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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拂香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百六十一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 时隔多日不见,她并没有因为怀孕而身材腴润,相反还更加纤瘦了一些。
谢景初以为,孟舒能寄去那些东西来给他暗示,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交涉,他万万没想到,她会亲自来一趟。
孟舒是新册封的太子侧妃,册封礼刚过,这件大事本就晓瑜六宫,更何况,对外宣称孟舒是祁飞虎将军的妹妹,眼下祁飞虎正在戍边立功,后宫中的奴才们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
“奴才们见过太子侧妃。”
圣佛殿的负责人先是带着众人下跪,然后又焕然一种态度,问她此次前来可是太子有什么吩咐。
孟舒原本就认识李香,也知道人现在身在何处,根本不用这些宫人指引,他们在场反而更加束手束脚,便以随便转转为由,正巧碰上了临安候,二人决定一并同行,就让这些人都下去了。
待四下无人之时,谢景初上前一步,关切的问,“你近来可好?”
孟舒更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与他扯开安全距离,态度更是不同于以往的冷漠疏离,“还望临安候自重,现下这是在宫里,一言一行皆可落人话柄,本宫今日前来也无非是看在过去的相识一场的份上,助侯爷一臂之力的。”
一番得体的话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也让他瞬间明白,如今物是人非,早已不是从前。
他相信,或许孟舒是有自己的苦衷,就像当初他逼不得已,为了保住孟舒而娶了林疏棠一样。
于是他后退一步,得体拘礼,“既然东西是侧妃寄的,那你应该清楚,今日我前来圣佛殿所谓何事?”
“自然是清楚,本宫奉太子的令,前来协助临安侯查清所惑之事。”
孟舒的言行举止和从前完全相悖。
以前的孟舒言语洒脱,行为从不端着,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可时隔多年,他们从重逢到现在的场面,很多事情都变得让彼此无限陌生。
“是他让你来的?”谢景初也想本分一点,可当他从孟舒嘴里听到另外一个男人时,还是有些忍不住醋意丛生。
孟舒则是面色坦然,“如今我是太子侧妃,一言一行代表的自然是太子,这让临安侯很惊讶吗?”
谢景初焦急的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孟舒便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淡漠的对上他的视线,直接打断道:“临安侯是不是忘记自己今天是做什么来的?确定要和本宫一直在这儿争执这些无聊的事儿?”
谢景初忽然间泄了劲,他欲抬起来的手又重新放了回去,“还劳烦侧妃娘娘带路,微臣紧随其后。”
孟舒没再说别的,径直朝着那条僻静的小路走去。
这圣佛殿原本就没有什么人踏足,这条小路更是平时只有李香会走,她在圣佛殿的那七日,也只是经过了这里两次而已。
平时李香也不会从里面出来,一旦展露在外人面前,让那些人想起来她的话,无非又是一通折磨。
毕竟这是长公主下的令,这皇宫里也有的是长公主的人。
不知为何,当谢景初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仿佛前方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他不敢去触碰的真相,一时间他竟有些进退两难,脚步也是变得缓慢起来。
察觉到身后人的惆怅之举,孟舒也渐渐地放缓了脚步,“其实,从你收到本宫寄给你的两块玉佩时,就应该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了吧?”
孟舒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他提前适应一下,以免一会儿真相彻底展露在自己面前时,他无从接受。
谢景初身体有些绷紧,双手也紧握成拳,“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在宫里受罚时,曾经被关在这圣佛殿七日,而这七日一直都是一名叫李香的老嬷嬷照顾我。”
孟舒并没有掖着藏着,而是将当时的实情如实告知,“这老嬷嬷真是可怜,在这皇宫中受尽折辱与欺凌,以至于现在变得面色非常难看,身体也是孱弱多病。”
“那几日我在圣佛殿里一直和这位老嬷嬷吃住在一起,无意间聊起她的身世时,她提到自己是从江南被送进皇宫之中的。”
“若说全国各地从地方上送来选拔的秀女不少,这倒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可再往前推演,老嬷嬷说她进宫的时候并不符合当时选拔秀女的时机,而非选秀之时送进的宫婢,那可是需要有一定权势的人从中运作的,而江南最大的权势则是长公主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谢景初就算是再傻也听明白了,即使她不说,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养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竟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还是被他的养母送进宫中受尽折磨的。
如果一会儿他见到他的生母,他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意境去接受这个事实,并且面对他的生母呢?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生恩和养恩,生恩养恩孰轻孰重,他一时间难以拿捏。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养母把生母送进宫中囚禁半生,这是生母的不对,只是这份不对当中也抹杀不了沈木兰对他的养育之恩。
可如果沈木兰不是他的生母,而他的生母另有其人的话,那父亲在世的那几年,怎么没有和他提起来过呢?
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面色看上去也有些难看,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些都被孟舒看在眼里。
于是在快走到李香的住处前,孟舒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本宫知道,这换做谁猛然接受这样的消息,也有些承受不住,但你既然已走到这里,便要想清楚,一会儿进去后要面临的结果。”
谢景初抬起头,有些破碎的眸子看向她,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抓住她,但还是被孟舒以婉拒的方式后退一步躲开了。
“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嘴唇微微颤抖,“她把我的生母送进宫中就是怕失去我这个听话的儿子吗?”
其实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孟舒也早就了解到了,只是她觉得她能说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真相还是需要谢景初自己亲自进去探索。
若是从她口中再说出来的话,恐怕一切就变了意味。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朝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端正的对谢景初说:“侯爷,你想知道的一切,屋里的人都会亲口告诉你,本宫已经提前和香姨打好招呼,你现在只管进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