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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置之死地(1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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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记无弹窗 众人高举三昧火炬沿着那幽深甬道曲折而下。四壁青黑被火焰映照光泽流舞触之“乓乓”作响显是以玄冰混金铁所铸。

西王母与她的贴身侍婢红缨、碧萼走在最前槐鬼、离仑护着纤纤紧随其后。然后便是拓拔野与姬远玄。武罗仙子、应龙则领着四名土族侍卫与石夷夫妇走在最后。

万绝陵乃土族禁地外人不得而入。除了这一行十六人其余各族群雄都守侯在外。陵墓上方只是一个方圆三丈的石坟底下却是别有乾坤。众人延俪而下走了一刻来钟过了三道闸门仍未到底。

越是往下越阴冷玄冰铁壁上凝结着重重白霜被众人热气刮卷倏然融化滑落。石阶上更是坚冰凝结光滑无比常人踏走其上不消几步必要摔滚而下与转角处的镇墓铜兽当头相撞。

拓拔野念力四扫暗暗称奇整个陵墓果然都是以玄冰铁、混金石构筑阴阳两隔水火不侵。以他修为之强上方二十丈外的任何声响竟都无法察觉更毋论陵墓之外了。

人死之后尸骸所寄不过数尺黄土而偌大的寝陵也不知要花费多少奇铁神石用上多少能工巧匠?白招拒生前淡泊出尘简单朴素死后却尚且如此铺张。想到万绝谷中这数十个陵宫更是心下骇然。

后上方又是“哐”地一声震响每过一道陵门石夷便要将厚达六尺的混金铁闸放下三道闸门锁闭后。地陵内更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听见众人的脚步、呼吸还有那火焰跳跃地“劈啪”脆响。

拓拔野心中忽然一凛此地固如牢囚。密不可破西王母倘若只是将自己诱到此处突以伏击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眼角扫处见姬远玄嘴角微笑有恃无恐更觉不妙。突然有些后悔方才未坚持让二八神人随自己进来。

转念又想罢了横竖都要与姬远玄决一死战只要能逼他现出帝鸿之身。纵使西王母利欲熏心执意与他同流合污石夷、长留仙子也未见得会放过这刺杀白帝的凶手。

自己拼死相搏。若能诛杀此獠总强过在疆场上牺牲万千战士的性命!想到这里热血上涌惧意全消。

又朝下层层叠叠走了数百丈终于到底。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明亮起来。甬道高阔幽深两行青铜镇墓兽沿着铁壁巍然雄立。镇墓兽的眼睛由夜明石镶嵌而成在顶壁长明灯地照耀下绚光纵横直射尘糜翻舞。

穿过长道又是九重兽头铜门每过一重便是九级石阶。过了第九重门才是陵墓正宫。宫殿仿照白招拒帝的“云上阁”建成巍峨肃穆。空旷整洁。

殿内立着八名持戈侍卫石人似的一动不动。中央立着一只青铜虎兽兽背上驼着一个白玉石棺。周围环绕着九只蟠龙铜香炉紫烟袅袅。此外别无他物。

四名白衣老者正站在棺前窃窃私语听见脚步声纷纷伏身拜倒道:“巫阳、巫履、巫凡、巫相恭迎王母圣驾。”

西王母点了点头道:“列位劳苦功高起身罢。”四巫齐道:“幸不负王母所托。”又拜了一拜这才徐徐起身退立石棺两旁。

拓拔野心中突突大跳这四人都是金族顶尖的巫医大荒排名仅在灵山十巫之下当年科汗淮被水圣女封印竊窳奄奄垂死之时他们也曾协助十巫合力医治。此时又为何毕集白帝陵宫?不负王母什么所托?隐隐中猜到了些什么却又觉得太也匪夷所思。

姬远玄与应龙等人对望一眼微觉不安武罗仙子蹙眉道:“王母娘娘带我们所见之人便是这四位神巫么?”

西王母微微一笑还未回答忽听石棺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嘎”地一声棺盖推移开来一个白衣人缓缓坐起身抚胸喘息哑声道:“诸位要见的不是他们而是寡人。”

“白帝陛下!”拓拔野心中大震又惊又喜西王母带他们前来拜见的人果真是他!

众人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素冠白衣长须及胸脸色虽然有些憔悴委顿但双眸神光奕奕真气雄沛不是白招据又是谁?想不到他被蛊毒所害又连遭重击竟然还能起死还生!

姬远玄的神色微变旋即满脸喜悦击掌大笑道:“苍天有眼!我就知以陛下之能那些妖魔宵小又能奈汝何!”

白帝想要说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干咳脸色惩得通红。四巫纷纷上前端上一盘乌黑芬芳地药膏研碎了喂他服下。

西王母淡淡道:“列位请恕水香不告之罪。陛下当日被帝鸿的五行气刀、广成子的翻天印、女魃地赤炎火凤一齐重创若非体内藏有定魂珠元魄早已震散。我担心帝鸿得知后卷土重来故而将计就计假称陛下驾崩将他藏入这陵墓之中召来四巫全力施救。只是陛下伤势太重虽然暂且收住了魂魄却始终昏迷不醒直到先前方才醒转。这半年多来知道此事的除了四位神巫之外只有金神夫妇。”

眼见槐鬼、离仑等人亦瞠目结舌大感意外拓拔野微微一笑不由又想起当日王母施计解救竊窳的情景来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姬远玄的隐忍工夫虽已登峰造极但比起西王母还是略逊半筹。”心中喜悦无限白帝既然健在刺杀他地凶手是谁已是昭然若揭。

姬远玄却似若无其事。笑道:“事关重大原当如此。只是娘娘若早些说寡人虽无起死回生之药至少还有炼神鼎可助陛下固炼元魄。这半年多来。大荒群龙无人心涣散才给帝鸿、蚩尤造成可乘之机。如今白帝既已重生天下可定矣!”

武罗仙子、应龙等人纷纷颌微笑。纤纤见他们如此机变作伪更觉鄙厌冷笑不语。

西王母翩然绕前朝白帝行了一礼悲喜交织道:“陛下你方甫苏醒。我原本不该带他们前来只是此事不仅关乎陛下一人更关乎大荒万千百姓的生死。一刻也迟缓不得。当日帝鸿刺杀陛下时陛下可曾瞧见他原形真身?他是拓拔太子?抑或是旁人?”

众人心头一凛全都安静了下来。

白帝吞服了药膏又咳嗽了几声脸色稍缓。目光从众人身上徐徐扫过在拓拔野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微微一笑。又朝姬远玄望去。双目凝顿灼灼地盯着他地眼睛眨也不眨一言不。

武罗仙子屏住呼吸双手不由自主地曲握成拳。姬远玄依旧坦然自若微笑道:“陛下可有什么话要对小婿说么?”

白帝摇了摇头徐徐道:“夏虫不可语冰非我同道。又有什么话可说?你机狡谨慎自以为可瞒过天下人却独独忘了躺在地上的死人。当日寡人若不是被你们偷袭重创奄奄一息又岂能听见你得意忘形所说的那些话?岂能知道原来你竟是狼子野心的帝鸿妖魔?”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大哗西王母脸色亦微微一变。

姬远玄愕然沉声道:“陛下此言何意?那帝鸿究竟说过什么话竟会让你有此错觉?”

他语气恳切诚挚左右顾望满脸尽是惊讶困惑地神色若非拓拔野亲眼所见几乎也要为他所骗心中又是气火又是好笑。但此时局势大好是以也不急着插话索性微笑叉手且看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白帝淡淡道:“原来你年纪轻轻记性也这般不好么?”也不回答从怀中取出陶埙悠悠吹奏起来。

他重伤未愈气息不畅埙声断断续续苍凉悲郁。“嘭嘭”连声九块大石突然从周围的青铜香炉中冲脱而出随着陶埙的韵律缓缓跌宕飞旋白光闪耀在姬远玄头顶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柱。

应龙等人心下大凛白帝的“大九流光剑”以九块流星陨石组接而成聚散无形威力惊天动地虽然伤重仍不可丝毫小觑。当下纷纷凝神聚气以防他突然驭剑袭击。

白帝吹不片刻真气不继忽然又猛烈咳嗽起来那九块巨石登时急坠在地“哐当’连声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白帝低头咳嗽喘息了片刻道:“你说‘天子之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权谋智计。寡人地大九流光剑纵以星石为锋也不能纵横宇宙。你无需什么天元逆刃也不要什么苗刀无锋只要用权谋驾御、利益相驱自可集结四海能人无往而不胜。”

姬远玄眉头一皱愕然道:“陛下寡人何曾说过这等……”

白帝摆了摆手淡淡道:“真人面前又何需说假话?你见寡人垂毙在即说了这些炫耀之语很是快意是不是?你甚至当着那广成子之面传音于我说他兄弟二人都是月母之子你假意许诺他们推翻金族重立寒荒所以他们才这般为你卖命。但是在你心底他们不过是杀人的兵器罢了等你当上金族驸马坐稳神帝这些沾了血的兵器随时都可抛进熔炉销毁。

“你说不独这兄弟二人西海老祖、阳极真神、淳于国主……无不如此。人人都有贪欲之物只要抓住他们的欲念就象抓住了刀子的把柄可以任你所用。又说寡人所中地蛊毒便是那淳于国主所下她对你情深一往一心想成为日后的黄帝正妃但在你眼中她不过和武罗仙子一样都是用过即丢的刀子罢了。”

武罗仙子脸色倏然惨白蓦地转头朝姬远玄望去姬远玄大凛。气怒反笑道:“陛下你……”

白帝不给他半点辩解之机咳嗽道:“你说在你心底。真正喜欢地只有一人那便是你的同胞妹子冰夷。你说自小起母亲水圣女便筹谋深远要将冰夷和你栽培成未来地女娲、伏羲。在你心底只有自己的妹子才是终生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的至亲至爱其他女人全都不足道哉……”

他每说一句众人便是一阵哄然大哗。

武罗仙子更是芳心陡沉如坠寒渊。乌丝兰玛、冰夷与姬远玄地骨肉关系至为隐秘即便鬼国幕僚之中。亦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若不是姬远玄忘形透露白帝又从何知晓?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全身竟微微起抖来。应龙等人似乎也将信将疑脸色颇为古怪。

拓拔野心中振奋喜悦之余又微感诧异以姬远玄深狡沉稳地性子。对白帝吐露了这些秘密后为何不立刻将他魂魄炼化永绝后患?转眼望去。见他神情错愕愤怒不似作伪更觉有异。

白帝又道:“你说寡人之所以不能成就大事乃是淡泊无欲心慈手软才落得如此下场。你杀了我之后栽赃少昊迎娶纤纤问鼎天下指日可待。等到大功告成之日。鸟尽弓藏所有杀人的刀子自当要销毁掩埋那些女子更要一一杀了灭口以免她们挟以自重纠缠不放。”

转过头目光冷厉地盯视着武罗仙子带着几分刀锋似地讥诮之意淡淡道:“仙子为何浑身抖脸色这般难看?难道是因为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真面目么?他杀了晏青丘杀了淳于国主杀了紫玄文命后日便要迎娶西陵公主……你猜猜他下一个杀的是你呢还是广成子?”

“住口!”武罗仙子突然厉声大叫俏脸惩红竟象是变了一个人般眩光爆舞豹神刺闪电似的朝白帝怒射而去。

众人哗然拓拔野早有所防极光电火刀轰然怒卷登时将之震飞开来。姬远玄喝道:“仙子你疯了么!”又惊又火一把将她朝后拉回。

武罗仙子对他原本便情深刻骨患得患失他与冰夷之间乎兄妹的暧昧情感亦有所察觉。白帝适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恰好都如楔子般切入她心底激起潜埋已久的担忧和疑忌。

尤其是今夜目睹他亲手击杀淳于昱和郁离子快意之余亦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意。他能这般对待他们未见得将来便不会这般对待自己。此刻被白帝这般层层剥茧、咄咄逼问累积的惊惧、愤火、伤心、嫉妒……渐渐如火潮汹涌狂乱地地扼得她喘不过气来终于崩溃决堤。

霎时间心乱如麻泪水潜潜而下不顾一切地拽住他地手臂颤声哭道“姬郎!姬郎!你当真是这么想地么?在你心底里真的只有冰夷么?”

众人大哗她此言一出自是承认无疑了。西王母目光冰冷淡淡道:“黄帝陛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长留仙子怒笑道:“还和他说什么?这臭小子刺杀陛下便也罢了这般攀花折柳始乱终弃我第一个饶他不得!”霓光流舞“似水流年尺”在指间急飞转随时便欲脱手飞出。

石夷、槐鬼、离仑等人也义愤填膺纷纷上前将土族众人围住。神兵出鞘气浪滚滚局势急转而下这陵墓地宫俨然成了一触即地修罗场

姬远玄瞥见白帝嘴角冷笑眼神中带着几丝狡黠得意与从前那澹泊出尘的长者姿容迥乎两异心中陡然一震顿知中计高声大笑道:“白帝陛下清风浩荡怎会使这等造谣离间、诬人清白的卑劣伎俩?阁下究竟是谁?竟敢在西王母面前冒充白帝装神弄鬼?”指尖气箭疾弹朝他电射而去。

那“白帝”挥手将气箭震开大咧咧地坐在棺盖上翘起二郎腿哈哈笑道:“对待你这等造谣离间、诬人清白的卑劣之徒自然就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啧啧想不到你长得形如肉球居然还很风流倜傥。连本族的圣女都能一并勾搭了去佩服佩服。寡人哪天需得好好向阁下讨教几招。”伸手施施然地在脸上一抹赫然竟是少昊!

众人又是一阵愕然惊哗短短片刻之间。白帝死而复生接着又突然变成了这玩世不恭地酒肉太子弄得他们云里雾中都有些糊涂了。

拓拔野心中却恍然醒悟知道为什么今夜始终不见少昊了。正觉滑稽心中又是一沉“白帝”既是少昊乔化真身自然早已驾崩无疑!

姬远玄惊怒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高声道:“娘娘。少昊勾结帝鸿、蚩尤弑帝篡位已是铁证如山。罪不容赦。他的谗言你又岂能误信?不错武罗仙子与我诚然两情相悦有违圣女之道但除此之外绝无半点对不起天地良心之处……”

少昊哈哈笑道:“姬小贼呀姬小贼。到这等时候你还胡言乱语当我姑姑真地老糊涂了么?她逗你玩儿哪!若不将你带到这里借我父王地英灵吓上一吓。又怎能唬得你姘妇自乱阵脚供出真话?”

武罗仙子双颊飞红惊愕羞怒一时间什么礼仪客套全都顾不得了蓦地转身朝西王母戟指喝道:“白水香!原来是你这贱人设下圈套栽赃陷害!”她贵为圣女被他们戏弄当众出此大丑。心中恨怒无以形容长袖卷扫豹神刺光焰炸吐凌空回旋朝西王母当头怒射。

西王母脸上泛起浅浅的晕红蓝眸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跳跃燃烧冷冷道:“没有照妖镜又怎能让你们这些妖魔显形?你身为圣女非但不侍奉天神为民讨贼反倒失贞渎职为虎作伥就算千刀万剐亦不为过!”

说话间手指捏诀变幻青光爆闪“叮叮”连撞驭使“天之厉”将那豹神刺接连震飞。

少昊从石棺上一跃而下嘿然道:“此处是我父王英灵长眠之地你们这些妖鬼祸乱大荒罪恶滔天今日能葬身在这万绝谷也算是尔等的造化了!”双手在青铜虎兽上一拍“哐”地一声那九重兽头铜门齐齐落下登时将众人严严实实地困在了墓殿之中。

众人心中俱是一震这陵宫深达千丈通体为玄冰混金铁铸造闸门既锁莫说上方地五族群雄听不得半点声响就算土族将士与鬼国尸兵察觉赶来救助也断无冲入的可能。

敢情西王母引他们到这儿不独是为了演出这场白帝复活的好戏更是为了一举擒拿姬远玄避免各族混战将损失减至最小。

事已至此姬远玄知道辩解已无用处当下嘴唇翕动传音指挥。应龙等人纷纷伏身急冲朝纤纤、少昊包抄扑去。料定这两人修为最弱只要能扣为人质自可稳占上风重出生天。

身形方动石棺旁的八名守陵卫士便已穿梭冲来。当先那男子护在纤纤身前右臂卷起一道滚滚青光如水浪怒旋“轰!”“轰!”撞得金光交错刀摇曳变向。

应龙双臂酥震朝后急退数步失声道:“断浪刀!”

纤纤又惊又喜大叫道:“爹!”猛地扑入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泪水瞬间迷蒙了视线。摇曳的火光照在那人地脸上白如雪清俊依旧笑容却多了几分温暖果然是许久未见的科汗淮。

话音未落又听另一个白衣卫士哈哈笑道:“纤纤妹子别来无恙?”苗刀碧光怒扫声势如雷霆狂吼将旁侧冲来的两名土族侍卫震得连人带刀翻身飞跌瘫如肉泥。

纤纤大喜和拓拔野齐声叫道:“鱿鱼!”

那白衣卫士将脸上面具一把扯去刀疤斜布英姿挺拔笑道:“他***紫菜鱼皮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耻奸贼却又不能出声真是憋死我啦。”

呼喝声中另外那六名镇墓卫士也纷纷揭开面具露出真身赫然正是晏紫苏、龙神、英招等人。

应龙等人大凛纷纷朝后退去。原本双方势力相当还可拼死一搏但眼下平添了蚩尤、科汗滩等绝顶高手对比立转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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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先前科汗淮与蚩尤、晏紫苏、少昊等人会合后。悄悄拜会西王母将姬远玄地帝鸿真面、陷害拓拔的种种因果乃至与乌丝兰玛、冰夷之间的隐秘关系全都一一道来恳请王母立时阻止婚礼。当众拆穿帝鸿阴谋。

西王母当即定下“借尸还魂”之计让晏紫苏将众人乔化易容藏在白帝陵墓之中自己则不动声色依旧与姬远玄虚与委蛇。只等祭天神礼上拓拔野现身解救缚南仙再以白帝复活、辨别凶手为由将姬远玄等人诱入陵墓激他现出真面一网打尽。

而此计划奏效与否地关键便在于“复活”的“白帝”。

普天之下。没人比少昊更了解其父。他自小每夜随父修行真气路数颇为相近对于如何御使“大九流光剑”亦颇有心得。再加上晏紫苏的通神妙手更是惟妙惟肖以姬远玄、应龙等人的卓念力竟也未能察觉丝毫不妥终于方寸大乱。中了他栽赃离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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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人毕集拓拔野心底登时猜着了来龙去脉悬挂着地些许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几年来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振奋畅快拊掌大笑道:“晏国主易容之术通天彻地西王母诱敌之计惊神泣鬼天作之合妙极妙极!”

少昊拨浪鼓似地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若没有科大侠搜肠刮肚的三寸不烂之舌没有本太子催肝丧胆的连珠妙语又岂能说动我姑姑照出她这狼心狗肺地女婿原形?”

心下得意。故态复萌说到“科大侠搜肠刮肚的三寸不烂之舌”时又忍不住胡乱用词加重语气听来甚是轻浮暧昧。

众人暗觉滑稽却不敢明笑。

西王母脸上晕红淡蓝色的妙目中闪过一丝愠色蹙眉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乃十年之功。太子殿下你以为我为何要将你囚禁在数万里之外的东海归墟?若真将你认作弑父逆贼你此刻还剩什么嘴皮子说习连珠妙语’?你吃了这些苦头还是不知如何为人帝君么?”

拓拔野一凛方知她早在今夜之前便已看穿姬远玄的险恶居心将少昊流囚东海竟是为了让他远离风暴眼保全性命。她决断之明快计谋之深远果然远非常人可比难怪当年烛老妖将她视若第一劲敌。

少昊吐了吐舌头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却依旧嬉皮笑脸道:“姑姑神机妙算胜我百倍。这半年多没我在一旁捣乱耳根想必清净了不少难怪心明如镜算无遗策小侄驷马难追六体投地。”

众人被帝鸿等妖魔算计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得以剥其假面转守为攻都倍觉痛快喜悦彼此吵嚷说笑俨然已将姬远玄等人看作瓮中之鳖胜券在握。

姬远玄却似毫不介怀仍旧微笑着负手长立气定神闲等到喧哗声渐渐转小这才朗声道:“当今天下火、木元气大伤民生凋敝;龙族荒外野民难成气候;水族君臣离心内乱在即;苗族、蛇族更不过是无根之木流水浮萍。唯一能与昆仑一争短长者惟有我中州黄土。金、土若是联姻结盟千秋太平盛世指日可期。王母娘娘成为女娲之后的大荒女帝也绝非痴人说梦。只可惜……”

纤纤冷笑截口道:“只可惜什么?可惜没被你这狼子野心地妖魔利用、暗算步陛下后尘么?”

姬远玄也不生气微笑道:“敢问公主有什么证据证明寡人刺杀白帝?就凭少昊太子方才的凭空诬陷之辞么?难道只因武罗圣女承认倾慕于我寡人便摇身成了帝鸿妖魔?倘若如此神农大帝岂不早成了大荒罪人?你的拓拔大哥岂不更当千刀万剐?各位如此构陷于我不知又当如何向墓外地天下英雄解释?”

拓拔野微微一凛。他这话虽在耍赖却也难以辩驳。方才武罗仙子的失态至多只能表明她情系本族帝尊嫉妒冰夷。却无法证明姬远玄便是帝鸿更不能证明他与广成子等人合力刺杀了白帝。即便现在可将其诛杀出了这陵墓又当如何叫真相大白于天下四海信服?

少昊心下亦有些懊悔只怪自己得意忘形鱼儿刚咬钩便迫不及待地拉起钓杠嘿然笑道:“姬小贼你弥要死鸭子嘴硬那也由得你等我们将你地魂魄封在炼神鼎里。再拿金光镜照上一番是非曲直大家自可瞧得清清楚楚。”

姬远玄哈哈大笑道:“常莫立危墙下。勿倚险峰边。大风凭借力送我上云天’。原以为娘娘睿智绝顶知道谁当为敌谁当为友。想不到竟一叶蔽目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明白。娘娘。你偏信这酒囊饭袋的谗言和拓拔帝鸿、蚩尤苗贼勾结陷害驸马。传将出去也不怕成为众矢之地么?”

蚩尤听得不耐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战要降快点言语!”提刀大步上前周身素光怒放如那苗刀一般凌厉逼人被其气势所压应龙等人心中俱是一寒微生怯意。

姬远玄却无半点惧色。兀自摇头叹息道:“白帝化羽之后昆仑就象是随时都要崩倾地雪山摇摇欲坠人人自危。这半年间金族中暗地里与我示好言称支持寡人迎娶西陵、兼任白帝的权贵长老直如黄河沙数。娘娘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与这些敌党勾结却不知族人作何感想?难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通敌寇陷友邦么?”

众人见他败局已定气焰竟犹如此嚣狂每句话都象在居高临下劝降一般无不恼恨好笑纷纷呵斥嘲骂。

姬远玄置若罔闻从怀中取出一卷祟皮朗声道:“投桃报李饮水思源寡人既得如此知遇岂能不铭记在心?与我交结示好地每位长老、权贵的姓名、信礼全都一五一十地记在了这卷轴之中以便他日回报。娘娘如若不信只管取去仔细查看好生思量。”

西王母淡淡道:“这等浅薄的离间之计早八百年前便叫人用烂了难不成那紫玄文命一死黄帝陛下连出主意的人也找不到了么?”

姬远玄眉毛一扬微笑道:“娘娘既然不信那寡人便随口念上几个名字好了。排在第一的便是黑木铜黑长老送的信礼是当年白帝亲赐的紫玉螭龙环一对。排在第二的是龙城主廖威知送地信礼就更重一些了是太古神兽斑斓青兕地长角一只。排在第三的……嗯排在第三地可就有些意思了是夫妻两人同排并列……”

话音未落槐鬼、离仑突然飞身交错符彩神带如霓霞飞舞将纤纤紧紧缠缚叫道:“娘娘请恕罪!”快如鬼魅地朝后飞退。

如意双仙原本便站在最后保护纤纤与她相隔不过数尺。拓拔野、科汗淮等人正自凝神聆听又对他们殊无防备凛然惊觉时两人已扣着纤纤冲到了八丈开外。

长留仙子大怒喝道:“原来你们才是吃里爬外的叛贼!”她听到“夫妻两人同排并列”时吓了一跳只道姬远玄妄图陷害石夷不想却是这两个近年来素得西王母信赖的仙真。

拓拔野等人惊火交加投鼠忌器一时也无良策西王母冷冷道:“现在放下公主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槐鬼、离仑脸色煞白一边绕行退到应龙旁侧一边摇头惨笑道:“娘娘我们一步踏错步步受制现在已然回头不得了。”

姬远玄昂笑道:“娘娘放心公主是黄帝正妃母仪天下寡人又怎舍得伤她分毫?请她过来正是要保她周全。”

蚩尤勃然大怒喝道:“他***紫菜鱼皮枉你为一族之帝除了要挟弱女子便没其他胆量了么?来来来有种和你蚩尤爷爷独斗八百合……”

话音未落姬远玄突然脸色一沉凌空一掌劈来。蚩尤挥刀挡扫却象是全无半点力气“嘭!”苗刀脱手当胸登时被那无形气浪撞中身子剧晃鲜血狂喷朝后趔趄摔倒。

众人大吃一惊晏紫苏失声道:“鱿鱼!”刚踏出两步双膝突觉酸软无力“啊”地一声竟自软绵绵地跪坐在地。

拓拔野大凛急忙飞掠上前将两人扶住。念力探扫两人体内并无其他异样只是肌肤冰凉经络中的真气仿佛寒河封冻流突然变得极之缓慢。

正觉不妙身后众人低呼迭起回头望去西王母、科汗淮、敖语真、石夷、长留仙子等人竟也接连跌坐在地霎时间脸色雪白牙关格格乱撞肌肤上宛如蒙了一层淡素色地冰霜。

就连那金族四巫亦不能幸免。惟有红缨、碧萼那两个丫头安然无恙举着火炬站在一旁左顾右看满脸惊惶害怕。

还不等细想一股寒气突然从丹田直涌而上周身瞬时僵硬青如冰雪凝结拓拔野心中陡沉喝道:“姬远玄你下的什么蛊毒!”待要运气天旋地转蓦地坐倒在地籁籁颤抖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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