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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武侠修真 -> 妖者无疆-> 第三百七十八回 死缠烂打

第三百七十八回 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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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拉开架势准备开打,落葵蹙了蹙眉,低声道:“你打甚么主意呢。”

    江蓠低笑:“好久没打架了,手痒痒。”

    落葵轻嗤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男子一见这阵势,竟然极其利落的收了法术,笑呵呵的冲天而去:“看来这些日子不见,你们长了不少本事,不过你们总有落单的时候,可别再让我碰上了。”

    深夜再次归于寂静,江蓠弯起唇角,眉眼间毫不掩饰笑意,伸出一只手来:“小妖女,你得谢谢我,是我救了你,你得给我点银子做酬金。” 落葵一把打开他的手,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偏着头轻笑:“分明是你连累了我,却还要我谢你,你的脸皮可是少见的厚。”

    江蓠弯起狭长的凤眼,轻佻笑道:“那是自然,胆大心细脸皮厚是我的第一本事,少说废话,赶紧掏银子。”

    落葵拖着江蓠的手,笑从心底荡漾的眼角眉梢,暖意融融的笑,如同春日里娇艳的花:“走罢,冷飕飕的,都冻透了,你居然舍不得用五十两银子来换我,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江蓠像个受气小媳妇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落葵身后,低眉顺眼的陪着笑脸儿,唯恐落葵假戏真做,真的把他轰出门去。

    ————————————

    就在江蓠从分坛赶去了鬼市时,远在数万里之遥的太白山上,天一殿的偏殿中,薄薄的烟雾在铜制长颈仙鹤香炉摇曳,静谧中,那烟雾打了个旋儿,“噗”的一声,仙鹤的双翅猛然展开,一枚卷的极细小的纸卷儿掉落到香炉旁的紫金铜托盘中,一丝丝青光在纸卷儿上缠绕。

    有白袍弟子听到动静,忙快步上前,拿过纸卷儿,急匆匆的送到天一殿正殿中过去了。

    天一殿中,淡淡的香气在殿中缭绕不绝,江芒硝伏案奋笔疾书,写着些甚么,而即墨清浅则凝眸相望,不知在想些甚么。

    白袍弟子捧着紫金铜托盘进来,躬身放在了二人面前的如意圆桌上。

    即墨清浅收回眸光,平静吩咐:“放着罢,你退下罢。”

    白袍弟子低着头,慢慢退出殿外,关上殿门。

    即墨清浅伸手在纸卷儿上轻轻一挥,嗡鸣一声,缠绕在纸卷儿上青光顿时消散。

    徐徐展开来,纸卷上寥寥数语,内容不多,写的极其简单,即墨清浅边看边说:“宗主,江蓠到云楚国青州城了,今日去了分坛,晚间离开的,分坛遣了一名弟子跟着了,不日就能查到他的落脚之处。”

    江芒硝手上一顿,没有抬头,只是百般郁结的直叹气:“这个不争气的,又去找那个妖女了。”

    即墨清浅不知道该说些甚么,只点了点头:“是,只要查到江蓠的落脚之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妖女除了茯苓山外的老巢。”

    江芒硝将笔重重丢到一边,墨汁淌了满纸,继续摇头叹气:“师弟啊,这就是养儿子啊,哎,养大了还跟你作对,你说,养他作甚么。”

    即墨清浅没有娶妻生子,无法感同身受,一脸的苦笑:“师兄,这个,我没养过儿子,我,那个。”

    江芒硝瞥了即墨清浅一眼,摇头叹息:“还是你想得开啊,不养儿子,不用受这份养儿子的辛苦。”

    即墨清浅蓦然笑了起来:“师兄,不养儿子有不养儿子的好处,可养儿子有养儿子的好处啊,师兄想开些罢,待江蓠长大些,懂事些,就能分担宗务了。”

    “分担宗务,哼。”江芒硝冷嗤一声:“分担宗务,我是不指望了,他别给我到处惹祸就行了,对了师弟,那个妖女跟云楚国朝廷到底有何关系,查出来了么。”

    即墨清浅眸光一动,为难的摇了摇头:“还在查,咱们分坛在青州的根基实在太浅了,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开,师兄,你是知道的,那妖女和魔头心机叵测,最善伪装,在江湖中行走,从不以真容示人,咱们连那妖女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江湖中更没几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至于分坛弟子,连与他们打过照面儿的都没有,仅凭妖女二字,一时之间没有头绪,无从查起啊。”中国库 

    江芒硝有些恼怒的骂了一声没用:“画像不是都传过去了么,他们没见过,你我却是见过的。”

    即墨清浅忙低声相劝:“是都传过去了,可青州城人多,一个个比对下来颇为消耗时间,再者,师兄,那妖女和魔头诡计多端,咱们也都无法确定,咱们见到的就是他们的真容啊。”

    江芒硝也知此事不易为之,是为难了分坛的弟子,他浅浅的舒了口气,点头道:“江蓠去青州,定然是去找那妖女的,找到了江蓠,就能找到妖女,找到妖女,就能顺藤摸瓜,查出她与云楚国朝廷的关系,师弟,这件事你要盯紧一些,万不可大意。”

    即墨清浅连连点头,眼帘低垂,眼角划过一丝异样的微光。

    ————————————

    寒冬时节的深夜寒意透骨,落葵窝在廊下的炭盆旁边,虽裹了条厚厚的毯子,仍旧打了个寒颤,抬眼望着对面的江蓠,也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反倒拉着她喝酒,说甚么对月畅饮,是件极风雅的事,可今天的云翳太厚,只看到灰突突的一片,何谈风雅。

    落葵喝了他的酒,却丝毫没有半点嘴软手短,还不忘奚落他:“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是个斯文人,你是在装斯文罢,要不就是斯文败类。”

    话尚未完,江蓠早已扬起一碗酒砸了过去,却被屋檐上的人稳稳接住。

    二人大惊,忙抬起去看,却见深蓝色的天幕上,洒落银钉般的星子,光华流淌,而头顶处的廊檐上,不知何时垂下黑色长衫的一角,声音虽轻,却在静夜中悠远传开:“小丫头,如此美酒,你们也不请我喝一杯,真是辜负了。”

    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子,冲着他们嘿嘿一笑,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他食指微弹,酒杯稳落于指尖,滴溜溜一转,美酒连成细线扬进口中:“已有数百年没尝过酒味了,讨一杯尝尝。”

    自他现身,江蓠便如临大敌,扎了架子准备开打,谁料他却大大方方的坐下,自斟自饮起来,反倒显得他们小家子气十足了。

    几杯酒下肚,男子旧事重提:“小子,那簪子你们留着也没用,臭丫头也不敢戴,干脆还给我得了,我赔银子还不成吗。”

    “成啊,怎么不成,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江蓠眯起双眼,想都不想的应承下来,爽快的令人生疑,说不定他存了甚么鬼心思。

    男子登时开怀大笑,痛饮了几杯过后,丢过来一包东西:“你买的是五十两,给,点点,这是五十两,一个子儿不少。”

    “如今是你求着我,只拿五十两可不成。”江蓠一眼未看的给扔了回去:“咱交情不浅,我也不坑你,你赔我五千两,我给你玳瑁簪。”

    落葵张口结舌愣在那里,早听说圈地盖房是青州里最能敛财的营生,可江蓠这搂钱的本事,恐怕连圈地盖房的大商户都要望尘莫及的。她呛了口酒,连连咳嗽:“江蓠,你不去做奸商委实可惜了。”

    男子砸了酒杯,仿佛被踩了痛脚般跳骂起来:“五千两,那我还是杀了你来的痛快些,让你也明白明白,投胎是门技术活,下辈子别投在这倒霉人家了。”

    言罢,男子周身气息大涨,霎那间变得浑厚强悍令人毛骨悚然,看那身形步法方向,分明是冲着江蓠而去的,谁料他喋喋一笑,单手一摆,在转瞬间却调转了方向,只一个呼吸便捏住了落葵的脖子,将她吊在了半空中。

    江蓠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那男子却手上使劲一握,落葵登时面色惨白,冷汗扑簌簌的落下来,他再不敢肆意妄动,只能呆立原处。

    落葵手脚挣扎,气喘吁吁的艰难骂道:“你,你这个不讲理的鬼,你,你们俩,慢慢,慢慢掰扯去呗,伤及,伤及无辜的我干嘛,我,我一个又穷又弱的弱女子,你,你难为我,你的良心被,被狗吃了么,你,你这么不讲理,恃强凌弱,难怪,难怪只能做幽魂,活该你,你投不了胎。”

    男子被落葵吵得脑仁儿疼,转过头,瞪着眼恶狠狠的吼了一嗓子:“吵死了,你给老子闭嘴。”

    落葵忙紧紧抿住双唇,胆怯的缩了缩脖颈,不敢再废话了,只眼角微动,望了望江蓠。

    “如此说来,你很会投胎了,那我送你一程,下辈子投个有钱人家,死也别做穷死鬼,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江蓠趁着男子走神的短暂瞬间,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闪到男子身后,无声无息的一掌击在他的手臂上,黑烟滚滚散尽,男子的那条臂膀转瞬间化作虚无。

    落葵应声落了下来,江蓠疾步上前,伸手将她捞在怀中,嘿嘿一笑:“看咱们,多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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