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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女生小说 -> 盛唐绝唱-> 【第34章·月娘雄图初微露】② 【第34章·月娘雄图初微露】②
- 虽不至于东施效颦,可武观月再怎么像则天皇后,也终究并不是。这一点萧江沅清楚,她也明白,自己不想帮助武观月,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也因为他——
她家阿郎,李隆基。
的确,她若助武观月一臂之力,对于她家阿郎来说,不仅眼下没有任何切实的好处,长久来看,一旦来日涉及后妃大争,还必会引得朝堂动荡。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他效忠至此?
武观月不是则天皇后,她家阿郎也不过是则天皇后众多孙子中的一个,在她心目中,谁都及不上则天皇后半分。她怎么会这么早这么快,便将则天皇后抛之脑后,连与则天皇后有六七分相似的武观月,都提不起任何相帮之意?
她家阿郎不是一个会为了感情而耽误事业之人,所以他就算对武观月有所偏爱,也不会轻易动摇**之位,更不会让武氏女重登后位。大抵是因为她也是这种人,更清楚这一点,既然知道帮了武观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可能惹得她家阿郎嫌恶,断送自己大好前程,所以才不肯相帮?
但若武观月是则天皇后,萧江沅亦明知出手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会害了自己,她还是会选择袖手旁观?
“阿沅?阿沅?!”
萧江沅立即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唤自己那人:“薛王唤奴婢何事?”
为避讳昭成太后谥号及天子名讳,四兄弟都已改了名字,李成器与李成义如今是李宪与李撝,李隆范和李隆业则为李业和李范。这一日休沐,李隆基便召诸兄弟入宫相伴,公用午膳。
李业从一开始就发现萧江沅若有所思,虽然事事仍有条不紊,没出现什么差错,她即便沉思,也多是在几位兄长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可他还是发现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发现萧江沅的不对劲之时,心中竟有些窃喜。
趁着萧江沅借着内侍省有人来寻的由头退下,李业也自称要更衣,一溜跟了出去。见萧江沅与一些宦官说完话之后,便站定原地久久不动,李业才走到萧江沅跟前。
“你发什么愣呢?从刚才在殿里,你就是这样。”李业道。
萧江沅浅笑道:“奴婢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一时间想不清楚。”
李业本以为萧江沅定会像往常一样,虽有礼却也十分敷衍地对自己说什么没事,听萧江沅竟开始把自己的事分享给他听,他的窃喜瞬间就要从心里喷涌出来。若非知道萧江沅尚有疑惑不能解,他简直就要朗然笑出声来。
李业生生地忍着笑:“那……你……阿沅可以与我说说,虽然我不如几位阿兄聪明……除了四哥之外,不知能否解答,但至少,我一定守口如瓶。”
萧江沅定定地看了李业一眼,不知为何就同意了。不得不说,每次与李业相交之时,她是真的全然放松,什么都不必去想,由内而外,浑身都舒服,这个是连则天皇后都不曾给过的——谁让则天皇后总拿她取笑。
李业随萧江沅去往了内侍省,见萧江沅直到之前火场之处才停下脚步,他的心有一瞬的微颤。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晚上,起初想起的时候,他会气萧江沅,可渐渐地,他的自责多了起来。他险些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很重要的人,也是在那一夜,有些事,他才恍然惊觉。
转头见萧江沅盯着火场上重建的宫殿不言不语,李业忽觉有些委屈,轻哼道:“你以后不许再带我来这儿。”
萧江沅侧过头:“说起来,奴婢还未曾正式地向薛王道过歉。”
“不要不要不要!”李业连忙摆手,“你这一辈子都不许向我道歉!”
见李业反应突然如此激烈,萧江沅有些不解:“薛王这是何意?”
李业垂下头:“你好好活着就好了,别动不动杀啊死的,什么道歉不道歉,哪有人命来得重要?”见萧江沅还要说什么,便道,“你不是说心有疑惑么,这里没别人在,你赶紧说。”
萧江沅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听话地把方才的心结简单而隐晦地说了说。李业听得很是认真,本以为有多难,结果竟是这样。他十分意外地看了看萧江沅,道:“这么简单你都想不通?”
萧江沅也有些意外:“还望薛王教我。”
从小到大,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求他教,李业顿时就心觉身负与人传道授业解惑之责,不由得身板挺拔了许多,唯唯昂起头道:“你不很早便是三哥的幕僚了么?那么你效忠三哥,这是应该的啊,你做起来也并不讨厌,不是么?”
萧江沅点了点头。
李业摊手道:“这不就对了?你效忠三哥,效忠就是效忠了,我只听过忠与不忠,哪有什么程度深浅之分?祖母是很厉害,你曾经侍奉过她,只怕日后追随的人不论是谁,你都会觉得不如她,可这也没办法啊,只看当世,有谁的成就能够越过她呢?只是祖母已经故去了,你也已经无法继续效忠于她,而如今活着的人是三哥,三哥就是三哥,他不是祖母,也不会成为第二个祖母。”
“至于你说对武贤妃‘没有任何感觉’……”李业说着又想了想,皱眉道,“唯独这点我不大明白,难道你应该对她有什么感觉么?她是很像祖母,可她不是啊,相比而言,你不是应该对三哥才有感觉么?”
这句话的意味就远不同之前几句单纯了。
萧江沅笑容一滞:“奴婢明白了,多谢薛王。”
“你才不明白呢。”李业眉眼很是认真,“你把什么都看得太清楚了,尤其是自己,而有的时候自己一旦不似预期所想,你便会纠结。如此伤神,也不怕伤身?你的意愿,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很多时候,人会自己骗自己,会固步自封,但身体不会,心更不会。这一点你还要向我学习……哎,阿沅,你去哪儿?等等我啊!”
萧江沅转身离开走得飞快,李业也不知她何时习得了这样辛苦的本领,是内侍省的事太多,还是总有人要她跑腿?太过分了,怎么底下人都不知道给她分忧的,她可是内侍监,跑腿的是都应该小的们去干啊,一会儿等到了内侍省,他一定得帮她立个威。
这么想着,便又落下了几步,李业连忙追上去,进了内侍省的屋子,抬头定睛一看,方才的想法立时便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二表兄?”
萧江沅躬身行礼:“立节王安好。”
薛崇简本是背对着他们,正抬首凝视着内侍省的牌匾,闻声侧身避礼道:“萧内监多礼了。”
见薛崇简如此沉静别扭,全然不似往昔豁达疏朗之态,李业心弦一紧,笑着走到薛崇简身边:“二表兄,你怎的会在这儿?我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说我也常常到宫里来和三哥他们吃饭啊,你从三哥是太子的时候,就住在宫里了,怎的总是见不到你?你也不出来看我等兄弟一眼,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啊?我都想你了,何时有闲暇,咱们再一起去击鞠?”
薛崇简眸光温柔地看着李业刻意欢笑的啰嗦,眼中有几分怀念,转瞬却变成了全然的坚定。他正视了萧江沅一眼,便一掀袍摆,双膝“砰”地跪地:“崇简来此,求萧内监一件事,望萧内监务必答应,否则崇简长跪不起!”
盛唐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