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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1<第一波攻势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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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1

“……”

在一片暴烈的能量当中,弗雷拉戴着防风镜,不顾被吹乱的头发,专心致志地完成最后的炼金配比。那几乎能掀翻一个孩童的风力却不能使她的手稍微动摇。

丁奇夫人的灵魂已经在罗延之心的作用下被抽离了门板,现正在弗雷拉临时用六翼白蝠的翼骨和深海泥搭建的定魂示板上飘飘摇摇。

丁奇先生也沉默地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弗雷拉流畅而漂亮的动作。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将过多的视线粘连在那魂体身上,指头却还是将身下的石凳揪出了好些个洞,仔细看去,也有涔涔的细汗从他花白的鬓角处流下。

除开执着与勤奋,弗雷拉还拥有一项极佳的特质,专注。在炼金的时候,她从不去在意周边的环境与飘摇不定的结果,当她的手放到炼金器材上时,她的脑中便只有无比明晰的炼金步骤在依序闪动。

顺时针搅拌十八下,再逆时针搅拌一下。用昆塔壳虫的触须让沸腾的橙红色药剂在三个呼吸之间冷却为粉红色,再在这瞬息之时大幅度地旋转手腕,让整个药剂均匀地泼洒在定魂示板上!

同时,弗雷拉的右手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身后的一小盒粉饼中一抹,食指沾着足够多的秘银色粉末,轻巧地在魂体的尾部磕了两下。

在丁奇夫人的魂体脱离定魂示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冲向新躯壳的时候,弗雷拉单膝跪在地上,在自己的前臂上划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线。随即,她的上半身整个俯下,将自己的左前臂完全贴合在了那具身躯之下的炼金阵图中。

经过英灵苏生的仪式和这些年的粗略研习后,上古语的发音对弗雷拉的舌头而言,已经不再是什么特别具有挑战性的玩意儿了。弗雷拉微眯着眼,有意无意地引动着灵魂震荡之力,顺利地念出了艰涩的引导语。

炼金阵光芒一闪,下一瞬,弗雷拉的左前臂便被轻轻地弹离了炼金阵,那原本血流不止的长口子居然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

没有浪费时机,弗雷拉将双手食指中指分别割开,伸入了身旁早就调配好了的、正静静盛放在坩埚之中的绛红色液体里。一沾之后,她以自己的手指,先左后右地在额头正中描了两道横贯的粗线。

她深吸一口气,步入了炼金阵的正中,与那具尚且没有声息的躯体并排着躺下,双手规矩地交放在了胸前。

闭眼。

来自于灵魂的、溺水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等到回过神时,她的面前已经是一片充满着未知感的虚空,有一个做工简朴硬朗,却带着满满高雅气息的天平正端端地摆在她的眼前。

她在准备这次的炼金之前,是做了充足的功课的。她知道,这就是书籍上记载的,在人体炼成师们心目中无比神圣的,交换之所。

神祗的秘境。

弗雷拉思索了一小会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左边的圆盘上。

“我愿那个灵魂能够保得周全,不被新的躯壳所伤害。”

衔接着平衡臂的那几条光彩流转的细线颤了颤,左边的圆盘往下倾斜了一些儿。

“我愿那个灵魂能够流畅地操纵新的躯壳,如同原生。”

这次,那几条细线颤动得厉害了些,左边的圆盘又往下倾斜了几分。

结合着目前天平的姿态,弗雷拉谨慎地停下了祈愿。她的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着,前人们的经验不断在她脑中回放。

在交换之所,所有的祈愿必须一次性完成。也就是说,当她将灵魂的专注力转移到右边的圆盘上时,就只能悉数付出应付的代价了。无论是自己可支付的最小代价都远远超出了许愿所得,还是倾尽全身之力都无法付出足够的代价进行交换,她都再无反悔的余地。

遇上前一种情况,还能满打满算着说是炼金失败了;若是遇上了后一种――

弗雷拉定了定神,将目光坚定地聚焦在了左边的圆盘之上。

“我愿那个灵魂能在新的躯壳之内不受束缚,依旧拥有她应得的力量。”

话音刚落,那几条流光的细线剧烈地颤了颤,随即,那圆盘哐当一声重重落下!

将目光转向右边,弗雷拉润了润唇,有些干涩却平稳地开口说道:“我愿,付出我的天赋魔脉为偿。”

与生俱来的天赋属性,比如人类的魔脉,精灵的自然亲和,以及塞壬的歌喉,无论其实际能力,在炼金交换中都具有极大的分量!打个比方说,一身圆滑的武学在炼金交换的规则中,绝对不比弗雷拉这聊胜于无的魔脉值钱。

一阵强烈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的感觉侵袭了她。说实话,那感觉并不太好受。

右边的引线也大幅度地震颤了一番,牵扯着其下的圆盘开始往下倾斜。弗雷拉早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瞬不瞬地看着它,它却有负期望地在即将齐平的档口停住了。

无论怎样,弗雷拉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我愿付出我的血液为偿。”

只是被抽出一些血液的感觉可比抽出整个魔脉的感觉好太多了。而且那两个圆盘原本就即将齐平,抽取的瞬间一逝而过。

弗雷拉最后朝那个似乎亘古以来便存在着的神秘天平投以敬畏一瞥,依照手札上所说,虔诚地将双手摆出了炼金师的固有礼仪姿势,微微含胸,口中默念着对知识的赞美之词。

很快,溺水的感觉再次侵袭了她。

她空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

――――――――――――――――――――――――――――――――――――――――

“很高兴见到你,丁奇夫人。”被神祗之力抽走魔脉与部分血液的弗雷拉有些虚弱,但并不是特别的不适。她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拍打着将她紧紧抱住的女人的后背,语气轻快地道。

“我都看到了……全部,全部都看到了……”丁奇夫人紧紧抱着弗雷拉,声音有些颤,“你的魔脉――”

弗雷拉及时地打断了丁奇夫人的话:“不,丁奇夫人,你是清楚我的情况的。那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看着弗雷拉真诚的脸,一向性情泼辣牙尖嘴利的丁奇夫人倒是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吧……快点儿,快点儿。你个又木又呆的死老头子。”丁奇夫人突然转头,朝丁奇先生咆哮道,“把你那宝贝药丸子拿出来。粗鲁的雄性就是粗鲁的雄性,没有眼力界,也永远都不懂什么叫做体贴。”

“也不知道是谁把人家掐得快窒息的……”丁奇先生一副委屈的模样小声嘟囔着,手下递出药瓶的动作却是爽利得很。

有趣的是,明明是同一张脸孔,里头的灵魂换成了丁奇夫人的,似乎就当真有一股冶艳从她的每一个神情中跃跃而出。丁奇夫人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从那大掌中一把抢过整个药瓶子,悉数塞到了弗雷拉的手中。

弗雷拉一看,乐了。这个她熟悉。

她也不再进行无谓客套的推脱,干脆地服下了一个药丸,随即将那瓶子往丁奇夫人手中一塞:“数年之前,当我还是新生那会儿,在历练的前夕你们给了我这个神奇的药丸子。后来,它挽回了我妹妹的一条命。”

“所以,这只是一场感恩的报答。”弗雷拉不顾手中的阻力,硬是将药瓶子塞了回去,“这些年来你们对我如同亲人一般,我也为火与金打了不少免费的额外工,”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些事情,就不必算得那么清啦。”

她知道的,丁奇夫妇都不是对炼金有所涉猎的人。他们能够得到愈伤能力如此出奇的、却为数不多的药丸,要么是机缘巧合不可复制,要么就是这种药丸的制作动用了他们本身的种族特性,无论如何,都是十分珍贵的。

这份大礼,她是真的不能要。况且,决定付出魔脉来换取丁奇夫人不打折扣的战斗力,既是对丁奇夫妇的报答,也是一件为了浮空城的谋划。

能够成功地完成魂体转嫁术,安全地从交换之所脱身,弗雷拉本该是相当开心的。但是,她现在却觉得有些焦虑。

角婆婆,至今都不曾出现。

弗雷拉是了解自己的导师的。她孤傲,严厉,脾气古怪,却是个相当信守诺言的人。

那种将薇莎米亚从死亡线上拉回的药丸果然有它的奇异之处。这番谈话之间,她感到体内一直有一股温和的暖流,随着她的每一个呼吸和每一下血液流转在她体内鼓动着,以相当快的速度消除了她那种不可名状的虚弱感。

这会儿,弗雷拉已经自觉没什么大碍了。

在她的坚持之下,丁奇夫妇放弃了说服她在此处稍歇,自己二人出去寻找角婆婆的的念头,三人将炼金实验室稍微整了整,便一同找了出去。

“……一直就没有人靠近过。”丁奇先生肯定地强调着,“我布下了结界,就在回廊的入口。”

弗雷拉心中焦虑更甚。她刚刚试图联络上自己的导师,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又往外走了一段,走出了整个炼金教学区,走在最前面的丁奇先生突然脚下一顿。弗雷拉疑惑地抬头,却发现丁奇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出什么事了?”

看到心情一直相当不错的丁奇夫妇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弗雷拉也暗自提高了警惕,悄声问道。

“有血的味道。”丁奇夫人眉头一皱,同丁奇先生忧虑地对视了一眼,便牵着弗雷拉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儿,往休息大厅走去。

渐渐地,血味愈发浓郁起来。当拐过最后一个弯儿,来到那庞大石阶的顶端时,一大片血色就这么突兀地撞进了三人的眼帘。

“……”

心跳的声音被极致地放大了。

弗雷拉禁不住踉跄了好几步,左脚绊着右脚,跌跌撞撞地小跑着下了石阶。丁奇夫人满脸不忍的神色,似乎想要出手拉她一把,却被丁奇先生拦住了。

厅中的场景相当惨烈。除开角婆婆之外,还有几个残缺不全的尸体零散在各个角落,鲜红的血液几乎将整个地面铺满。

角婆婆看起来还算完整。她俯趴在地上,苍老的身形更加佝偻萎缩了――或许是因为她流了那么多血。

那么多。

弗雷拉有些恍惚地想着。

角婆婆的双腿不知遭遇了什么,破破烂烂地残缺着。弗雷拉盯着那些翻卷无力的皮肉,轻轻走过去,蹲下丨身来。她脚下虚浮无力,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大幅度地摇晃了一下。

弗雷拉闭了闭眼,又狠狠地张开,将导师最后的模样牢牢印在脑中。

角婆婆的半边肚腹还贯穿着好几从尚未融化的冰刺,一边肩膀不正常地耷拉着。以往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了下来,似乎还被绞断了些许,乱糟糟地盘桓在她灰扑扑的、没能完全合上的眼帘上,与脏污和血渍黏糊在了一起。

弗雷拉一眨不眨地看了半晌,伸出手来,将那些暗淡无光的发丝一点儿一点儿地拢好,托起那颗了无生气的头颅,帮导师重新挽了一个又紧又整齐的发髻。

丁奇夫妇在后头看着这一切,心中禁不住悲凉和愤怒,却又不知该如何上前劝慰。丁奇夫人小声地叹了口气,在丁奇先生的后腰拧了一大把,正打算上前去,却又猛然转头,眼神犀利地刺向圆厅右前方的拱门处!

“弗雷拉!”

电光火石之间,攻防来回时击打碰撞的爆响与元素掀起的气浪同时充斥了这个过于死寂的圆厅。丁奇先生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隐一现之间已经变幻到了石阶之下,相当轻松地擒住了那名入侵者。

“你还好么弗雷拉?”丁奇夫人担忧地望着弗雷拉渗出血迹的前臂。

方才,这姑娘的第一下动作,便是挡在了导师的遗体之前,无论章法,死死地挡住了扑面而来的攻击。

“我不要紧。”弗雷拉不在意地挥挥手,潦草地往伤口上撒了一些乳白色的止血药粉,直直看向那名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入侵者。

……异人。扫过那人在指关节、肘关节和肩关节等地方奇异突出的尖锐骨刺,和一双如同异人团的勋章一般、透着疯狂的眼睛时,弗雷拉的眼神又暗了一层。

眼中的光点毫不吝啬地亮起,弗雷拉的灵魂力汹涌而出,一抬眼便不容拒绝地撕下了对方的一片灵魂!

凄厉不似人声的嘶嚎一下接一下地响起!弗雷拉丝毫不为所动,又揉碎了一片灵魂的边角。

“你,来我们的城池,做什么?”弗雷拉轻声开口问。

那声音几乎完全湮灭在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中,可神奇的是,在弗雷拉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名异人竟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也只是一瞬。他在仔细将弗雷拉大量了一番之后,突然又疯狂地大叫起来:“啊啊啊――杀了你,弗雷拉,天眼――杀掉,杀掉,杀了你!!!”

“杀掉我?”弗雷拉的语气和缓得像是在与好友交谈。

“杀,杀!杀掉!割下她的头颅,去换取大祭司的赐福!”

弗雷拉的脊背绷了绷:“是林波儿――你们的大祭司,让你们来的?”

“大祭司――”那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神经质的向往表情,“赐福,赐福!只要杀掉天眼弗雷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

“杀掉,对,杀了你――!”

这样循环几次之后,弗雷拉停止了发问,冷冷地看向眼前病态扭曲的存在――她的“同类”。

片刻之后,就着丁奇先生擒住那人的姿势,弗雷拉将匕首用力地插入了那人的心脏。

沉默中,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她敬爱的导师。

“我们……走。”

弗雷拉的原意是想要在潘多拉学院内找几位夜巡人,先将那个她再也不想步入第二次的血色大厅清理一番。可一路向外走去,原本潘多拉学院内分布挺密集的夜巡人都不见了踪影,他们甚至在某些角落发现了几具明显是被异人杀害的夜巡人尸体。

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看不如――”丁奇先生的话说到一半,便又极快地掠出了原地。待他回来时,手上正抓着一个不怎么反抗的家伙,后面还跟着一只咔哒咔哒叫着的陆行鸟。

“……金币?”弗雷拉眼尖地认了出来。

“丁奇先生。弗雷拉。”那人打了个招呼,又好奇地瞟了丁奇夫人一眼,“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弗雷拉朝他谨慎地点了点头,丁奇夫妇却是都没有回应。丁奇先生依旧制着那人的要害,并不见放松。

那人几下便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掏出自己的晶卡,自觉递上:“潘多拉学院候补驯兽员,阿侬。”

作为晶卡的制作人,丁奇先生认真地打量了那晶卡一番,确认了上面的灵魂印记,才道了一声歉,将阿侬放开。

金币见状,也咔哒咔哒地翘着尾巴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弗雷拉。

“我是来森林那儿调动驯养魔兽的。”阿侬主动解释道,“水神殿发动大规模进攻了,浮空城全面应战,城主他们现在都在前线。”

作者有话要说:

……(金坷垃盔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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