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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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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讲师们也不例外。只对名门出身的弟子们抱有期望,对像韦伯这样“出身低贱”的研究者,不要说传授法术了,就连他进阅览室看魔导书也不太情愿。为什么法术师前途的期望程度要靠血统来决定呢。

    为什么理论的可靠性要靠辈份的经验多来决定呢。

    谁都不重视韦伯的疑问。讲师们用花言巧语蒙骗韦伯的理论研究,然后就当做已经把韦伯驳倒,之后付之一笑,置之不理。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这种焦躁更驱使韦伯采取实际行动。

    为了弹劾魔术协会的腐朽体制,韦伯写了一篇论文。名字就叫“询问新世纪的魔导之路”,构思三年,执笔写了一年的成果。对旧的观念展开猛烈的攻击,经过冥思苦想写出的得意之作,思路清晰严谨,毫无一丝破绽。如果被查问会的人看到,肯定会对魔术协会的现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可是——降灵科的讲师竟然随随便便读了一遍就扔了。

    名叫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是延续了九代的魔导世家阿其波卢德家的长男,被周围的人呢称为罗德.艾卢美罗伊,很受大家的欢迎。和校长的女儿定了婚约,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讲师,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韦伯最蔑视最看不上眼的权威的代表。

    “你这样有妄想症的人不适合魔导的研究哟,韦伯。”凯奈斯讲师居高临下地说到,声音里甚至还含有一丝怜悯。

    凯奈斯这种冰冷的目光,韦伯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韦伯十九年的人生中,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屈辱了。

    既然具有能够担任讲师一职的才能,不可能理解不了韦伯论文的出色之处。不对,那个男人正是因为了解才开始嫉妒的吧。害怕韦伯所隐藏的才能,于是妒忌他,把他当成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绊脚石。所以才会那么粗暴地对待韦伯的论文吧。竟然偏偏——把集智慧之大成的学术论文给撕掉,这是一个学者应该采取的态度吗?

    不能原谅。自己这种可以让全世界轰动的才能,竟然因为一个权威的独断专行而被抹杀掉,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但是对韦伯的愤怒,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感。

    魔术协会竟然……

    用韦伯的观点来看,已经腐朽到根部了。

    但是……在度过无法排遣愤怒的日子里,韦伯突然听到了一个谣言。

    谣传是久负盛名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为了给他虚荣的履历再添上光荣的一笔,决定参加附近极东地区所举行的魔术比赛。

    关于那个“圣杯战争”比赛的详情,韦伯连夜开始查资料,被惊人的内情深深吸引。

    以隐藏了巨大魔力的愿望机器“圣杯”为赌注,使英灵在当代世界现身,通过驱使英灵,进行殊死决斗。

    头衔、权威,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意义,全凭实力的真正较量。

    那确实有些野蛮,可是却是一种单纯并且公正决定优劣的方法。

    对于怀才不遇的天才来说是扬眉吐气的好机会,是理想的展示自己的华丽舞台。

    幸运女神终于对兴奋的韦伯露出了微笑。

    事情的开端是理财科的疏漏。凯奈斯讲师委托的从玛凯多尼亚运来的某个英雄的圣遗物……和普通的邮寄品一起委托身为弟子的韦伯转交给其导师,本来这应该是凯奈斯本人在场的情况下被开封的邮寄品。

    韦伯立刻意识到那是圣杯战争中召唤Servant所用的媒介。此时,他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腐朽的时钟塔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首席毕业生的金牌光辉和冬木的圣杯所带来的荣誉相比简直就是垃圾。韦伯·维尔维特在战争中获得胜利的时刻,就是魔术协会的虾兵蟹将们匍匐在他脚下的时刻吧。

    从那天起韦伯离开了英国,一路朝极东的岛国行进。时钟塔方面立刻明白了是谁偷走了邮寄给凯奈斯的东西,可是并没有派追兵。谁也不知道韦伯对圣杯战争有兴趣。

    还有韦伯所不知道的事实。在大家看来,从韦伯.维尔维特这个学生的能力来看,充其量不过是为了泄愤才把凯奈斯的东西藏起来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自知之明到了冒死参加魔术比赛的程度。关于这一点,时钟塔的人确实有些太小看韦伯这个人物了。

    在极东的农村,在决定他命运的土地——冬木市,现在韦伯正躲在床上裹在毛毯里,拼命忍住不断涌上来的窃笑。不对,这是忍也忍不住的。透过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隔几秒就抬起右手,噗哧噗哧地发出一阵偷笑。

    手里有圣遗物,又身在冬木,还具有足够的魔术师的素质,这样的人圣杯怎么会看走眼呢。果然从昨天晚上开始韦伯的右手就清楚地浮现出了三个令咒的图案,那是召唤Servant的Master的证明。就连从黎明时分就在庭院里不断开始打鸣的公鸡叫声都没有注意到。

    “韦伯,吃早饭了哟。”

    老婆婆在楼梯口呼唤的声音,今早听起来也和平常不太一样,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

    韦伯为了平安无事地开始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迅速起床换掉睡衣。

    虽然是一个闭塞的岛国民族的土地,可是冬木市这个地方却意外的有很多外来居留者。也正因为如此,韦伯这个和东洋人截然不同的相貌,在这儿也不是特别惹眼。尽管如此韦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对一对独自生活的老夫妇施了魔术,加以暗示让他们误以为韦伯就是他们海外游学归来的孙子。很顺利地利用假身份在这过上了安适的生活。而且不用付旅馆的住宿费,真是一举两得。事情完满得到解决,韦伯开始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为了充分享受这个凉爽的早晨,韦伯一边有意地把庭院里的鸡叫声从意识里排除出去,一边下楼梯到一层的厨房兼餐室。被报纸和电视新闻以及饭莱的蒸汽装裹的平民的餐桌,今天也毫无任何警戒心地迎接着这个寄居者。

    “早上好,韦伯,昨晚睡得好吗?”

    “嗯,是的,爷爷。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呢。”

    韦伯一边微笑着回答,一边把橘皮果酱厚厚地涂在吐司上。一斤才一百八十日元的面包软塌塌的,很没有嚼劲。平常对此一直很不满,只好通过多涂果酱来弥补。”

    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从加拿大移居到日本已经二十多年了。

    但是难以习惯日本生活的儿子回到了故国建立了家庭。一直在日本长到了十岁的孙子也回去了。不要说露个面就连一封信也没有来过。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以上的信息是韦伯通过催眠术从老人那里问出来的。这种家庭构成对韦伯来说实在是太理想不过了。通过施加暗示,把老夫妇想象中孙子的印象替换成自己的形象,很顺利地就变身为两位老人的爱孙“韦伯·玛凯基”了。

    “可是,玛萨哟,今天从黎明时分起就觉得鸡叫声很吵,你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咱们家里有三只鸡呢。到底是从哪儿跑过来的呢……”

    急促间打算编个借口,韦伯慌忙把满嘴的面包咽下去。

    “啊,那个呀……我有一朋友把他的宠物鸡寄养在咱们家几天。好像说他去旅行不在家,所以暂时放在这儿。我今天晚上就给还回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

    好像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所以两人很轻易地就相信了。这两位老人耳朵不太好也可以说是一件幸事。三只鸡不停的叫声,那天已经快把周围的邻居给烦死了。

    但是如果说受累程度最严重的还是得说韦伯。昨天晚上刚一知道手上有了令咒的痕迹,韦伯就兴冲冲地开始准备仪式所用的祭祀品。

    没想到在附近寻找养鸡场是件这么困难的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养鸡场,可是抓三只鸡竟然费了几乎三个小时。天色微微发白变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此时已经弄的全身都是鸡粪。

    两只手也被啄得血淋淋的。

    在时钟塔的时候作为祭祀品用的小动物是随时都准备好的。可是在这儿,像我这样的天才魔术师为什么会为了抓区区三只鸡而惨到这个份上呢。想到这里,韦伯悔恨地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一直到早上都在凝视右手的令咒,心情也逐渐变得很好。

    决定今晚举行仪式。那些讨厌的鸡顶多也只能活到那会儿。

    然后韦伯想要得到最强的Servant。藏在二楼卧室壁橱里的圣遗物……那将成为召唤多么伟大的英灵的媒介呢,这一点韦伯已经知道了。

    干枯的,有一半已经开始腐烂的一片布,那是曾经搭在某个王者肩上的斗篷的一角。歼灭了波斯的阿凯麦斯王朝,建立起了横跨古希腊到印度西北部的世界上第一个大帝国的传说中的“征服王”……他的英灵今天晚上就将通过召唤降临到韦伯的脚下,为了引导他到光荣的圣杯前。

    “……爷爷,奶奶,今天晚上我把鸡送回朋友家,可能会回来晚点,你们别担心啊。”

    “嗯,你自己小心点,最近冬木也不太平啊。”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连续杀人鬼,据说又出现了。这世道真是太恐怖了。”

    在长长的餐桌上,吃着便宜的面包切片,现在韦伯正被人生最大的幸福感包围着。那些鸡的嘈杂叫声,也只是觉得有一点刺耳而已。

    ············

    那个黑暗被沉淀了千年的妄执之念所包围。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接受族长的召唤,奔赴到艾因兹贝伦这个被冰所封闭的古城之中,最壮丽最阴暗的场所——艾因兹贝伦城的礼拜堂。

    这里当然不是赞美神的恩宠和让心灵得到平静的场所。在魔术师们居住的城里,所谓祈祷场就是指进行魔导仪式的祭祀用房间。

    因此抬头看头上的彩色玻璃,画的并不是圣者的肖像,那儿画的是为了寻求圣杯而彷徨的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悠久历史。

    在“创始御三家”中,艾因兹贝伦家族在圣杯上所花的岁月是最悠久的。

    把自己封闭在冰封的深山里,顽固地断绝和外部的任何联系,他们几乎从千年以前就开始寻找圣杯的奇迹。但是他们的探索充满了——挫折和屈辱,还有痛苦的对策。这些情况来回反复,毫无结果。

    终于对独自追寻圣杯的方式开始绝望,二百年前不得不和远坂和间桐这些外部的魔术世家建立合作协定。

    在随后开始的圣杯战中,,由于Master的战斗力总是落后于人,所以一次也没有胜过——最终的结果是只有从外面引进善于战斗的魔术师,作出这个决断是在九年前。

    可以说卫宫切嗣是一向以血统纯正为自豪的艾因兹贝伦家族打出的最后王牌,为此他们不惜第二次改变了自己家族的信条。

    穿过回廊,切嗣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彩绘窗户上一幅比较新的画。

    那儿画的是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以及侍奉在她左右的两个魔术师。三人都把手伸向天空中的圣杯。从这个画的构图,以及创作意图的平衡感可以看出,两百年前艾因兹贝伦家族是如何极力贬低远坂和间桐家族的,以及在不得不依靠他们的帮助的时候,所感到的那种屈辱感。这些都可以通过这幅画窥见一二。

    如果在这次的战争中侥幸获胜生存下来的话——切嗣在心中一个人低声讽刺性的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样子,即使不情愿也要按照那种构图被画在这个彩色玻璃上吧。

    身为冬之城主的老魔术师正在祭坛前等待切嗣和爱丽丝菲尔。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艾因兹贝伦。自从继承了第八代族长的位子以来被通称为“阿哈德”。通过不断延续生命,几乎已经活了两个世纪了。率领着从圣杯“探求”转到圣杯“战争”以后的艾因兹贝伦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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