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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应当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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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说了,那什么黄法氍之类的,不足挂齿!”

    “当初我在历阳附近,以少击众,斩杀樊毅,吓得黄法氍三日都不敢出城!”

    长孙洪略骑着大马,正得意洋洋的向身后的骑士们吹嘘着自己的勇猛。

    沿着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一群骑士们正在全速行军。

    道路两旁是早已成为了废墟的村庄。

    耕地也看不出是耕地,村庄也看不出是村庄,村庄之内偶有黑影闪过,仔细一看,便能看到几只流着口水的野狗,看到这么多的骑士,他们呜咽一声,转身逃离,躲进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有孤零零的尸体在道路边上腐烂,虫豸们迎来狂欢。

    这千余骑兵排成了长蛇阵,迅速从道路上经过。

    他们的目的地乃是东关。

    刘桃子战胜吴明彻的消息传开之后,卢潜等人当即决定出兵夺回东关,最好能与刘桃子一同来围攻历阳。

    长孙洪略主动请缨,作为先锋,在最前头开路。

    两位骑士听着长孙洪略一路吹嘘着自己的战功,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只是点头称是。

    长孙将军就喜欢这一口。

    打仗没怎么赢过,吹嘘没怎么输过。

    这位长孙将军乃是晋阳人,正儿八经的国人勋贵,不过,他并非是第一代并没有太多作战的经验。

    当然,放在河水以南,他这样的也就够用了。

    当初王琳被刘桃子带走的时候,卢潜对此很是担忧,而长孙将军就直接开口羞辱王琳和刘桃子,觉得他们不足挂齿。

    如今黄法氍因为惧怕刘桃子而准备撤退,这位又开始觉得黄法氍不足挂齿。

    实际上,黄法氍已经不足挂齿过一次了,就是上次他带兵来讨伐的时候,那是他自己主动请缨来攻打的。

    结果被打的晕头转向,庙堂部署在整个合肥周围的守军险些被对方打没。

    若非刘桃子支援及时,合肥只怕都已经投降了。

    那两位骑士也知道长孙将军的为人,对他所说的话,向来也只信一成。

    长孙洪略此刻确实格外的激动,先前他是轻视了黄法氍,差点被对方全灭。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大将军在瓜步痛击吴明彻,打的对方全军覆没,陈人大惊失色,已经没有战心,根据可靠的情报,黄法氍的军中发生了哗变,丢下许多辎重不要,连夜逃回历阳,准备撤回国内。

    长孙洪略再次敏捷的嗅到了战机。

    这种状态下的黄法氍,那不是随便打吗?

    卢潜对黄法氍还有些担忧,让长孙洪略在前方开路,确保安全,而长孙洪略却只想要早些收复城池,夺回那些被抢走的辎重物资。

    清脆的马蹄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长孙洪略领着骑士们从此处穿行而过。

    在西面的密林之中,陈兵趴在了灌木之间,有高大的树木为他们掩藏身形。

    他们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长孙洪略带着军队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双方最接近的时候,他们甚至能听到那些人的交谈声。

    他们藏得足够隐蔽,对方也没有来探查密林的想法,双方就这么错开。

    黄法氍冷静的看着这支前行的骑兵。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敌人赶着去收复城池去了,卢潜大概是不想让徐度跟自己轻易合兵一处?

    黄法氍看向了左右的将领们,“让各地的将士们都勿要轻举妄动,听我号令,没有我的命令,便是看到卢潜从身边经过都不许进攻!”

    “唯!!”

    黄法氍在对方的必经之路设立了一个庞大的埋伏圈,西面的密林,东面的丘壑,乃至在那些废墟之中,远处的耕地之中,皆藏着他的军队。

    在对方的先锋通过之后,还有一支军队绕远路,准备袭击其后路。

    黄法氍做事极为认真,他甚至考虑到了刘桃子是否会前来支援。

    还特意安排了一支别军,他们不参与伏击,只负责戒备刘桃子。

    而他的敌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充足的准备了。

    在长孙洪略过去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敌人的大军方才渐渐出现在了道路之上。

    齐国在河水以南其实也有大军坐镇,只是这支大军多是强行从地方征召,又没有伪周那边的军府作为支撑,这就导致这些军队的战斗力普遍不高,跟河北的军队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先前周齐大战的时候也是如此,周在河水以南基本就没有吃过亏,只有河洛能让他们略微头疼。

    卢潜虽然跟王琳不合,但是他坐镇扬州,着实给南人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他有一定的能力来整合各州郡来为自己所用。

    齐兵低着头,缓缓从道路上经过。

    士卒们的眼神不断的瞥向了左右,不是在搜寻敌人,却是在搜寻猎物。

    伪齐有着自己的传统,大军出征,向来是寸草不生,无论是自己境内还是敌人境内,都是如此,沿路搞破坏,杀人,劫掠,甚至还是将领带头进行。

    只可惜,两旁的废墟,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猎物的样子。

    他们只能继续前进。

    前军顺利通过,中军随后出现。

    从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这支齐兵乃是不同地区的联军,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并不高,阵型杂乱。

    卢潜坐镇中军。

    此刻他骑着高头大马,满脸凝重的看着远处。

    他不喜欢刘桃子,不只是他,河水以南的官员们大多都不喜欢刘桃子。

    此番虽然刘桃子前来支援,救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卢潜认为,刘桃子此举是有别的念头,他下令麾下众人禁止将刘桃子称为大将军,并且常常往晋阳上书,弹劾刘桃子的行为,也不管晋阳是否能收得到这些。

    如今黄法氍要撤退,卢潜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很需要一场胜利来将强行聚集起来的军队保留住,只要能留住这些人,往后或许就能在河水以南为大齐留下希望,有一天能将皇帝从晋阳接过来,再将刘桃子驱赶到塞外,中兴大齐。

    卢潜仰起头来,脑海里所思考的都是家国大事。

    就在他路过密林的时候,密林之中猛地响起了陈人的战鼓声。

    陈人的战鼓比齐人的战鼓要小,但是节奏更快。

    那急促的鼓声犹如雨点。

    战鼓声忽然响起,大军哗然,将士们大惊失色,纷纷拿起武器,将领们开始披甲。

    “杀!!!”

    黄法氍怒吼了一声,带头从密林之中杀出。

    各处的伏兵一同杀出,左右前后都出现了不同规模的陈兵。

    齐军大乱,卢潜素有人望,可打仗的经验却远远不够,他看着从各处涌上来的敌人,也乱了心神,完全不知该如何指挥,只是命令自己的亲兵们去列阵,打出旗令,让各部反击。

    而没有具体的命令,将领只能是各自为战,反击也没有章法。

    双方厮杀,齐军在行军过程之中被袭击,大军混乱,找不到敌人,找不到主将,也找不到自己。

    而陈兵这边,战术明确,他们最精锐的军士们一路朝着卢潜大旗所在的中军猛攻而来。

    卢潜周围除了亲兵竟也没有人来保护。

    当这些南兵出现在左右的时候,卢潜再也无心指挥,拔出利刃来,准备突围。

    只是,卢潜并非是猛将。

    尽管亲兵们反抗的很是猛烈,但是并不能阻止敌人的进军。

    当几个军士从两旁扑过来,将卢潜从马背上拽下来,又将大旗推倒之后,胜负便已经有了定论。

    齐军四处逃窜,丢兵弃甲,黄法氍号令军士们继续追杀,道路之上,一片狼藉。

    卢潜被五花大绑,跪在一旁,披头散发,甲胄都被扒掉了。

    在远处,还有更多的俘虏,不过,这些俘虏们的下场可比卢潜要悲惨多了,陈兵将心里的怒火都宣泄在了他们的身上,时不时就要进行殴打,这些人被相互捆绑起来,又不敢动弹,只是哀嚎着。

    卢潜脸色呆滞,身后站着两个甲士,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向陈人跪拜。

    一行骑士狂奔而来,黄法氍敏捷的从战马上跳下来,他浑身上下皆是血迹,下马之后,略微的擦了擦脸,快步朝着此处走来。

    来到卢潜的面前,他当即皱起眉头,训斥道:“卢公名士也,谁允许你们如此羞辱他?!放开!”

    那两个甲士急忙松手。

    黄法氍又看向了远处,怒气冲冲的骂道:“敌人既然投降,何以再殴打折辱?!下令三军,不许欺辱俘虏!”

    远处的士卒们迅速收了手,那些俘虏们看向黄法氍的方向,满怀感激。

    黄法氍笑呵呵的将卢潜扶起来,又直接上手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卢公,您在扬州行台,使我们极为忧愁,一直都不敢轻易北上,那时我就很想与您见面,今日终于等来了机会。”

    卢潜看向面前之人,黄法氍相貌随和儒雅,更偏向儒生的长相,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莽夫。

    “既已战败,就随将军处置,不必多说。”

    黄法氍打量着卢潜,长叹了一声,而后摇头“将军名士,出身大族,怎么也想为北胡而死呢?”

    卢潜仰起头来,“将军说我主北胡,吾等却说将军之主是南蛮,将军同样名士,出身大族,何以为南蛮效力呢?”

    “我怀忠君之心,多说无益!”

    黄法氍平静的说道:“我主如今正在建康,等待我战胜的消息,而您的主又在何方呢?”

    “刘桃子在国内作乱,架空皇帝,篡位之心,天下皆知,卢公怎么不去讨伐刘桃子来彰显自己的忠君之心呢?”

    卢潜脸色大变,黄法氍却又急忙解释道:“我并非是要羞辱卢公,好让卢公知晓,当初齐主派遣使者前来,与我们约定好彼此不再交战,联手来对付周人。”

    “我们本来已经接受,但是北方的刘桃子,实在是贵国之中的奸佞,他已经夺得河水以北,齐国名存实亡,我们也只好出兵来防止刘桃子将手伸向河南。”

    “刘桃子残暴凶狠,若是让他得到河南之地,定是祸害一方,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我主仁慈,不愿意看到对岸惨状,这才发兵出征。”

    卢潜笑了起来“诸位倒是找的好借口。”

    “是想要劝降我吗?”

    黄法氍摇摇头,“我知道卢公的为人,此番言语并非是为了招降,而是想要与大齐联手。”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卢公深受齐文襄皇帝大恩,也有着匡扶天下的决心,而对我们来说,我们也希望能跟齐国继续保持和睦的关系,不希望刘桃子这个凶残的胡人得势。”

    “我家陛下先前就想派遣使者,与齐主联络,奈何,使者无法赶到晋阳。”

    “若是卢公愿意,我们愿意跟大齐联手,一同讨伐刘桃子。”

    卢潜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黄法氍精准的抓到了这个微妙的神色变化,他轻笑起来,也不让卢潜回答,“此处并非是谈论大事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他下令撤军,众人随即开始离开战场。

    黄法氍扶着卢潜上了马,跟着他并肩而行。

    有副将急匆匆的前来,开口问道:“将军!当下敌人的军队已经被我们击破,合肥就在眼前,与空城无疑,为何不拿下合肥,却要撤离呢?”

    黄法氍严肃的指着一旁的卢潜,“我攻打合肥,就是为了见到这个人,如今人已经见到了,还打什么合肥呢?一座空城而已,哪里能比得上这样的贤才?”

    副将就不说话了,转身离开。

    卢潜坐在马背上,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

    众人不急不忙的走在路上,黄法氍不再跟卢潜谈论那些大事,竟是聊起了家常话。

    “说起来,我们两家祖上还是有交情的。”

    “后汉之时,您家的先祖卢植公,我家的先祖黄琬公,那都是一心为社稷的贤臣那时还是汉人之江山”

    黄法氍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卢潜辅佐胡人皇帝,辜负先祖的名望。

    卢潜对此不甚在意,若是非要辩论正统,两人能辩论一整天。

    天黑之前,他们到达了东关,长孙洪略本来占据了东关,得到后方的中军被袭击,他就带着军队逃走了。

    众人驻守在此处,黄法氍亲自送卢潜前去休息,而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在书房之内,早有一人正在等待着他。

    此人正是军师将军裴忌。

    “如何?”

    “我看卢潜也有些动摇。”

    黄法氍直接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胡须,“不过,北伐之事是难以进行了,只怕陛下的诏令已经在路上,要我们回去了。”

    裴忌有些无奈,“吴明彻太过骄横,平日里他就总是轻视敌人,非要等到失利之后才会清醒,过去几次都是这样,以他的性格,就是这次没有失败,往后也定然会大败。”

    “可惜,他这么一败,北伐大计却是被耽误了。”

    黄法氍认真的说道:“刘桃子。”

    “嗯?”

    “得尽快除掉刘桃子,不择手段的除掉他,若是河水以南也归了他,那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与他抗衡了。”

    黄法氍说道:“河水以南的大族,勋贵,豪强,这些人都是不会轻易接受刘桃子南下的,若是能得到卢潜的相助,我们就能与这些人联手,一同对付刘桃子。”

    “我甚至想要跟周人联手,他们有突厥相助若是可以,派遣我们的船只,一路往北,到塞外与奚人,契丹人联络”

    裴忌惊呆了,他上下打量着黄法氍,“黄将军?您想跟周人联手??”

    “刘桃子比周人更加可怕。”

    “将军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刘桃子仅仅是占据了河北之地而已无论人口,土地,军队,都远远不如周人,周人的皇帝宇文邕”

    黄法氍粗暴的打断了裴忌,“裴将军有所不知,我在江南的时候,曾派人打探过对岸,也询问过此处官员们的情况,我知道这些官员们为什么那么反对刘桃子,故而我也知道为什么刘桃子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当下他才占据了河北,此刻,就是要不留余力,拉上齐,周,突厥,奚,契丹,拉上所有的人来对付他,不能给他缓过劲来发展的机会,否则,谁也不能单独拦住他。”

    裴忌还是觉得黄法氍说的有些太夸张了。

    刘桃子是强,但是从综合国力上来说,周人才是强敌啊。

    裴忌缓缓说道:“可将军是否想过便是如将军所说的,多方联手,一同消灭刘桃子,那最后得利的也一定会是周人,到时候周人一统北方,那我们怎么办呢?”

    “瓜分齐国。”

    “我们依旧还有一战之力。”

    黄法氍看向了裴忌,“裴将军,你愿意跟我一同上书皇帝吗?”

    裴忌忽然有些迟疑,“无论周,还是齐,或是刘桃子,都是不能相信的,一切都要看局势的变化。”

    黄法氍没有再问,只是拿起来一旁的文书。

    低头书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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