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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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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斜黄昏,霞光烛地。

    国公府的马车队影子被拉长长的,被拖着前进。

    “等犀香阁收拾好了,阿骊就搬过来跟着嬷嬷学些规矩,再跟着老二媳妇学些管家之术,日后阿骊可是得管掌中馈,多学着点,免得日后过去两眼一抹黑,惹得人笑话。”

    老夫人的心情比去时好上许多,脸上洋溢着了却心腹大患的轻松笑意。

    沈江骊心上却像压着千斤重担似的,却还得装作欢喜的模样。

    明明她已经惹了谢老夫人嫌弃,几个时辰后谢老夫人却对她改口,竟然当即同意了。

    阿娘担心的没错,她还没来把人救走,却已被人缠上了。

    ————感觉前面又写劈叉,在纠结要不要重新写过,害,放飞写固然很爽,重写也很酸爽,害,晚点替换,要不然你们还是养养吧——

    沈江骊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满墙紫腾被摧折的暮春。

    彼时雷雨不断,天阴的仿佛再没有放晴的那天,原本烂漫的紫花瀑被风雨卷落,良辰美景不复存在,只余一地零碎,紫色花瓣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枯叶腐败的腥臭味。

    她在父亲的书房外听见父亲和舅舅的谈话。

    “节度使大人的意思是见到以清就不再计较此事,否则的话沈江两家恐有牢狱之灾。”

    记忆中父亲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沈江骊虽然听的一知半解,心下莫名的跟着紧张起来,她屏住呼吸,小心把耳朵凑近窗户,檐下雨丝飘进从后脖飘进她的领口。

    “以清……”大舅沉吟,两条浓眉毛拧成一团,似乎在面对一件特别棘手的事。

    沈江骊想不通,母亲最是温柔体贴,怎么会和棘手的事情牵扯在一起,让书房的两个人陷入这样沉重的氛围。

    忽然,大舅长叹一口气,“你说节度使大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瞧上了以清呢?”

    “都怪我,”父亲垂下头,懊悔的几乎哽咽,“不该答应她上巳节带她去城南踏青的。”

    “早知道,上巳节出去一趟会惹上这样的大人物……”父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大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康,这也不能怪你。是我这妹妹自己要出去的,才有了这场劫难。”

    大舅又叹了一口气,“都是命啊。也许是她命中带贵,注定无法留在你家中。”

    沈江骊看不清父亲的神色,只听大舅说,“节度使既然看上她,也算是她的福气。你我阻挠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可我与以清对天盟誓,生死契阔。”父亲痛苦道,“如今怎么可以把她转送于人?再说,以清也是不愿意的,你知道她的性子,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是易夫这种事,她宁死不屈的。”

    忽的云际闪起一寒光,平日最怕闪电的小姑娘却没有一丝反应,她惊愕失色,似乎听明白了书房两个男人的对话。

    “子康,你对以清一往情深,我们江家都看在眼里。说起来,是我们江家对不起你。我妹妹在你身边十一年了,也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半个男丁都没能为你添下。”

    “既然节度使看上了妹妹,也是她的福气。子康,我们江家不会怪你的。”大舅的面容变的陌生,沈江骊听见他说,“就让以清去服侍节度使大人吧,日后你再娶一门贤妇好好过日子。”

    “可是……”父亲摇头,还要再说,大舅打住了话头,“你就是不为自己的仕途着想,也该为你母亲和孩子想想啊,节度使又岂是你一个小小县令可以抗衡的。”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寞,春雷炸在耳边,大雨泼进屋檐,泼湿了她的头发、衣服,即便是暮春,天气也还是冷的,她浑身冻的没有知觉,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父亲的拒绝。

    只有大舅的一句,“你既不忍,这事便由我来办吧。”

    小姑娘打了一个寒颤,冲进了雨幕里,大人们的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从来不会对她一个小女孩儿说,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上巳节回来后诡异的家庭氛围。

    过去如胶似漆的父母,一个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模样,一个下职后扎进书房总也不出来。

    上巳节、节度使、母亲……

    沈江骊想起来了,上巳节那天那个神秘威严的男子,他身边有很多护卫。

    那是一个十分热闹的日子,父亲带着她和母亲在城南踏青,游人交织,母亲在杨柳岸折枝粘了花间的露水,轻轻的拂过她额头,弯腰温柔对她说,“这叫祓禊,方才是去灾祝福之意,保佑我们阿骊无病无灾,健康快乐的长大。”

    正时候,一个面容严肃的身穿软甲腰间带刀的侍卫走过来,“沈知县,节度使大人有请。”

    父亲面色一下就变了,诚惶诚恐的跟着侍卫离开,沈江骊顺着侍卫的方向看去,临江的亭子里不知何时围了一圈高大严肃的侍卫,偌大的亭中只有三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

    父亲进去后,先向坐着的人磕了头,又向站着的两人拱手行礼……

    因为隔得有些远,沈江骊和母亲连节度使的面容都没看清。

    又为什么要把母亲送给节度使呢?

    暴雨中,一个小姑娘发疯的跑着,原本颜色鲜嫩的裙摆被污水溅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被台阶绊倒,头磕出了血,立刻又爬起来。

    一路有下人看见了,紧张关心的呼唤她,她全然听不见。

    母亲院子里的下人忽然全不见了,隔着瀑布般的雨幕,她看见母亲的卧房门是紧紧闭着的,就连窗子也是紧闭着的,黑漆漆的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沈江骊用力推开门,寒风一下灌入,一双熟悉的水蓝绣着兰花图案的绣花鞋垂在半空中,被风吹的轻轻晃动。

    沈江骊抬头,看见江以清垂着头,双目紧闭,整个人了无生机,似乎那双眼睛永远都睁不开了……

    “阿娘——”

    清荷猛的惊起,只见床榻上的少女满脸虚汗,面色惨白,呼吸急促,紧紧闭着的眼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

    “姑娘醒醒,”清荷轻声呼唤,用手轻轻推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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