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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烈火南明二十年-> 第424章 包围南京 第424章 包围南京
- “哎呀,欢迎欢迎啊,我们在这里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张大人辛苦了,独自在舟山抗虏,很艰难吧。”
“唉,这算不得什么,比起那些死难的百姓来说,我们还活着,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但我和麾下将士们活下来,就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消灭建虏。”
舟山,一支庞大的舰队停靠在舟山的海岸边,一员银甲大将从旗舰上走下,来到了岸上,岸上早就有大量人员在等待着这员大将,几乎是他一下船,人群中就走出一名文官,两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在大明的官员中不常见。
银甲大将不是郑成功还能是谁,而这名文官正是舟山抗清领导人张煌言。要说张煌言,比郑成功年长几岁,但实际上二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张煌言是个是实实在在的读书人,天资聪颖,文武双全,十六岁的时候参加县试,考察骑射,张煌言连射三箭,全部中靶,让当时的主考官都大为惊叹。
到了崇祯十五年的时候,张煌言就考中举人,当时因为朝廷内忧外患,战事正酣,崇祯特地下令,将张煌言这类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全部调往京师担任相应官职,给张煌言的官职是刑部员外郎,后来准备外放山西,出任地方大员。结果张煌言还没动身,李自成就打进京师了,崇祯上吊,张煌言从京师逃出来就回到了浙江宁波老家。
再后来他担任弘光朝廷的官员,也是屁股还没坐热,清军就灭了弘光政权,他只好重新回到宁波,并且在宁波当地大举反清旗帜,集结了不少仁人志士。但宁波毕竟在陆地上,清军的攻势凶猛,他只能带兵回到孤悬海外的舟山,吸纳难民,打造船只,在舟山坚持抗清,一直到现在。
前段时间,他总算是跟郑成功取得了联系,他也知道郑成功心怀报国之志,并且手下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二人若是合兵一处,找机会攻打南京,则大事可成。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清军多路大军失败,张煌言也从宁波的官员那里得到了消息,他认为,现在是出兵的好时机,这才邀约郑成功,双方合兵一处打击清军。
“张大人,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一见如故,你年长,我就称呼你为兄长吧。”郑成功抱拳道。
张煌言立刻拱手道:“不敢不敢,国姓爷乃是天子赐姓,身份尊贵,我不过一个刑部员外郎,怎么能跟国姓爷相比。”
郑成功哈哈大笑,“没想到张大人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张煌言不知道如何接话,郑成功道:“好了,咱们不说闲话,请张大人介绍一下情况吧。”
张煌言立刻请郑成功前往他在舟山的营地大帐,众将跟随郑成功一起进入大营,众人落座后,张煌言道:“国姓爷,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我部在舟山和宁波沿海的总兵力大约一万一千人,这些都是百战老兵,跟清军多次交手,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国仇家恨在身,战意高昂。另外,我联络了苏松提督吴兆胜,总兵马逢知,另有蔡聪、沈廷扬等一众大小官员,可以这么说,我们一旦发动攻势,从宁波到吴淞口和苏州一线,那是一马平川。”
郑成功一抬眼道:“他们都愿意反正?”
张煌言道:“我非常肯定,并且蔡聪等人已经跟我们约定好,登陆的时候,他们会在岸上接应我们,并且麾下兵马也都愿意加入我们,这帮人总兵力不下两万。另有浙江和南直隶的一些民间义军和地主豪强愿意跟我们合作,这些人也有数千,我可以这么说,我军总兵力算上国姓爷带来的人马,应有近七万兵力,攻打南京,有把握。”
实际上攻打南京这个提案正是张煌言提出来的,因为郑成功主要是在闽浙一带行动,其实并没有将南京划入他的战略目标当中。但是身在宁波并且在弘光政权中担任官职的张煌言知道,实际上,清军在江南的统治并不稳固,长江以南的百姓还是心向大明。
因为明末的战乱其实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长江以北,长江以南的百姓生活并没有受到翻天覆地的影响,属于还能活下去的水平。
可是清军一到,先是搞扬州十日,又来个嘉定三屠,杀得江南富庶之地血流成河,这一下就激起了百姓们的愤怒。本来大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这上来就烧杀抢掠,所以江南反抗清军的事迹甚多,只不过是畏惧清廷的高压政策,很多人才隐忍不发。
但是张煌言一下子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他认为,要打,就必须直接攻打南京,只要拿下南京,拿下这个清廷在南方的统治核心,那么各方势力就会揭竿而起,清军就会陷入百姓和义军以及各方势力的汪洋大海。
本来清廷的统治就是少数统治多数,不仅仅在华夏大地是这个情况,就算在清廷内部也是如此。少数满人高高在上,奴役汉人和蒙人以及其他各族人民,只要打下南京,让大家看到希望,那么那些投降清廷的文臣武将大部分都会反水,群起而攻之,不说别的,至少他们能将江南给夺回来。
只要拿回江南,重新定都南京,就能依托长江天险,徐徐图之。再不济,也能形成另一个南宋和金国,跟清廷划江而治,以后有机会再兴兵北伐。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在南京城,打下南京,整盘棋就活了。
郑成功问道:“南京的情况呢?”
张煌言道:“洪承畴这个叛徒坐镇南京,手下三股力量,喀喀木的满蒙八旗最能打,其次是郎廷佐的汉八旗,还有左云龙的绿营兵,三方合计三万人左右,但其实左云龙的人就是原来的明军,这帮人是墙头草,不会真出力,周边各地的援兵如果想要增援,那就得出城作战,并且我军突袭,他们没有准备,只需要埋伏一支大军在南京外围,就可以围点打援,这些人跟左云龙的绿营兵差不多,肯定一触即溃。”
郑成功思索了一下,若是按照张煌言这么说,他们实际上要对付的就是两万八旗军,只要能击败这两万八旗军,其他的仆从军就会不攻自破了。
他说道:“那么具体的作战方案,张大人有什么想法吗?”
张煌言道:“有!”
“哦?还请细说。”郑成功道。
张煌言摊开一幅地图,这是他亲手绘制的地图,对于南直隶和浙江一带的地形标注非常仔细。郑成功也是带兵打仗之人,一看这张图,就知道张煌言肯定是下了很大功夫,他抱拳道:“张大人果然是心细如发,这地图,是个宝贝啊。”
张煌言谦虚道:“国姓爷过奖了,我不过是尽力而为而已,跟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比起来,一张地图算得了什么呢?”
郑成功点了点头,有这样的仁人志士,何愁大事不成?张煌言介绍道:“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行动,国姓爷的军队是主力,可以借道吴淞口,那边的吴兆胜和马逢知肯定会放行,并且派兵加入队伍,如此,国姓爷主力沿江逆流而上,直接抵达南京水门,然后立刻登陆,分兵包围南京。在此之前,我会写信联络各地义军,让他们全部汇集到南京城外围,援助国姓爷。”
“那你呢?”郑成功问道。
“国姓爷,清军水师一部就在宁波,虽然是原先的浙江水师投降清廷而成,但对我军后路有威胁,我领兵强攻宁波水师大营,有蔡聪他们接应,应当有把握。灭了这支清军水师之后,我从陆路绕过杭州,吸引一下浙江清军各部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对杭州有想法。然后趁夜拔营,从湖州北上,抵达南京,跟国姓爷合兵一处。”张煌言道。
郑成功一拍桌子道:“好!果然是妙计,实不相瞒,我在出发之前也派遣手下大将冯锡范领兵五千骚扰福州沿海,给清军制造压力,把闽南清军牢牢牵制在那里。”
张煌言道:“这样一来,南京空虚,我军兵贵神速,明日就出发,以最快速度发起对南京的进攻。”
两只大手握在一起,郑成功斩钉截铁道:“我军定能马到成功!”
“马到成功!”
“将士们,反清复明!杀啊!”
“反清复明!反清复明!”
宁波清军水师大营之外,夜幕刚刚降临,只见外面突然燃起上万支火把,紧接着震天的喊杀声传来,张煌言带领部队偷偷在宁波沿岸登陆,在蔡聪等人的接应下,清军并没有发现登陆的明军,结果他们在水师大营外面埋伏下来,夜晚一到,就发起了突袭。清军水师官兵都在休息,一下子被一网打尽。
宁波一战,张煌言收获颇丰,不仅缴获了大量战船火炮,还获得了数千降兵,反正这些水师都是原来的明军,此番重回队伍之中也没什么压力,张煌言把清军派驻的将官全部斩杀,然后把水师的兵马打散放入自己的军队之中,押运着缴获的火炮,直接北上。
与此同时,郑成功大军也是扬帆起航,直奔吴淞口,在苏松提督吴兆胜等人的接应下,顺利进入长江,仅用七日时间,郑成功的主力就从舟山抵达了南京城下。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不成?”当洪承畴接到大量明军出现在南京外围的情报的时候,他正在总督衙门处理公务。这里原来就是南京六部的办公场所,洪承畴被多尔衮任命为总督南方事务全权大臣之后,就把这里直接变成了总督衙门,日常就在此地办公。
当日,他正准备午睡一会,毕竟人上了年纪,午间小憩一下有助于精力恢复,可以更好地处理公务。可是他刚躺下,卫士就冲进了房门,他正要呵斥,可是没想到卫士给他带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洪承畴从床上翻身坐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京可是清廷在江南建立统治的腹地,就算是有明军前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沿途这么多城市,难道没有人发现吗?
他一把拉起卫士,“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误报,还是有小股义军活动?”如果是小股义军,那倒是正常,这些年他坐镇南京,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小股部队不足为奇,让喀喀木带领满洲骑兵出击灭了他们就是。
卫士摇摇头道:“不,大人,是大部队,不下数万人啊大人!”
洪承畴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是数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南京城外,那就只能反映一件事情,明军有内应。
嘭的一声,总督衙门的大门被推开,一名大将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总督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说过,这些明朝的官将不可靠,早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杀了,现在你看看,南京被包围了,我们还蒙在鼓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京护军统领喀喀木,此人乃是镶黄旗大将,直属于朝廷,也是清军之中的骁勇战将。虽然看起来比洪承畴这个总督的官职要低很多,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才是南京城里所有军队的老大。就算是郎廷佐,也要听他的,更不要说左云龙的绿营兵了。
果然,喀喀木一进来,郎廷佐和左云龙等人就跟着进来了。左云龙道:“大人,大人,你先消消气,这里是总督府。”
喀喀木一把推开他道:“总督府又怎么样,不是先帝好心收留,哪里来的什么总督。”
洪承畴闻言,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哼!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