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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散文诗词 -> 但相思莫相负-> 82.莫叹明月笑多情 82.莫叹明月笑多情
- “原来你还不知道麻本是怎么死的吗?”苏明月来回看了下神色复杂的几个人,立马了然的笑了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踱到了半跪在地的二人面前,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俯视着他们。
“你知道?”挣脱开萧墨凌的束缚,项柔急急地站起身转过头去看向苏明月,只要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介意真相出自谁口。
“他们都不敢告诉你吗?”看着项柔俨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复又看看边上表情阴霾的几个人,苏明月心中立马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到底是谁?”苏明月那几近阴森的笑容让项柔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失去知道真相的勇气。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项柔的反应在她看来是极满意的,只是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萧墨凌抵住喉咙的剑制止,苏明月却是毫不畏惧的笑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却突然一个反手扼住了项柔的喉咙挡在了萧墨凌的剑之前,凑近项柔的耳畔几近诱惑的开了口:“那个人就是……”
“是我!”低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浓重的压抑,墨色的瞳孔内闪着项柔看不懂的情绪,似是隐忍似是抱歉,然而那简短的两个字却比挡在项柔面前的那柄利剑更加锋利,直击她柔软的心脏。
“呵呵……”一阵妖娆的笑声在项柔的耳畔漾开,苏明月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松开了项柔脖颈上的那只手,她倒是从未料到萧墨凌竟会为了眼前的人做到如此地步,宁愿被心爱的女人仇恨也不愿她愧疚自责吗?
“人是我杀的,所以,永远都不要再问起这件事了。”萧墨凌手中的剑已然放了下来,墨色的瞳孔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项柔卷入其中,项柔感觉自己就像溺水了一般无法呼吸,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只是萧墨凌此时的眼里清明一片,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她无助极了,复又转头看向梁初尘,那人却是欲言又止的别开了头去,再看向另一边的项连谨,同样是面无表情的回望着自己,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那么,这都是真的吗?所以莲儿才不让自己问,所以大家都对自己缄口不提麻本的事,所以梁初尘才会说,自己绝对不会想知道吗?
“为什么?”杀人也总得有理由吧,为什么要一副完全不准备解释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他明明知道麻本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怎么可能做出杀害麻本的事呢?她根本不相信啊,于是又急急地走至萧墨凌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几乎用乞求的口吻问道:“你是骗我的吧,或者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苦衷!”萧墨凌承认,在项柔明明满脸痛苦却还在为着自己找理由的那一刻,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幸福,只是眼里的满足仅仅一闪而过,便拂开了项柔的手,苏明月诡计多端,如今武功尽失的项柔就在她一步开外的地方,他有勇气一个人独闯魂归谷却没有勇气拿项柔的安危做赌注!
“你知不知道麻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可是,你却比他更重要啊,只要你解释,都是可以原谅的,为什么连解释都不屑给我?你明知道为了你我任何自私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可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还是说,你根本无所谓我怎样的反应吗?”亲人的离去,爱人的背叛,这样的遭遇算不算悲惨,可是她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哪怕是我们吵的最凶的那次,我都从未想过要和你分开……”
“……”萧墨凌的眸子跟着沉了沉,心也跟着有些慌乱了起来。
“可是今天,我想,我们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项柔的手死死的拽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话音刚落,原本就一片死寂的魂归谷内更是阴森的可怕,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项柔觉得胸口疼极了,再不敢看萧墨凌一眼便挣扎着抬起脚转身离去,她怕再多呆一刻自己就无法迈开脚步,她根本就离不开他啊,可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虽然嘴上说着狠心的话,却多么希望他挽留自己啊。
“……”项柔踉跄着走开的背影是那样的纤细瘦弱,萧墨凌却只能拽进了拳站在原地,那个事实,哪怕是一辈子不能得到项柔原谅也不会说出来的,可是,就这样放她走吗,他是那样的不甘心。
“你要去哪里?”看着从身边走过的项柔,梁初尘终于不忍心的拉住了她的手,他以为萧墨凌仅仅只是个占有欲过甚的王爷,是个偶尔任性至极,别扭无比的人,他知道萧墨凌心中有项柔,但总以为项琉璃在他心目中永远都会重要上一些,却不想他也能为项柔做到这种地步,自己确实是可以为了项柔去死,但是若要做到忍受项柔误会怨恨自己一辈子,他根本不行。
“放手。”项柔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丝疲惫,却狠狠的揪住了梁初尘的心。
“你确定,不肯原谅他吗?”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梁初尘就要将事实说出来了,但人总归是自私的,他不愿看到项柔自责难过,更何况,这是项柔唯一的一次,自愿的放弃萧墨凌呢。
“绝不!”自己怎么可能再与杀害麻本的凶手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甚至害怕夜里是否还能安然入睡。
“那么,我带你走。”说罢再没给项柔反驳的机会,用力的拽紧了她纤细而冰凉的手往魂归谷外面疾走而去,就让他最后再任性一次自私一次吧。
“我放手,请你善待她。”身后垂首而立的人终于抬起了脑袋,望着走向谷外的二人呢喃出口,萧墨凌的嘴角终是没忍住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梁初尘只觉浑身一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那站在原地浑身血色的人,项柔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哭出声,没有挽留,而是放手吗?原来之前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是真的想将自己推给别人呢。
“……”那个自己与项柔多说句话都要暴跳如雷的人,居然放手将项柔交给自己了吗?梁初尘仍有些不敢置信的蹙起了眉头,只是项柔却再不能忍受接踵而至的打击,甩开梁初尘的手跑了出去。
“你若是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见苏明月又是眉头一皱试图追上离去的二人,项连谨终于抬起脚向她走了过去,那冰冷的声音狠狠的扯住了她的脚步以及她的心。
“夫妻情分?你我如今还有什么情分?”苏明月环顾了一下魂归谷内四处可见的尸体,冷冷的笑了起来:“藏起来那么多年,就送我这样一份大礼,项连谨,你果然很看重我们之间的情分!”
“你明白我为何会离开那么多年。”项连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说完之后又颇为严肃的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项琉璃,眉头便不由的皱成了一个川:“若不是你一再的对小柔儿痛下杀手,我仍然可以包容你,哪怕是她……”
“爹爹……”始终沉默的项琉璃终于开了口,带着凄哀小声的唤着面前的人:“为什么总是讨厌我,难道,我不是爹爹的孩子吗?”
“……”项连谨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转头望向一脸惊慌失措的苏明月,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和心疼:“我该告诉她吗?像你刚刚那样,像你伤害小柔儿那般去伤害她?”
“不,你不可以,你不会的,这么多年你都不出现不阻止,你其实是爱琉璃的,她,是我们的孩子啊……”苏明月激动的言语太过反常,从最初的歇斯底里慢慢的变成凄哀的哭诉。
“我记得你给过我一个孩子,可她早在……”
“项连谨!”垂手而立的人突然抬起了脑袋,几近咆哮的打断了项连谨的话,眼里带着深深的怨恨以及乞求,双手死死的握紧,仇恨的看着面前一脸淡漠的人:“为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那个人有什么好,竟让你为了她抛弃了我……”
“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项连谨的眸子不由的沉了沉,仰头淡淡的叹了口气:“你我之间未曾有过休书,也不曾有过和离,根本不存在谁抛弃了谁,不是吗?”
“你抛下我们母女那么多年,与抛弃何异?”
“在你心里……”看着苏明月花了妆容的脸颊,项连谨最终还是有些心疼的别开了头去,看向一边仍旧沉默不语的项琉璃,轻声的呢喃着,语气里竟似带着一丝失望与委屈:“她,不是比我重要吗?”
“什么?”顺着项连谨的视线,苏明月也转过头去看向一脸哀伤的项琉璃,心疼的皱紧了眉。
“当初我让你选的时候,是你先放弃了我,不是吗?”说到底,分明是眼前的女人先松开了自己的手,又怎能怪自己狠心离开?
“可她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抛弃她,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一个是自己的挚爱,一个是自己的骨肉,这样伤人的抉择,为什么要丢给她,项连谨的话无疑让她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悲愤之情溢于言表,眼里满满的全是怨恨的神色。
“残忍吗?”项连谨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向着苏明月走了过去,直至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带着一丝心疼,伸手抚上了她满是泪痕的面颊,轻声的问道:“残忍的不是明月你吗?”
“……”苏明月只觉的浑身一怔,猛的睁大了双眼,这样温柔的神态,蛊惑的语气,让她晃了神,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失了所有的语言。
“如今,要我如何叙述给她听,若不是舍不得,我为何又要留她至今日,若不是舍不得,我为何迟迟不肯对她说出真相,若不是舍不得,我何苦放任你伤害小柔儿那么多……你,一直都不曾懂过我。”从十几年前的那晚,在他看到那个浸泡在血水里的婴儿开始,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苏明月就已经不存在了吧,或许,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的认为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可她,毕竟是我的骨肉啊,是你给我的孩子……”那满是愤懑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眼神里除了哀伤再无其他,声音哽咽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死死的拽住了项连谨的衣襟:“你明知道,除了琉璃,我再给不了你任何孩子了,你明明知道的……”
“可你却从未问过我,孩子与你谁更重要些。”项连谨那水色的眸子升起了一股难掩的悲伤,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会不懂,可她凭什么以为失去了孩子的她就会失去自己的爱,她甚至没有问过他的想法。
“……”满含眼泪的瞳孔猛的一缩,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项连谨温润的脸,眼前的人是天之骄子,不是她没有自信,认为项连谨会因为自己再不能生育而抛弃自己,而是,那样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后代,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啊。
“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她双手沾满鲜血了。”说罢,缩回了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淡漠的看着仍旧未回过神的苏明月:“项琉璃,留不得。”
“不!”看着转身往项琉璃走去的项连谨,苏明月惊呼一声,冲山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无论如何,项琉璃都是她的孩子啊,与她相伴了整整二十年的人,怎么能让她毁掉。
“让开。”方才的温柔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的项连谨眼里已然升起了一股难掩的杀气,冷冷的越过苏明月注视着她身后微微颤抖的人。
“要杀琉璃就先杀了我!”苏明月的双眸已经通红一片,同样拉下了脸坚定的站在原地。
“你还不懂吗?”面对她一味的袒护,项连谨的水色眸子跟着冷了下来:“为了她,还要死多少人你才肯罢手?”
“就算是用整个天下来祭奠,我也绝不会放弃。”她是,你和我唯一的羁绊啊,怎么能毁。
“你我何苦走到这一步。”那倔强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初见时的苏明月,那时的她趴在高高的尚书府围墙上,哪怕下一刻就有可能跌下来摔伤了自己,也仍旧那般倔强的说不需要他帮忙,一想及此,竟是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明月从来都不会好好的听我说话呢。”
“……”项连谨伤神的模样以及那惯有的说话语气,都让苏明月不可抑制的软下了心来放松了警惕,伸手轻轻的抚上了眉角的桃花,他说要给自己刺一朵最美的花纹,自己不也是听话的接受了吗。两个人明明是很幸福的一对,究竟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她也很想知道啊!是仇恨的心蒙蔽了双眼吗?还是自己那源自再不能生育的自卑?抑或是别的什么……
“杀!”冷冷的一个字打断了苏明月的思绪,猛的抬起头看向已然将自己围在其中的七灵将和浑身血迹的萧墨凌。
“你果然无情!”看着慢慢转身走出七灵将包围圈的人,苏明月的心终于是死去了,那样决绝:“早知如此,当初绝不相爱。”
“……”项连谨的身形明显的顿了顿,却终究没有转过身来:“我藏起来并不只是为了缅怀柔儿,就在刚刚,我仍然在等待中疑惑着,如何才能挽回记忆中的你。”
“而我却一直在回忆中挣扎着苦痛,反反复复的想要摆脱着你的背影。”苏明月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这么多年了,她总在夜里梦到他无情的背影,然后一次次的惊醒,她早就受够了啊。
“那么今天,如你所愿。”既然无论多少的言语都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就灰飞烟灭吧,若无法继续,便断的干脆一点,一如他当初选择离开,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项连谨,我恨你!可我更恨自己,为什么对这样的你念念不忘,若有来生,绝对不会再与你相见,绝对!”苏明月凄厉的喊声,如诅咒一般,被淹没在打斗声中,项连谨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向被七灵将死死困在阵中与萧墨凌对视而立的女子,突然扯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小月儿如果像你姐姐大月儿那样,乖巧点多好。”说完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早已不见了那转瞬即逝的温柔,迈开脚步向着项琉璃走了过去。
“是要,杀了我吗?”一直静默着看着事情发展至今的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项连谨,虽然不能够明白为何自己的爹爹一直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可他,是爱自己母亲的吧,至少娘亲这么多年的等候是值得的吧,即便最后都逃不了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