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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通房假死后,被疯批世子撬了棺材-> 第七十二章 我来陪你 第七十二章 我来陪你
- 宋妙元步子一顿。
“什么意思?”
“他是回了侯府么?”
如若有要事在身,她便不去打扰了。
她又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小女人。
苏嬷嬷叹了口气,将她又拉了回来。
“昨个儿侯爷留宿揽月阁,就没与宋姑娘说些什么?”
这话说的神神秘秘的。
她仔细回想,然后摇了摇头,“说什么?”
“只看出他心情不佳。”
宋妙元以为是自己惹得。
原本一觉过去烦恼少了些许,如今苏嬷嬷提及,她又气馁了许多。
“侯爷是不是……”
“昨夜滁州来信,侯爷的外祖几日前过世了,留下了家产契书,需得等侯爷回去做定夺。”
宋妙元瞪大了眼。
她没记错的话,楚鹤川的外祖家是在滁州,家中有许多半官营产业,家底深厚。
而他母亲,是外祖唯一的孩子。
小时候,他还时常与她谈起外祖,心中眼中满是崇拜,他母亲虽然早亡,但也还算有亲信在,如今,竟然连他外祖也去世了。
难怪他昨晚心思深沉,一直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他为何不曾与我提过……”
他身边没什么亲近之人,虽说两人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但也算是可以交心,他内心煎熬如此,却一字未提。
一瞬而已,宋妙元竟忽然感同身受了。
他在知道自己处处隐瞒他时,或许也是这般失落无措吧。
“小侯爷是怕你担心。”
“此去滁州,山高路远,即便是日夜兼程,也需五日才能到,你若知晓此事,怕是要为他劳心费神。”
苏嬷嬷其实有私心。
楚鹤川临走之前,特地嘱咐了她照顾好宋妙元,莫要让她知晓此事。
可苏嬷嬷根本放心不下。
路途遥远,他身边又无人照应,加之心情低落,无人开解,本就身子不好,如何撑得住?
思来想去,她便与宋妙元道出了实情。
“他已经走了?”
宋妙元攥紧桌角,眸色浑然,“走了多久?”
苏嬷嬷眸色微沉,“原是要天亮就走,但侯爷脸色不好,临走前我便让那鬼山先生备了些药,耽误了些时辰。”
“算下来,这会儿应当快要出京城了。”
一句话点亮了宋妙元的眼睛。
她四下扫了一眼,赶紧动身,“劳烦嬷嬷替我备一匹马,我这就去追他!”
苏嬷嬷也没想到她这样干脆,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去收拾衣裳了。
这本就是苏嬷嬷的原意,她自然乐意备马。
只是真等到宋妙元上马那一刻,她又起了愁思。
“宋姑娘,你大病初愈千万记得照顾好自己。”
“出了城门一路往南,有管道可走,若是没追上侯爷,便早早回来,莫要一人前行。”
宋妙元心已经飞走,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只点了点头,策马飞奔出去。
宋府大门,苏嬷嬷站在门前,眼看着她策马走远,眉间的愁纹浅浅散开,回眸时看到牌匾上的“宋”字,忽然了然了许多。
是了,她的猜测没有错。
方才宋妙元利落上马时,她便已经知晓。
宋姑娘并非寻常女子,而是曾经与小侯爷一同长大的将军嫡女。
宋妙元学过骑马,可从未享受过这种劲风抚发的感觉。
从前她遇冷风便身起红疹,去哪儿都要裹得严实,可若没见过父亲骑马也就罢了,偏偏亲眼见了他与娘亲在跑马场上赛马。
人成双,马也是并肩前行,风抚宽袖,衣襟飞扬,多么美妙的事。
她也要学。
吵着嚷着上了马,身上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她学会了骑马,却永远没享受过马上的风。
如今,她坐在马背上,马从街市从大道穿过,心中畅快难言,她握紧马鞭策马奔驰,飞驰出了城门。
天将入冬,气色寒冷。
不知不觉夕阳落山,马车在城外客栈停了下来。
“侯爷,今夜可还赶路?”
石竹在车外轻声询问,将楚鹤川从书中唤了起来。
他抬眸,油灯已快要燃尽。
“今夜便在客栈歇下吧。”
总归斯人已逝,急着赶去也见不上最后一面。
想到此处,他不觉叹了口气。
楚鹤川一向情不外露,也或许是因为他身边并没有许多可以在乎的人。
母亲去世时他才不过两岁,不会哭也不懂什么是死,等到了解人死的意思时,早已经没了当时的处境。
可如今,外公去世,是真真切切离他而去,正如当年母亲那样,将他撒手不顾。
往后,他身上流着乔氏的血,却再也没有乔氏的人在身边了。
“侯爷,客栈已经打点好了。”
石竹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恍然回神,从车上下来。
空气渐冷,这客栈随在管道上,却不在闹市中,不远处便是树林,风一吹摇摇晃晃,声声作响。
“我在外走走,你们去住下吧。”
他拂手离开,留下石竹在原地发呆。
印象里,他家侯爷极少如此。
既不会这样忧思难解,也不会待人漫不经心。
他思考了半晌,牵着马进了客栈后院。
这边无雨,小道算不上湿滑,一个人行走于此,虽然孤寂,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树叶作响,将他的愁绪一并带走,片刻之后,隐约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身,循着声音望过去,恰巧看到一人策马而来,是位白衣女子。
她身形纤细,衣带飘逸,行坐马上似乎很是娴熟,没有半点怕的意思。
这个人,他很熟悉。
沉底的心突然跳动了几下,霎时活跃起来。
“楚鹤川!”
她摆手示意,像是战场上挥舞旗子的战士,脸上是自豪与笑意。
缰绳勒马,她一气呵成翻身下马,快步跑来抱住了他。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此去山高路远,自己怎么能行,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没有责怪,没有哭闹,她一如往常的笑着,暖化了他心头的积雪。
只有这一次,她不是往反方向走,而是奔向他而来。
大抵,她策马而来的那一幕,他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我知道你会追来,特地停下来等你。”
他抚了抚她的发,小意扯了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