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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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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长安,平康里的忆盈楼深处。当代的公孙大娘站在竹制的帘幕前,欲言又止道:“坊主,疑似善用惑心术的那个贼子,太阴居士——望舒,再度露出了行迹,这次却是辽阳府分苑的瑞云。”听她两三句说完了,与阿姐见面所转述的内情之后;帘幕背后的坊主,再度长叹了一口气:“就连瑞云也难免着了道么?我还以为她这些年与本坊疏离,只是出于私心之故?未想亦然堕落如斯。”

    “至于望舒这贼子,这些年害了不知多少的姐妹;令多少本坊暗中追查之人无端失联,又有多少人因此性情大变,暗中背离了本坊职分和初衷;如今,承蒙这位贵人之故,总算落下了一点端倪。”

    “七秀坊于情于理,都该好生答谢这位神通广大的贵人;大娘,你乃是明面上的主持人,就劳烦你将本坊收纳自各地的甲类消息选粹,定期奉送一份到清奇园去,那位裴家娘子,自当晓得处置。”而待到当代的公孙大娘点头应命而走;作为七秀十三衩之首的绮秀,也旁听的壁障中悄然走出,对着帘幕轻声道:“坊主,想不到,那贼子的跟脚,竟然会是在洛都之中,却是长久的灯下黑了。”

    “是啊!洛都……洛都……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或许只是一直不愿相信而已。”帘幕后的楼主轻轻叹息道:“既有盘结暗影的隐候乐行达,也有窃据地下水城的马逆,又如何藏不下一个望舒呢?”

    “倒是这些年,本坊都在洛都方面刻意的避嫌,反倒令这贼子极其同党,得以大逞其道。或许说,本坊在洛都的多年布置和所有暗线,其实都已在某些人眼中暴露无遗;这却是我的莫大错失了。”

    “坊主……”绮秀忍不禁惊呼道:就听帘幕内继续说道:“但承蒙那位贵人之故,我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既然晓得瑞云早年着道,乃是在洛都的豪门大宅中,又是应邀献艺之故,这就足够了。”

    “坊主,所言甚是,我这就从京中的别舍另行安排人手,秘密调问当年各班舞乐的出行记录,想必自有定论。”绮秀当即颔首领命道:然而帘幕后又道:“还不够,本坊也需要更加积极的作为。”

    “继任坊主以来,我努力维持和坚守先人的约法,竭力确保朝野中各方之间的权衡;既要避免引人猜忌和口实,也要为本坊这些姐妹,维系住这处安身庇护之所,但到头反被人暗中屡屡针对之。”

    “就算本坊与贵不可言的那家人,世代维系下来一点渊源,但在历经多少代之后;也只剩下最基本的厉害权衡。或许这点世代以降的渊源,能在关键时庇护本坊一时,但却不能指望荫庇上一世。”

    “所以,当今天下纷乱不休之际,七秀坊的方针和对策,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了;至少要在当下乱局中,发挥出更多用处和价值,才能令朝堂上的大人们重视,而不是当做权衡利弊的交换条款。”当然了,她还有未曾道明的言下之意。

    就是作为忆盈楼的重要关系人等,尧舜太后亡故之后留下的政治遗产;无论是持中派还是权衡派,或又是长期充当缓冲的守约派,都难以将现状维持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获得一个相对超然的强力部门,引为奥援和协力无疑是最优化的选择了;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或说是预先投注。

    所幸的是无论在清奇园内,还是那位身边七秀坊都有人在。然而就见绮秀又似想起什么,而对着帘幕背后之人继续道:“坊主,妾身还无意得知了一点风声;当下清奇园内的那位,正在暗中打听和搜罗,西国大夏先任大使的一些过往旧事。”

    “既然如此,就让七娘给园中传个话,就说七秀坊有些陈年的消息,亦可随时以供咨询的。”帘后之人亦是沉吟了片刻道:“但同时告诉芳怡,忆盈楼的剑姬,从来就以忠心事主着称的。”与此同时的千里之外,刚刚从辽阳城内的烦扰中脱身,江畋一行却来到了长白山上,大名鼎鼎的天池之畔。

    随着沿着山路运送而来的肥猪,被分别装在几艘小船上,缓缓的飘离岸边驶向湖泊深处。

    片刻之后,就有几只肥猪相继挣脱了束缚,自小船上辗转叫嚷了一阵之后;毫不意外的掀翻了船只落入水中。

    然后又沉浮不定的向着岸边竭力游动过来;只留下一道道被割开皮肉伤口的淡淡血迹。

    然而,这些接二连三翻船的肥猪,所过之处水面依旧平静如常,只有持续冲刷河滩砾石的一层层浪花作响。

    因此,最先游到岸边的一只肥猪,已然开始摇头摆尾的抖擞起水花,但下一刻骤变横生。

    随着落在后方水面的肥猪,突然就爆发出凄厉的嘶鸣声;瞬间一道激烈的水流正中,已经部分蹬踏上岸,正在碎石滩上扒拉蹄子的第一只肥猪,将它肥硕体型冲击的翻飞起来,又瞬间滑落回水中。

    一个几乎与水底底色混为一体的硕大阴影,突然一口咬在了这只落水肥猪的侧身上;就像是咬破了一个肥腻腻的爆浆丸子般,刹那间将这只肥猪腹腔的器脏和血肉,都给撕开、挤爆和喷洒了出来。

    而失去了小半边身体的肥猪,几乎是瞬间毙命;只剩下徒然抽动的残余肢体反应。

    而水下不知名的袭击者,却放弃了血肉沉浮的剩下部分,转而又咬向了另一只即将上岸的肥猪,撕裂下半截后肢。

    转眼之间,水面就像是汤锅一般的沸滚起来,不断有游曳漂浮的肥猪,被来自水下的袭击者撕裂、咬下一大块血肉,或是被水流冲击着远离岸边去。

    就在这时,岸边高处隐蔽所中的江畋也点点头:“可以了,动手。”,随着他一声令下,布置在岸边的数处遮蔽树木,也被纷纷的放倒在地,露出预设好的多架石炮\/弹射器,急促呼啸将大小不一的沉底雷,砸落在血肉漂浮和沸滚翻腾的水面上。

    而一直掩身在水下浊流和污泥中的不明袭击者,也像是惊觉了什么一般;瞬间就放弃了对剩下几只肥猪的撕咬,几乎是在水波翻滚之间,摇头摆尾的四散开来;但它们本能的警惕和反应已经晚了。

    下一刻,沉闷的轰鸣如滚雷,从近岸数十步外的水下,骤然爆发开来;激荡扩散的大片水花、滚泡和污泥,裹挟着条条暗红的血色;一下子喷涌出水面,又变成横扫过水面的巨大涟漪和尺高浪花。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沉底雷在水中轰爆开来;激烈震荡的涟漪持续交错在一起,将还算平静的湖面搅烂成了,一锅杂乱纷呈的浓粥。

    而在这锅浓粥当中,除了被瞬间波及并炸碎的剩下几只肥猪。又缓缓浮起了好几条体型硕大,却外表破破烂烂的怪鱼;这些怪鱼有着蛇形一般的修长躯干,却没有明显的鳞片,反而像是鳅类一般附着着厚厚的粘液,头首像是鳄雀鳝一般有着长长的锯齿前端。

    最小的头尾也有两三丈长,数尺宽的扁圆身围和粗大的对称刺鳍;最大的一只则有四五丈长,头首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角质化覆盖,而嘴部尖端更是宛如多角尖椎一般,又生出许多蜂窝状细密孔洞。

    虽然被炸伤、炸晕过去,但翻浮在水面的硕大躯干,却还在本能的挣扎扭动着;就像是要在下一刻慢慢的恢复和苏醒过来。

    但江畋既然带队前来,就不会给这些明显异化的怪鱼,重新逃脱的机会。

    片刻之后,投射而出的压缩倒钩弩枪,就将这些怪鱼贯穿,并转动绞盘将其拖曳到岸边来;其中虽然也有怪鱼惊醒过来,想要垂死挣扎的蹿向水域深处;但在数根绷紧的铁链强行拉扯下耗尽起来。

    唯有那只最为巨大的怪鱼,在被拖曳上岸边的刹那,突然就腾空翻滚起来,想要碾压和拍击聚拢上来的士卒;但反应更快是在场监守的内行队员,他们手持棍锤钉棒等重兵器,围着就是一顿敲打。

    仅用了半响功夫,就将这只巨型怪物砸的头颅凹陷,尖嘴寸断,海碗大的三对眼球都因此爆裂脱落,流淌出大股大股的血水和体液。

    而后的时间里,整个岸边都被笼罩在了,浓重腐臭和血腥味中。随着其中一条怪鱼的腹腔,被内行队员用锋利刀斧剖开。

    奉命协从的本地团练和右卫将士,还有附近的山民、猎户和山下村庄征调的民夫;都熏得掩面转身一边呕吐不止,一边忙不迭的退逃开来。

    而江畋身边的记事吏宁弈,也开始根据他的口述,记录下这种新发现的怪鱼特征和描述。

    比如根据内脏器官的分布形态和内容物,这是一种冷水的底栖鱼类变异而来,从原本的食腐变成血肉活物。

    随着数千斤的器脏滚落在地面上,又被戴着虫壳甲和特殊头罩的内行队员,不断得分割、剖裂开来;除了蠕动的残余神经反应,和弹跳不一的指粗寄生虫;还有大量混杂着消化液的腐败人畜碎块。

    这时候,才有人隐约的哭喊起来。却是长年生活在附近,依靠长白天池力的渔获为生;却因为这些相对狡猾的异变怪鱼,频频袭击岸边人畜而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但不管怎么说,威胁基本解除了。当天夜里,江畋就绕到天池的另一端,放出了有些萎靡不振的大土龙

    “大猛子”;似乎是因为这个时空中的神秘元素\/灵性严重不足,导致它不但体型有所缩水,而且呈现出一种恹恹困顿的状态。

    直到它发动了天赋能力,将岸边的地面逐渐液化成泥淖,又缓缓的沉浸入其中消失不见。

    待倒了第二天江畋就发现对岸的远处,已经升腾而起了大片的烟气袅袅,乃是底下温泉涌现出来得迹象。

    这也意味着作为地脉生物的大土龙,可以借助天池周边的温泉地脉,进一步的适应环境和恢复力量。

    因此,江畋特地给本地官员和父老代表,编了一个底下发现古代神兽遗种,不得随意打扰的说辞;比如,只要他们定期驱赶一些猪羊在特定区域,这只神兽遗种就不会危害到周边的人畜,反而会确保此地长时间的气候温宜,以及温泉长年奔涌不绝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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