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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宫斗想赢?苟不如癫!-> 第十章 真的有认真写宫斗啦 第十章 真的有认真写宫斗啦
- 虽然皇城内没啥危险,但秦奉安也不好让女生漏夜回去,便让苏斐然在永宁殿留宿,张公公和韩涉等一干人在殿外伺候。
由于永宁殿没有沙发,最终二人还是睡到了同一张床上。二人翻遍了永宁殿上下,找出来十几个软枕,愣是在不大的床正中搭了个枕头墙。
两人隔着枕头墙背靠背而睡,姿势好不别扭。
殿外月朗星稀,殿前守卫森严,天底下没什么人可以打搅二人的好梦......或者坏梦。
后苑此时却不如永宁殿内这般祥和,明明已是亥时过半,却有好些人没睡。
赤棠苑内,苓儿正给嘉贵妃敲着肩膀,只听外面响起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来得好慢。”嘉贵妃微微睁开眯着的眼睛。
话音刚落,另一位苑内宫女荛儿来报:“娴妃已在苑外等候。”
“传进来吧。”
“是。”
荛儿乖巧地行礼告退,不一会儿,林岫青带着玉流便跟着荛儿亦步亦趋地走进来。虽然嘉贵妃还坐在重重软垫包裹的太师椅上享受着苓儿的按摩,并未正眼看刚进门的二人,但林岫青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站在原地等候嘉贵妃吩咐。
也不知过了多久,苑内烛火摇曳。不等嘉贵妃发话,荛儿就去续上一根红蜡,嘉贵妃才好似发觉屋里还有俩人,让苓儿停了捏肩的手,为林岫青赐座。
荛儿为林岫青捧来一碗汤色透亮的碧潭飘雪,识货的一看就明白择的都是上好的茉莉花,这一碗放在宫外恐怕有价无市。林岫青垂眸,恭顺地接过茶碗,发现由于沏好许久,茶水早已放凉,所以并未饮下,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其搁置在身旁的茶桌上。
“贵妃娘娘深夜传召,又赐茶给妾身,不知有何要事相叙?”
林岫青的语气不卑不亢,好似不曾被嘉贵妃怠慢一样。
宫中人人皆知嘉贵妃吴嘉言背景厚重,母家势力之盛远胜于其他妃嫔,因此位份也打她入宫便水涨船高。谁都不敢表露对嘉贵妃的不敬之意,即便看不惯她行事作风的妃嫔们也不例外。
林岫青即便遭到冷待,表面的礼数也一概不少,面色上愣是看不出任何委屈,这便是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你眼光独到,才挑的人就能入圣上的法眼。因此,本宫想请你替本宫识一识这批内侍监刚送来的锦缎中,哪匹料子最好,适合裁制秋日新衣。”
吴嘉言只往旁边瞟了一眼,荛儿便心领神会,从库房抱来一厚摞锦缎,欲要交予林岫青身后的玉流。
然而,玉流并未接过锦缎,任由荛儿抱着锦缎站在原地,无措地等待嘉贵妃的指示。
林岫青起身行礼告罪:“紫宸宫只用得上寻常云锦,妾身素日都没见过这样好的成色,恐怕识不出精妙的料子。妾身不惧贻笑大方,但不愿娘娘被妾身的眼力拖累。”
吴嘉言抚着袖口,依旧没把目光落在林岫青身上:“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帮本宫这个忙?”
“如若娘娘急需挑些好料子裁衣,妾身可以把这些妆花缎带回紫宸宫,找专人分辨。不出两日,便能给娘娘准确答复。”林岫青道。
吴嘉言听罢,冷笑一声,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低眉顺眼的林岫青身上。
“你当初入宫,太后就赞你工于刺绣纺织,针脚细密胜过旁人万分。你既看得出这是妆花缎,就证明太后所言不虚。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百般推脱呢?”
吴嘉言轻挑眉毛,并未顺着林岫青给的台阶下,而是拾级而上,
“你也知本宫急需这批料子,怎还能耽搁数日?怕不是想寻个理由,搪塞过去吧?”
林岫青目光微沉,看来嘉贵妃今天势必不会让她安寝了。
“既然如此......”林岫青轻咬嘴唇,欠身道,“妾身便替贵妃娘娘掌眼一二。”
说完,林岫青便坐回原位,让玉流接过数十匹锦缎。玉流半跪在地上,将锦缎呈在林岫青面前,任由她挨个拣选。
妆花缎的纹理细腻,花纹紧凑,只是端详了一会,林岫青便觉得双眼干涩无比。但诚如太后所言,她的确在织绣上造诣颇深,不出一会便摒除了两匹做工略显平庸的料子。
“不错,不枉本宫请你走一遭。”嘉贵妃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意味,唤道,“荛儿,替娴妃掌灯。”
荛儿应了话,抬来一盏宫灯。只不过那盏灯的灯芯似是已燃到底,烛火摇曳、灯影闪烁,映得锦缎上的花纹竟比方才还难以辨识。
即便林岫青知道嘉贵妃存心为难自己,也不能声张,只能忍辱负重咽下这口气,将每匹料子都摊开,仔细地端详锦缎上的每个针脚。
等林岫青检阅完所有料子,竟已是子夜时分。
林岫青轻叹一口气,双手呈着亲手叠好的三匹上等锦缎走上前去。
吴嘉言正坐在太师椅上,手拄着下颌打盹,苓儿轻唤她,她才回过神,随手翻看林岫青甄选的料子。
林岫青从吴嘉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虽然自信眼力过人,但半天没得到反馈,她也有些不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吴嘉言看完,问身边的苓儿。
苓儿当即答道:“已是子时。”
“娴妃精心挑了三个时辰,就挑中了这三匹料子?”吴嘉言冷冷地质问,“不仅绣样杂乱无章,颜色也不是本宫一向喜欢的。比如这匹,娴妃何日见过本宫穿着如此沉闷的黛色?怕不是娴妃觉得本宫轻浮,要拿这老气的颜色压一压!”
林岫青急忙跪地,解释道:“妾身不敢!妆花缎以细腻绣样为宜,若论绣工精致,这三匹是全国上下都难挑出的好料子!贵妃娘娘指的这匹料子,虽然底色为黛色,但上面绣有艳粉和深碧色的并蒂莲,不仅制成衣服穿上显得华贵,还寓意极佳。妾身惶恐,万不敢有大不敬的想法!”
“无趣。”
吴嘉言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锦缎一掷,锦缎又落回林岫青的腕间。
“这些料子,本宫一概不留,都赏你了。”
林岫青将头低得更深:“妾身......谢过贵妃娘娘。”
“本宫倦了,你且回去吧。”
吴嘉言再不看林岫青一眼,像驱赶蚊蝇似得摆了摆手,
“虽说是入不得赤棠苑的料子,总还是比寻常云锦好些。别忘了,新人入住紫宸宫,娴妃也得好生对待。别光你一人穿得华贵,把别人衬得跟丫鬟似的。”
说完,荛儿便上前,躬身请林岫青随她离开赤棠苑。
出了赤棠苑的门,玉流目送荛儿回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敢在脸上显出些怒气。她刚想说什么,话头就被林岫青截断了。
“不必宣之于口,我们回去吧。”
林岫青看着远处的天,淡淡地说,
“此般种种,终成孽债。此时不报,且等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