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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重生于红楼末年-> 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465章 入主中原(四) 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465章 入主中原(四)
- 燕赵军副总兵李信此次作为豫军总兵内定人选,挥师南下,颇有踌躇满志之意。
在旧朝官僚体系之中,总兵或许不算什么,原蓟辽总督王自如当初擅杀大将,斩杀的便是皮岛总兵毛振南,事后也并没有受到德正帝陈安宁的严肃处置。
毕竟总督一级屈指可数,总兵官数量却多达数十位,双方不在一个重量级。
但在冀国公府一系之中,迄今为止,仅有齐鲁总兵、登莱总兵、燕赵总兵、陕甘总兵、晋阳总兵等五位高级将领,加上他李信,也拢共才六位总兵官。
随着冀国公府一系逐渐势大,最终若能统一天下,他李信凭借从龙之功,或许还有名列青史的那一天哩。
想到这里,李信便激动不已,难以自持。
尤其是这次南下,他所面临的对手,还包括大顺军在内,这让他更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哼,你们这帮小人,还故意揶揄我,封我为海昏侯,我怕你们是昏了头。”李信小声抱怨道。
不过,虽然有心在大顺军诸位高层面前,再一次证明自己,以报当年被放逐松江之仇,但李信也明白,凭他手中现有的实力,还只能慢慢筹划,等待机会,不能指望一蹴而就。
燕赵军虽然是一支强军,但先后两次出征,行动范围包括陕、晋两省,在这个过程中,难免出现了一些死伤,且在整编陕甘军、晋阳军的过程中,为了便于控制,又从燕赵军营中抽调了一部分主力,用于掺沙子。
此次接收豫省,整编豫军,燕赵军总兵韩奇虽然对此感到振奋,这意味着冀国公府一系即将统一北方大部,但他出于本位主义的考虑,也不止一次在冀国公周进面前大诉苦水。
“燕赵军一部进入陕甘行省,编入新整编的陕甘军,协助总兵大人曹化蛟掌控营中形势,我当时一句话也没有说。晋阳总兵左光先向冀国公府一系求援,也是从燕赵军调拨部分兵力,直接编入晋阳军营中,助他稳定三晋行省局势,防止吴月先再度行使北失南补之计,我当时也是以大局为重,对此表示全力支持。”
“但问题是,燕赵军主力两次外调,可谓伤筋动骨,对燕赵军战斗力的削弱,恐怕也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豫军整编,若是也要从燕赵军调人,我不敢不服从,可也担心遇到突发情况,不能及时有效地应对北地形势啊。”
说到这里,韩奇还特意向东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周进明白他的意思。冀国公府一系和清廷议和之后,以长城为界,山海关的防守更是由北直隶行省总督、忠靖侯史鼎接管。
若是忠靖侯史鼎不可靠,放清军入关,编制不全、兵员短缺的燕赵军,纵使有武器上的优势,但面对女真八旗的人数优势和机动优势,能不能挡住对方的第一波攻势,确实很难说。
冀国公府一系形势大好,没必要冒这个巨大的风险啊。
诚然,北直隶行省还设有一支预备役师,燕赵军可以从中,不定期招募一批表现优异者进入营中,作为主力外调后的补充。
但北直隶预备役师,除了向燕赵军提供补充兵源之外,还要向冀国公府直属侍卫亲军提供补充兵源。
除此之外,北直隶行省总督、忠靖侯史鼎大人,在名义上节制北直隶预备役师,他也偶尔向北直隶预备役师伸手,要求征调一部分兵力编入山海关守军,一般人也不敢拦阻。
这就导致燕赵军能够从北直隶预备役师所获取的补充兵源,是极其有限的。毕竟燕赵军的定位是战斗部队,不可能抓到篮子里就是菜,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让他进入燕赵军营中吃兵粮。
应当说,韩奇的诉苦还是起到了一定效果。即便是李信,也认为他的话不无道理。
豫省虽然重要,但北地三省才是冀国公府一系的基本盘,根本不容有失啊。
但李信也表示,燕赵军营中成建制的战斗单位,这次就不一锅端,编入豫军之中了,但总得让他挑选一些得力人手作为骨干。
“一个好汉三个帮,不可能让我去了开封府,做一个光杆将军吧。那我怎么完成接收豫省之重任?”李信当众说出了他的心里底线。
经过冀国公府资政委员会商讨之后,大家一致决定,这次豫军改编,就不从燕赵军抽调主力了,而是将穆济伦麾下的齐鲁军第一师,交由内定豫军总兵李信执掌,另外还从燕赵军营中,选调一百名中下级武将,协助他尽快掌控豫军形势。
之所以抽调齐鲁军第一师,这也是考虑到齐鲁巡抚张安世转任豫省巡抚之后,有一只可供指挥的亲军,做事情便不必畏手畏脚。
此外,徐仲华大人曾在齐鲁任职,他当年奉命进入豫省,绥靖地方,所带领的军队,便是以齐鲁人为主,这些人目前在豫军营中,势力也最大。
齐鲁军第一师编入豫军,也能争取化解这些齐鲁行省同乡们的防范、猜忌心理,加速二者融合进程。
接到徐岩朔的来信,言道徐氏家族决意献土归附之后,李信便以急行军的速度,火速赶往开封府,以免迟则生变。
应当说,李信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正确的。徐仲华作为豫省巡抚,虽然拥有节制豫军之权柄,但也不能说,豫军数万士卒都是他徐仲华的人形杀戮机器,完全没有自己的独立思维和个人诉求。
有些中下级武将或文官,和其他地方军头,或者两大流民军政权,有着各种各样的牵连,有心投靠他们。
也有些中下级武将或文官,认为冀国公府一系的诸多政治主张,比如取消嫡庶之分、坚持孩子生母永不为奴等一系列离经叛道的做法,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不想投靠冀国公周进。
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宣告豫省归附冀国公府一系之后,开封府城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潮汹涌。
城中百姓皆能察觉出那股异样的氛围,街头巷尾人心惶惶,交头接耳间尽是不安与疑惑。
一些与地方军头或流民军政权有瓜葛的中下级官员,私下频繁串联,密室之中阴谋诡计悄然滋生。他们或于偏僻酒馆,或在幽静宅邸,压低声音商讨着对抗之策,妄图在这动荡局势里谋得一线生机,投靠心仪的势力。
而另一些因冀国公府政治主张而心怀不满的官员,则在暗中散布谣言,蛊惑人心。
“你们知道吧,冀国公府一系接收豫省,不过是想让咱们豫军做炮灰,让豫军士卒去和大顺军或者宁南军打仗,不论是打输了还是打赢了,冀国公府一系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徐仲华大人虽然无能,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从不轻启战端,所以豫省百姓们的小日子,还算是过得下去。等到冀国公府一系接掌豫省治权,势必要加征赋税,抽抓壮丁,以便为其南征北伐提供助力。以后豫省百姓们的日子,恐怕是不大好过了。”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如漫天飞絮,肆意飘散在开封府城的每一个角落。
“冀国公欲乱豫省根基”“徐巡抚叛国投敌”等谣言甚嚣尘上,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们惊恐万分。
往日热闹的集市如今也略显萧条,商人们心不在焉,生怕这城中纷乱累及自身。
巡逻的士兵虽表面镇定,步伐间却也透着一丝紧张,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整个开封府城,恰似被乌云笼罩,风雨将至,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慌乱景象。
面对如此紧张状况,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当机立断,神色冷峻地召集起一众亲信幕僚。
在那烛火摇曳的密室之中,他目光如炬,条理清晰地部署着应对之策。
“速调精锐将士,将各城门重重把守,不得有误!”徐仲华的声音低沉而果决,“所有进出人员、马车、货物,皆需严密盘查,若有丝毫可疑,即刻扣押。”
心腹将领们领命而去,盔甲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同时,他又传令下去,增加城中巡逻的兵力与频次。
“把街巷分成若干区域,巡逻队交替往复,绝不能让心怀不轨者有机可乘。”
士兵们擎着兵器,整齐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仿佛在向暗处的敌人宣告着官府的威严。
而对于城中人员,徐仲华也有安排,“彻查那些近日行迹异常之人,尤其是与外处往来密切者,必要时可秘密抓捕审讯。”
徐仲华责令嫡长子徐岩朔全力安抚民心。徐岩朔面容凝重,却毫不犹豫地接下重任。他整了整衣冠,带着侍从匆匆走向市井。
“尽快将安民告示张贴于城中各处显眼之地,字迹要大,内容要明。”徐岩朔一边走一边吩咐。
到了集市,他站在高台之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乡亲,莫要被那无端谣言所扰,我等官府定会护得大家周全,豫省归附冀国公府,乃是大势所趋,亦是为了我等长远之福祉。冀国公府一系主力采取募兵制,绝不会强拉壮丁,让老百姓们上阵送死……”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人群中传开,让一些慌乱的百姓稍稍镇定。
此外,徐岩朔还亲自监督着物资的调配与储备。
“米粮、布匹、药材等物,务必充足,不可使百姓受困于匮乏。”粮仓前、布庄里,他的身影频繁出现,生怕因为谣言引发物资哄抢,若再有敌间趁乱生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徐仲华、徐岩朔父子俩,一连操心了好些天,晚上睡觉时都不敢脱下衣裳,直到冀国公府一系代表李信率领军队进城,并接管开封防务之后,他们父子俩才总算轻松了一口气。
很快,李信走马上任,接管豫军改编之大权。
对于豫军营中,那些有心辞官归乡者,一律遣返;那些有心继续征战者,则择优留用。
李信还从开封附近,重金招募了数千新卒,编入豫军之中,日夜操练不休。
不仅如此,李信还在营中,专门组织了一次射击比赛,既比精度,又比远度,还比作战持久。
等看到原齐鲁军第一师中的普通士卒,都比原豫军之中的强弓手,表现得更为出色之后,豫军普通士卒之中的犹疑和不安情绪,终于彻底压制了下去。
有没有心怀不满,一方面与切身利益有关,一方面也与己方实力有关。
当发现冀国公府一系的军事力量,远超豫军之后,豫军普通士卒当然能够分得清形势,很乐意服从新任豫军总兵李信大人的掌管了。
但原豫军营中那些中下级武将们的工作,就没有那么好开展了。
但李信也没有功夫和他们慢慢谈心,而是把这些中下级武将们拉到新成立的豫军炮营之中,向他们展示了一番冀国公府一系的炮火洗地战法。
随着李信一声令下,炮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装填手们如灵动的猎豹,抱起沉重的炮弹,精准地填入炮膛,随后夯实火药。炮手们则全神贯注地调整着炮口的角度,他们的眼神坚毅而冷静,口中念念有词,计算着距离与弹道。
“点火!”李信的高喊划破长空。刹那间,炮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雷神在愤怒咆哮。炮弹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弧线。第一波炮弹刚出膛,炮兵们便马不停蹄地进行第二轮装填,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向预定目标区域,那片土地瞬间被硝烟与火光所笼罩。爆炸之处,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仿若巨大的泥浪翻滚。火光冲天而起,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幕布迅速蔓延。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远处的假目标——模拟的敌军营地,在这一轮轮的炮火猛击下,土垒被炸得粉碎,木栅被掀上半空,化作无数的碎片。整个战场都在颤抖,大地似乎也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豫军中下级武将们则被这壮观而又骇人的炮火洗地战法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撼与敬畏。
尤其是那些暗中首鼠两端,与某个地方军头或者流民军政权有着牵连的中下级武将,在深感震撼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暗自庆幸。
他们还尚未背叛豫军,也还尚未与冀国公府一系为敌,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