:“你说错了!”

    我当然说错了。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说正确话的人,在这个朝代,我只可有妇人之见,妇人之仁。

    “你知道去病是如何做的吗?”皇上的脸上很兴奋。

    我作出期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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