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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异说三国-> 第九十三章(上) 第九十三章(上)
- 异说三国无弹窗 王平见我上下打量着他,自己左右看了看,疑惑问道:“将军,末将身上可有何不妥?”
我怔了怔,道:“没有。将军这就要回汉中?”
“正是。”王平又道:“改日将军来汉中,末将再好生款待将军。”
我淡淡笑道:“那吾送将军出去。”
“不敢。”王平急忙行礼道:“不敢有劳将军尊步。”
我也懒得动弹,便道:“将军请便。”等家将进来送王平出去,我坐在位置上,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背心冷汗直冒。到底是我知道的历史有误,还是他真的另有心机?
此时就听叶枫的声音喊道:“将军,于校尉说他根本没有找你取什么药。”一进门看到我,又道:“将军身体不适?脸色变得如此难看。”说着便要上前给我号脉。
我将手拿开,笑道:“没事。”突然又问他:“这几个月你过得开心吗?比以前怎么样?”
叶枫兴奋道:“当然开心啊,以前老虎只是听说过。昨日我不是还亲手射杀了一只?”提到这事顿时就眉飞舌舞。
终究是少年心性,出城游猎简直就是他和关兴,天翼的日常功课一般,别的倒是在其次。我挥手道:“你去休息吧,于圭的事情想是我记错了。”
叶枫走开两步,突然回头道:“其实不是将军记错了,是将军有意支开我是吗?”我不置可否,却又听他道:“我仔细想了一下,桓将军的意思应该是要杀掉费先生。将军既然如此不忍心,负疚自责,何必非要下毒手呢?”
我不忍心,负疚自责?看来他把我脸色不好归咎于此,我苦笑道:“这就是和你家乡不一样的地方,有些事情,虽然不愿意去做,却又不得不做。”
叶枫又道:“可是将军这样做自己也不开心,又是何苦?”
“人在这世间,总是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你还是去休息吧,此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又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让你知道,并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想让你看见这世间丑恶的一面。”
叶枫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我取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口中喃喃念道:“荆州,襄阳,上庸,汉中。”随手提起案旁的毛笔,在南郑上面狠狠地画了一个圈,掷笔又道:“文长,你是不得不这样做?还是本就想这样做呢?”
三日之后,费诗终于如愿地把我请动了,两人一起出荆州,西进成都。费诗前来传诏,身边带了一队禁卫,我也带了十余家将,一行近百人,准备先过襄阳,再经上庸,汉中进入西川。费诗也知道上庸郭淮,汉中魏延与我交同莫逆,我这样取道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对他来说能请我进成都,就已经是心满意足,哪里还敢来过问我走哪条路?
在南郡境内,风平浪静,一进襄阳地界,刚过临沮,就见见面烟尘滚滚,马蹄巨响。费诗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对我笑道:“想是关将军派兵来护送将军。”
我淡淡一笑,一语双关道:“是来送先生的。”
费诗再抬眼望去,立时脸色巨变,惊道:“这是何处军马?”话音未落,一支劲箭破风而来,队伍前面的那名禁卫军官,惨叫一声便落马而死。接着羽箭横飞,一众禁卫纷纷中箭。
我在阵中大呼道:“是武陵蛮夷作乱。”指着旁边的一座山丘道:“先退往此山,坚守待援。”说完,部下十余家将便拥簇而行。费诗一脸惊恐,打马跟在我身后,只走得几步,就被一箭穿心而过,落马而亡。我看着他圆睁的双眼,心中微微的一动,随即又带人撤退。
我的十余家将都有坐骑,在我一声喊喝之后,都一起先跑。而费诗带的禁卫三停只有一停有马,剩下的步卒全被射杀。那对蛮兵人数也不多,就五六十骑,但弓硬弩强,又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我带着人马不作抵抗,一心后撤,自然是一败涂地。
我带着三十骑逃入山中,正要下令依险抵抗,就听后面蛮兵中有人喊道:“杀了汉人一个当官的,取首级回去献给大王,一定有重赏。这些胆小鬼逃跑了,就放他们一马。”接着一众蛮兵大喊几声,又都呼啸而去。
我先派一名家将下去打探,确认蛮兵走远,这才带人马下山,回到受伏之处。一片尸体狼藉,费诗的头果然已经被取走。我看着那队禁卫,缓缓道:“这些蛮子是越来越放肆了,费先生已死,不如先回荆州再作打算。”
这一群小兵更不敢违背我的意思,当下就地挖坑,将阵亡的将士埋掉。再以帐布将费诗的无头尸体捆绑在马上,又转而向荆州来。
我先谴人回去报信,至当阳便有桓易带兵前来接应。回到荆州,使人以香木雕刻成头状,与尸体一起入棺,设灵堂,我又不免大哭一场。
又过得三两日,武陵太守急报,周边的各蛮又蠢蠢欲动,望我调兵支援。我将巩志的奏报转给伊籍,让他带着那群禁卫替我去趟成都。自己又写了一道请罪的上疏,先说自己“保护天使不力,以至死于贼人之手,臣诚惶诚恐,自请责罚”,又道“武陵各蛮不尊王化,擅犯天威,今大王受禅在即,当平叛以立国威。臣愿起兵再次征讨,使大王天威达于四方”。这道表章上去,我就不信还能有理由一定让我回成都?就算有诏书来,怎么也是这个月底,到时候再说什么“战事吃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等,只要这“仗”一打起来,借口可就多了。
且不说伊籍带人去成都,费诗的棺木我在荆州给他风光大葬,我亲自在他坟前上了一柱香,心中默默祷告:“费先生,你的死可不是为了我的一己之私,也算是为汉中王尽忠。你自己走好。”我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于禁墓碑,暗道:“文则,我会尽量匡正汉室,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