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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法洛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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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的乐趣源于长期亲密相处和深刻了解。这双手抚摸过徐炀的不止脸颊,他嗅到那皮肤上的芳香,一下就说出法洛莎的名字。

    「把衣服扔掉。」法洛莎的手指越过徐炀的头发。

    徐炀的纳米盔甲从皮肤上剥离,像流淌的液体,归成一件背心。

    法洛莎的十指好似毒蛇,从徐炀头顶往下抚摸抓挠,世间少有诱人之物能与这些纤细柔嫩的手指相比。

    她的食指伸入徐炀的口腔,仿佛作为某种嘉奖,他们贴得更近。

    法洛莎现在的状态好神秘,这是一尊喜怒无常的神明的身躯,她的试探越发大胆,徐炀的回应也越来越热切。

    每当他们互相接触,心脏跳动频率便随之同步,脑海中也出现相同轨迹的神经电路,这一刻他们又确认了无可违逆的事实——他们已经被铸成了彼此的形状,成了两片尺寸相符的拼图碎片。

    良心与恶意,沉静与疯狂,非神与神,人与魔女。他们需要结合、更好地结合,而且不是一时一世,而是永恒永生。

    激烈心跳之后,夜尽天明,他们像两条动物一样,藏在机房的角落当中。

    他们也不知为什么事情总会这样,他们只格外留恋彼此的体温,渴望这一刻长存。

    法洛莎抱紧徐炀手臂,他能感受到她的重量如何倾斜到自己的胸口。

    他们反复接吻,这成了他们的交流方式,有时他们觉得对话真的既空洞且多余,因为言语是弱小的、指涉不明的,没人能精确地表达出他们的真实念头。

    徐炀和法洛莎的情感已被烧去杂质、留下至纯的残余,额外的话语总会破坏这份完美的结晶。

    他们要做的就是血肉相及,灵魂相绕。

    徐炀和法洛莎都选择放弃周围的琐事,他饥饿、他虚弱,法洛莎则用回复之律把他重置到前一日的状态,让他永远精神饱满、活力充沛。

    他交给法洛莎的种子太多,太多了,多到仿佛法洛莎的一部分永远地拥有了徐炀的性质。

    「我希望编织出一个茧……裹住我们……时间停止……」法洛莎贪恋此刻时光。

    徐炀试图说出点东西,但说不出来。

    他好沉醉。

    原先法洛莎还只是魔女,魔女很有诱惑力,但只局限于她们的容貌和声音。

    现在法洛莎是神,她对徐炀的吸引力就不是通过视觉、听觉、嗅觉来传达的了,她的诱惑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感官世界,不再依靠自己的外观、声音和香味。

    她在灵魂与心灵层面也建立了无与伦比的魅力。

    而今徐炀能清晰感受到她炽热如炎、光焰万丈的神魂,那就是一尊神的真实本质,无人能抵挡其吸引。

    那就融为一体。

    他们的爱无限地扩展和延伸,没有边界,像一片大海,他们对彼此的爱越多,这片海的范围就越大。

    徐炀在朦朦胧胧中沉湎其中,这是无边的快乐、无止境的幸福。

    又过去了不知多少日子,直到他有一天沉睡中惊醒。

    他感到肋下正在作痛,目光下移。

    法洛莎正在咬他。

    「你、你在干什么……」

    「吃……」法洛莎呓语着。

    她有锋利的牙齿、野蛮的兴致以及深不可测的胃口,她的食谱日益扩大,现在则将徐炀纳入摄食范围。

    法洛莎想将徐炀生吞活剥。

    徐炀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虽有誓约保护,还有乌木戒指的力量,法洛莎暂时还吃不到他头上,但这种病态之举已经暗示了很多事实。

    加上莉拉的警告……

    徐炀

    只能认为法洛莎身上的癫狂气质又回来了。

    法洛莎重新表现出那富有威胁性的、丧心病狂的一面。

    徐炀看到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的面庞在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更加诡异。他如果不做点什么,法洛莎还会继续下口。

    「你想吃掉我?」徐炀把法洛莎抱到靠近自己的地方。

    他们已经有太多次这样做,故而法洛莎服从自己的原始反应,执行她一如既往的连锁动作。她钻进徐炀的胸怀,额头贴近他的脖子,让徐炀的手臂穿过她的后缘,就像抱住一个孩子。

    在这样的姿势下,法洛莎舒适地闭上眼睛,发出近乎小猫呼噜的动静,她没有回答,而是变得更加安静。

    「怎么了?」徐炀的手从法洛莎光滑的脊背往下移动,就像给小猫抚毛一样。

    「你背叛了我……我只能把你吃掉才能避免你做出更多的背叛。」法洛莎没有睁眼睛。

    坏了,猫咪要吃掉鸟了。

    徐炀一边继续安慰法洛莎的情绪,一边思考怎样才能避免葬身神的肚腹。

    他还记得法洛莎如何进食,她将旧神的残躯像手撕海鲜一样撕开,徒手挖出神的眼球和触须;她把大河女神的整条胳膊扭成碎片,进食时唇边流下血海。

    如果她要吃掉徐炀,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徐炀则会如她所说,永远待在她的肚子里。

    「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徐炀转移话题。

    「把你送走……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法洛莎仍闭着眼睛。

    「去哪?」

    「去我的记忆里。」法洛莎的身体在徐炀怀中动了动,就像一大块火热的木炭,快要把徐炀烫伤,他汗如雨下,觉得这环境怎么还不够冷。

    「要我去做什么?」徐炀顺着法洛莎的话说。

    「去修正一些错误……你必须前往我的记忆……让我感到童年中的美好。那些痛苦和挫折会令我无法在修炼中继续前进,你必须把它们篡变和转化……让我在回忆它们的时候减少痛苦。」法洛莎语气幽幽。

    是了。除了徐炀知道她的过去,再没别人知道法洛莎童年的经历了。法洛莎的童年非常凄凉。她有个受苦的母亲,一个残暴的父亲。

    记忆就像人的阴影,永远跟在身后,绝不褪色。法洛莎现在吞噬了大河女神的神力,也能够对她自身的记忆进行操控和梳理。

    「我会,我会的。」徐炀安慰法洛莎。

    法洛莎现在需要徐炀,这唯一知道她经历的恋人,而徐炀要亲自前往法洛莎的记忆,修复一切,这样法洛莎才能从痛苦的回忆中恢复。

    若他行动成功,法洛莎回忆童年,将得到丰富的回报。

    这对徐炀来说也是意义重大,而且是他们关系中的新举措,他必须深入法洛莎的记忆,化解法洛莎的心灵创伤,不止通过doi来增长她的愉悦。

    「我会的,让我去吧,我会让你的童年感到轻松又愉快,令所有痛苦全都逝去。」徐炀亲吻法洛莎滚烫的额头。

    「你干了太多坏事……现在你必须补偿……」法洛莎咬着自己的嘴唇。

    「放心吧……」

    「我知道你会的,我把我的回忆开放给你,我的所有记忆……看着我,徐炀,看着我,不要移开目光。」法洛莎睁开眼睛。

    她此时的双眼已非血肉和晶状体,而是两片无底漩涡。

    徐炀按法洛莎所叙,默默凝视她的眼睛,让自己处于不设防的状态,于是回忆之瞳将徐炀吞了进去。

    他消失在房间当中。

    法洛莎嗅闻这里挥之不去的气息,重新裹上霓裳斗篷,蹲在他们留下的粘厚痕迹

    当中。

    该回去了,法洛莎喘着粗气,该回去了。

    她抬起手,划过空气,一道星空之门随之开启,她的身形穿过门扉,回到星河神域当中。

    在她的神域里,法洛莎看到外面的碧绿闪光。

    「森林之主……」法洛莎皱眉观看。

    「你试图违背誓约,伤害誓约中的人,余不会坐视不管,必带来警告。」森林之主的声音仿佛自远古传来,回音幽幽。

    「一块肉不会有什么问题。」法洛莎说。

    「……当你将他生吞下肚,余与整个自然世界都会成为你的敌人,直到你从胃中将他释放……」森林之主做出威胁。

    「你居然敢挑战我?」法洛莎现在士气正盛。

    「人们订立誓约是因他们知晓余会予以监督,每有誓约需要维护,余便挺身而出。」

    「这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是,我明白了,你恨我吃掉了大河女神的手臂,你恨我吃掉了你老情人的一部分。都过去了那么久,你还无法忘记吗?」法洛莎讽刺。

    「……记忆如河,你在一生中反复涉足。你又何尝不为你记忆中的所有痛苦而惶恐……」

    法洛莎屏退了森林之主的气息,她不需要这样古老的东西来干扰她璀璨耀眼的星河神域。

    但……记忆如河。法洛莎回忆着她童年的种种痛苦,真希望徐炀能够前往他该去的地方,修补一切。

    此时的徐炀已经进入了法洛莎的认知之域。

    徐炀放眼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奇妙的沙漏状空间。

    在正中央是一个奇点,单独的小点,不断地向前开拓未知,又不断地将丝络状的信息留在它身后的广袤空间中,那些信息如流水一样被抛在身后,无数金光闪闪的雾点在记忆河流深处起伏。

    它的前方是大片朦胧虚无的空间,仿佛干枯的河床,无法看清任何实质性内容,而在它后方则是无穷无尽的思维与记忆。

    记忆就像大河一样,在沙漏状的空间中涌动,在身后留下一片涌流的记忆体。

    徐炀现在明白了,他所处的中央一点是法洛莎的当下,前方是她未知的未来,后方则是她所经历的所有过去。

    他旋即动身往后方移动,在他周围就是法洛莎所体验的这几天的经历,那所有欢笑、快乐和愉快都在这里散落,就像成千上万个金色的小立方体。

    他好奇地拿起其中一个小立方体进行回忆同步。

    ——啊——

    他原先都是从一方进行感受,现在他从另一方感受。

    他现在……他现在知道法洛莎是什么感觉了,这……这……他自己……他……

    ……快……快扔掉……

    徐炀赶紧将小立方体扔下。

    他浑身一哆嗦,感觉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徐炀摇摇头,甩去那记忆,动身往远处行走。

    法洛莎将她的回忆之河开放给徐炀,等于将她的所有秘密都交给徐炀。

    不过法洛莎和徐炀相处这么紧密,他早就知道所有隐秘,无需再揭晓任何答案。

    徐炀越走感慨越深。如果是法洛莎进入徐炀的心灵呢?

    他自己可还有太多事情没跟法洛莎讲了。包括徐炀的童年、徐炀的父母、徐炀的成长经历,以及他追逐自由的时候作出的许多尝试,外加他的冒险,包括无数法洛莎看了会感到震怒万分的片段,这些可不能被法洛莎看着了。

    徐炀一路跑。

    他看不到尽头,进入了一片真正熬人的记忆世界。在他前面,他看到一条真正漫长的空洞道路,单线往前,遥遥无际。

    毫无疑问,

    那就是法洛莎这1000年沉睡期间大脑留下的内容,她什么都不记得,但还有微弱的意识活动,这结果就是记忆之河中间出现了一片超大范围的空白。

    徐炀往前漫游,这可有的走了,不知要多久才能穿过这千年空洞。

    经过漫长的跋涉后,徐炀终于回到了法洛莎早期记忆中的关键片段,并且决定在她5岁的时候开始着手。

    徐炀推测这个年纪的小法洛莎大概比较容易相处,他会像照顾小傻瓜一样照顾小法洛莎,问题不大。

    当他进入记忆空间的时候,徐炀感到吃惊。

    他原以为法洛莎的记忆只包括她的家、她的小床以及家人,因为5岁的法洛莎走不了太远,可当徐炀真正进入记忆、踩在草坪之上,他才发现法洛莎的回忆中包括了一个完整的旧日世界。

    法洛莎回忆中的世界在徐炀眼前展开,他看到丘陵崎岖、夜月高升,迎面是暖风阵阵,这是法洛莎记忆中完完全全的阿奎利亚乡村,而且还没有边际。

    当徐炀极目远眺,他便看到遥远的道路与河流,全然真实,毫无瑕疵。

    无论如何,修订记忆的关键是找到法洛莎住在哪,然后给她一段美好的回忆,这样她才能不受阴影束缚,在力量之道上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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