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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3章 是云令政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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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慈催促:“你快去吧,我马上就来,很快的!云大人不能挪动!”

    云姒点点头,转身朝着云令政所在的方向去的时候,心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逝。

    此时萧慈先到了蒋淑兰所在的地方。

    蒋淑兰原本想要见见云姒的,还有云令政,还有南绛。

    却没想到,来的是萧慈。

    她挣扎着起身:“他们呢?”

    萧慈没有敢说云令政重伤的事情,只说:“云姒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云大人也是,正在回来的路上。我现在来带夫人走,我们快点跟云姒相遇。夫人,跟我走吧!”

    萧慈说着,拿了被褥要把蒋淑兰裹起来。

    蒋淑兰的目光突然发直,任由这萧慈将自己带出去。

    常嬷嬷急得快要发疯,匆匆忙忙的跟着出去。

    出了城,蒋淑兰的精神忽然越发好了起来。

    她握住坐在她身后的萧慈手腕:“好孩子,你停下马儿来吧!”

    萧慈知道现在是十万火急的时候,她不敢停。

    可是蒋淑兰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心想要下去。

    远处,是一个个的小坟包。

    蒋淑兰跌跌撞撞,身上的披风掉在了地上,居然也不回头捡起来,也不觉得冷。

    她的目光越发清明,认准了一个坟包去:“霆风,云霆风,你怎么先我走了,我来了,我来了……”

    萧慈心中暗道不好,追着上来的常嬷嬷此时哭着过来要来拉蒋淑兰:“夫人!”

    触手之际,蒋淑兰浑身冰冷,这身子,竟然就如同尸体一样冰寒,没有半点热气。

    只唯有灵魂还鲜活于世间,出来一趟不为别的,只为了找到云霆风所在。

    她回头,那眼神看的常嬷嬷害怕!

    “夫人!”

    那一双眼睛,可堪比任何时候。

    不见病容,不见死气。

    萧慈冲过来的时候,意识到不妥了。

    她见过太多的死亡,蒋淑兰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时,最后的一口气了。

    她生病了,可是为了让云姒无忧,让云令政无忧,她瞒住了。

    如今跪在一无名坟包跟前,笑着伸手去抛开雪。

    萧慈没有在说话,只跪在地上跟蒋淑兰一起,用手把土抛开。

    很快的,蒋淑兰看见了一片华服。

    内里的衣袖,绣着一株兰花。

    是她的绣技。

    天很暗,可是她什么都看清楚。

    “找到你了,找到了。”蒋淑兰笑起来。

    “你为我遮蔽风雪半生,我岂能让你一人,孤独死在风雪里?”

    蒋淑兰的话,越说越叫常嬷嬷害怕。

    她死死的拉住蒋淑兰,希望她看看自己:“六小姐还等着夫人您呢,六小姐已经没了父亲,您不能让她在没有母亲。六小姐说过,只要有你在,她就不是没有家的孩子。嬴棣还有景昀世子您还没有见过呢,几个哥儿还没有娶妻,还没有安定下来,夫人,夫人别这样啊!老奴不能让你有事!”

    蒋淑兰死死的抓着那一片衣角,眼底的光迅速暗淡下来。

    她猛然起身,朝着不远处那些人高喝:“西洲云氏蒋淑兰今日在此,不需儿女为我奔波。愿我儿云姒同云令政,以民为本。我夫云霆风,为百姓命舍边城,云家上至家主云霆风,下至我儿云姒,不曾对不起西洲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我云家不是逆臣!从今晚后,我云家当家主母蒋淑兰,同亡夫云霆风,魂守边城!”

    蒋淑兰的声音,犹如玉碎金裂。

    遥遥传出,回声震震。

    远处有火光亮起来,蒋淑兰眼中最后一丝光从她身体抽离。

    她身子一僵,轰然倒地之际,面上带着笑意,低声呢喃:“我的儿郎们,母亲能为你们做的,就是这些了。愿我如风,送我儿郎直上青云之巅,我此生此世,不枉来这一……趟……”

    “夫人!”常嬷嬷呼嚎。

    萧慈猛然跪下,重重叩首:“夫人好走!”

    百姓们纷纷出城,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的全然跟着跪下。

    他们能活下来,有蒋淑兰的功劳,有云霆风的功劳。

    “夫人好走——!”

    彼时——

    天色昏暗,云姒从马背上滚下来,在雪里栽了好几个跟头。

    随从扶着云姒,快步进去。

    看见满身是血的云令政,云姒眼底猛然一震:“怎么会这样?二哥!”

    云姒扑过去,拉开他的衣服,就看见了他后背的伤。

    是柳叶刀剖开的伤面。

    柳叶刀……南绛。

    云姒来不及多想,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热水,还有,吩咐人去接蒋淑兰夫人。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对了,找几个懂医术的人过来,不必多厉害的人,差不多的也行。”

    云姒检查了所有,发现云令政身上除了后背的这个伤口也没有别的了。

    可单单就是后背的这个伤口,像是把他身子掏开,挖空了取什么一样。

    周围的组织,静脉,血管,肌肉,全部被一刀切开。

    切面整齐,手法利落干脆……

    云姒的面色凝固。

    这种手法,是完全知道云令政身体里面有什么,目的性十分强烈,生剖他取东西,一刀都没有多余的。

    此等的解剖技,除了陆鹤空青会,就只有同为医者的南绛了。

    而且,还是她亲自教的,南绛的天分非常,一刀下去,能精准避开很多要害。

    可是云令政身上的伤,几乎伤及要害,左侧肩胛骨下直透心脏。

    “二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云姒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从医药箱里面取出强心针扎进去,转头找到了一个管子,让人把云令政翻过来,对准他的心口,找准了位置,扎了进去。

    陈旧的快要凝固在身体里面的黑色血块,顺着管子开始往外流淌。

    这时候几个还算是可以的老大夫过来,看着云姒,有些插不上手。

    云姒递给其中一个一瓶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说着,她转身就开始去配置药水。

    筋脉肌肉,都被切断了,以后若是想要拿剑,是万万不能了。

    即便是写字,怕都有些难。

    云姒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

    云令政身上被取出的仿佛是跟他的命融合在一起的东西,取出之后,他身体里面的什么似乎就被抽离了,现在他只剩下半条命。

    还是云令政先前服用过什么能续命的药物还是其他东西,才没有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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