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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紫川-> 第一节 第一节
- 紫川无弹窗 七八二年二月十五日深夜在帝林与斯特林分手的同一时间在帝都某个漆黑的巷子里一个年轻女子在急奔跑。她身子前倾脚尖点地急地移动度快得像整个人不沾地似的飞。两边房子中的居民从视窗中只是看见影子一闪她已经去得远了。
在巷子里一座不起眼的房子前她停住了脚步回头张望一下进了门道里在铁皮门上轻轻敲打了三声等了一下又敲打了两声。
“咯吱”一声铁皮门轻轻地打开了林雨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的人林雨松了口气把她迎进来。
“阿迪怎么样?”她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焦切。
姬文迪摘下了斗笠没有说话。
林雨后退了一步:“二叔他们?”
“宪兵已经封锁了现场到处是监察厅的宪兵里面高手太多我不敢走近。他们用担架抬出来了很多人一共……”姬文迪担心地望了望林雨:“一共十四副担架都是用白床单蒙着面的。”
“十四副担架……”林雨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忽然胸口撕裂般的巨痛抑制不住的”阵剧烈咳嗽。自己的肺腑已经受了内伤今晚遭遇那个神秘人物武功高得出奇直是自己己生平罕见掌力尚未及体掌风便已重创了自己。
房间中一片寂静随便扔在墙边的风雪斗笠上面积着白白的一层雪进入了暖和的房间里融化的雪水一滴滴地溅落在房间地板上出了“滴答滴答”的响声。她缓缓走到窗边打开窗口一股新鲜的空气夹杂着冰冷涌了进来。林雨顺手揭开了头罩露出了清丽脱俗的容颜仰望着深邃的星空她闭上了含泪的双眸:“二叔你难道就这么去了吗?”
林雨喃喃自语也不期望谁能回答紧闭的双眼中抑制不住地泪水长流。帝国历七八二年二月十五日的深夜在紫川家族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们取得了对流风家的空前大胜利。流风家的第二号人物当代家长流风西山的弟弟流风家军队的总参谋长兼任远京卫戍司令、习冰城大督军流风路在陪同流风霜秘密潜入紫川家腹地进行实地侦察时候突然遭遇神秘的高手狙击丧命于帝都城内。与他一起阵亡的还有流风霜卫队中的十三名高手。不但如此紫川家在这个晚上的辉煌业绩还包括重创了紫川家族最大的敌人号称当世第一名将的流风霜。
这成了长久困扰流风霜的迷团:究竟我们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那两个神秘的高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赶我们?即使以流风霜冠绝当代的智慧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震惊:这次自己暗自前来紫川家的行踪十分机密居然被人伏击还有人要悬赏十万要除掉自己!是谁那么大胆敢对自己下毒手?
如果自己死掉了对谁最有好处呢?流风霜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明白除了紫川家之外自己背后还有隐藏着可怕的敌人。她唯一的线索就是:此人必然在流风家身居高位否则无从得知自己的行踪。
自己的大哥流风清?二哥流风明?或者是三哥流风波?流风霜在脑海里一一排除觉得都不像。她知道他们三个都嫉恨自己自己身为女子却拥有罕见的军事才华;但他们更怕自己自己掌握着流风家最大也是最强的实战军团权势骄人一旦事情败露阴谋者必死无疑。他们应该知道自己没有继承权对他们不构成威胁而且他们无论谁继承家业都需要自己来帮助他们巩固政权抵御东部紫川家的威胁。冒着巨险做这种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情他们三个都不像这么蠢的人。――但也难说有时候人的愚蠢真是不可理喻的。
父亲重病卧床无法理事。在远京城内三个哥哥各拥实权时时明争暗斗远京城内一片乌烟瘴气。以前每次冲突闹得不可收场的时候都是叔叔流风路赶回去调解的。现在叔叔去世了谁来担任这个调停缓和的角色呢?
上次回远京的时候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前的父亲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样子就活像是一个饿死的人。衰弱的父亲倚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地劝说、劝喻三个强壮的儿子:“要团结流风家族只有团结一致才能生存下去。你们是骨肉亲生兄弟手足不应相残。流风家要依靠大家共同的努力。无论谁掌权都好你们的妹妹是流风家的支柱要相信她……”
目睹这一情景流风霜热泪盈眶。这是自己的父亲吗?八年前他率领少数军队从多仑湖一直打到帝都城下险些一举覆灭了整个紫川家令世界震惊。现在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真的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英姿飒爽浑身光芒四射号称“流风狐狸”的当代名将吗?
然而父亲的用心并没有被儿子们所理解三个儿子倾听着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些荒诞不经、滑稽可笑的言论不过是一个老人临死前的胡说八道罢了。他们很敷衍地答应:“知道啦!”然后匆匆忙忙逃跑似的下去剩下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垂死的老人面面相觑泪水纵横。
父亲真的老了流风霜想早该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了。三个哥哥中虽然没有特别优秀的人才但即使随便从他们中间挑选一个出来独掌大权总也比目前这种三人割据似的局面好啊!自己已经想好了在大举进攻紫川家之前自己和二叔必须先回一趟远京把这事情跟父亲好好地说清楚向他保证无论是挑选谁当权自己都会忠心地辅助他希望这样能帮助父亲下定决心吧。但没想到的是二叔竟然这样莫名其妙地丧生帝都城内!
这打乱了流风霜的计划。每次自己出征往往都是由二叔为自己全盘料理后方。二叔虽然没有出类拔萃的军事才华但他做事踏实、一丝不苟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正直辈分高在族中素有威望。有他坐镇后方几个哥哥都老实了很多。但在二叔已经不在了的现在流风家内部的势力均衡已经被打破一个大的动荡即将到来。如果不先找出背后的敌人清除掉被这么虎视耽耽地窥视着自己实在无法安心出兵紫川家。
“糟糕透了……”流风霜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今晚卫士中唯一的幸存者姬文迪忍不住安慰流风霜说:“事情未必就那么坏十四个担架里面说不定就有那两个家伙的尸体有可能是大督军打败了他们然后……然后……”姬文迪说不下去了: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若自己人能逃脱自然早该来这个秘密的落脚点聚集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已经全数战死了二是可能已经被抓了。而以流风路的身分来说活抓比战死更惨。
“大人您千金之躯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我们马上返回吧!这样太危险了帝都城中高手太多您已经受伤单我一个人实在没把握保护小姐您的安全。我们马上出城去与大队会合吧!那里还有席亚和英木兰两位大人在可以保证您的安全。”
“大人您……您有没有在听呢?”
“咯咯咯”两人同时转过头去门口毫无预兆地响起了敲门声先是三声停顿了一下又是两声正是预先约定的暗号。
“去开门姬文迪。”流风霜吩咐说右手握在了剑把上。
姬文迪小心翼翼地把门一拉立即问到了门后手中的武器已经出鞘。
两个穿黑衣的男子进了屋。看到了流风霜一个男子深深地一鞠躬:“大人。”他年轻宽肩窄腰身材矫健动作相当地灵活一看就知道是很不错的高手。他是流风路的卫队长英木兰。另外一个却只是随便点了下头懒洋洋地说:“大人。”他个头很矮留着稀疏的小胡子长着一双明亮而冷冰冰的黑眼睛有着一头乌黑亮的头走起路来像只大猫一点声音都没出。他冷嘲似地瞧了姬文迪一眼却没说话。不知怎的姬文迪很讨厌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讨厌。他叫席亚是流风霜的秘密组织十字军的高手之一。
“不知大人深夜召集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路大人已经去世了。”流风霜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英木兰震惊万分:”这不可能……啊抱歉大人。但……”流风霜做个手势姬文迪站出来把刚才生的事情做了个说明。
英木兰流出了泪水:“下官失职了没能保护好大人……请大人责罚。”“你没有错”流风霜感伤地说:“犯错的人是我。”
风呜呜地从窗边吹过吹拂了她身上的白衣似雪。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纤细的身影彷佛融入了乌云密布的夜色中。身后几个部下都没有说话望着流风霜的背影一瞬间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笔挺纤细的背影实在太憔悴了、太疲惫了。传言中她号称流风家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军事家和统帅听起来好像神乎其神的人物但实际上她毕竟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压在她肩头上的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了。
“席亚十字军这次来了多少人?”
席亚一言不地走到门边把门一拉。姬文迪轻轻惊呼出声:“啊!”
门口的门道上四十多个汉子站成了整整齐齐的四排他们有高有矮服饰、衣着各异有点穿蓑衣有的披风雪披风有点戴着斗笠统统是普通平民的打扮。从外形看他们一点都不引人注意是属于那种走在街上没有人会注意的类型。这群人样貌不同服饰各异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人都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目光又亮又冷那种冷静、沉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尽管外面雪下如麻近在咫尺就有可以遮蔽风雪的屋檐但没有一个人进去任凭刺骨的寒风吹在面上雪花在身上积了薄薄一层纹丝不动。房间的门突然在面前被打开出现了自己的脑和长官他们却毫无反应没有丝毫的喧哗和动作彷佛眼前什么都没有生。流风霜看着他们目光中流露赞赏之色。这就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字军冷若冰霜坚如磐石。她点点头席亚一声不出地把门又关上了。
流风霜望向英木兰:“英木兰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英木兰深深一鞠躬:“实在不胜荣幸。请大人尽管吩咐!”
流风霜从窗前转过身来说:“流风家已经死了一个人以血还血紫川家也应该死一个人。”
“小姐!”姬文迪惊呼。紫川家的总长府有重兵驻守禁卫森严而且中央军的大营就在左近要打紫川参星的主意无疑自寻死路。她却不敢出声劝阻流风霜一旦做出了决定邵是绝无更改的。
英木兰同样吃惊看了席亚一眼现后者冷冰冰地全无表情黝黑的眼珠里流露嘲讽的味道彷佛在问:“怕了吗?”
他沉稳地回答:”帝都是敌人的大本营大人您身负我族兴亡下官实在不放心大人您身边只带少数护卫留在此地。请大人您先行一步杀紫川参星为大督军和诸位弟兄报仇的事请交给下官来办吧。”流风霜轻笑笑容中带有几分温馨:“有胆色不愧是我叔叔一手带出的人。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刺杀紫川参星。帝都总长府的防卫周密就你们几个人过去那是白白送死。”
“大人您的意思是……”
“除了紫川参星以外还有一个具有紫川家纯正血统的人而她简直是不设防的。”流风霜望望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感觉胸口有一股血气在上涌像是有一股火焰在灼烧着。她轻轻咳嗽一声拿手帕捂住了嘴转过身去摊开雪白的手帕那手帕却已经染成了殷红。她不动声色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转身对席亚说:“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无声飘着的细雪时断时续。躲在城门旁的小屋里守卫的士卒很惊讶地望着这个浑身是雪的深夜来客一边检查他的身份证明一边看着他说:“听说您是从瓦伦那边过来的这么大的雪路一定很难走吧?”
紫川秀抖掉了积在蓑衣上的雪一边微笑地回答:“还好吧!”通过了城门卫兵马虎到敷衍的检查他漫不经心地走在帝都的街道上。大雪下面的帝都街道满目萧条。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路上的行人稀少来往匆匆就连巡夜的治部少员警都把头缩到了厚厚的棉大衣里面没有人来对紫川秀多看一眼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披着蓑衣、神态悠闲的年轻人会是紫川家有史以来布下了最高悬赏的通缉犯。
看到了大雪下皑皑的熟悉街道立里年时候走过的亲切石板街道物是人非一种难以描述的心情涌上心头似悲似喜说不出的滋味。
他闲逛了一下看到路边的一个小旅馆还开着门进去订了个房间。很快的他又出来了已经洗了个澡把旅途上风尘仆仆的脏衣服给换下了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衫照旧被着风雪蓑衣带着遮脸的斗笠。
出了旅店的门口他先去找斯特林。在他家的门梁上贴着“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字样的红对联那红纸已经有些黄了。紫川秀轻轻感慨:卡丹嫁给了云浅雪斯特林终于也还是结婚了。天意总爱作弄有情人。只是不知他的新娘子是不是李清呢?顿时一种世事沧桑变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犹豫一下敲响了斯特林的房门。敲了好久才有一个皱纹满面的老头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那个披蓑衣的陌生人影时候他眯起了警惕的小眼睛:“你找谁?”
以前到斯特林家时候没见过这个老头。紫川秀轻轻把蓑衣的领口松开一点露出了一点面容和雪白的牙齿:“请问斯特林大人在家吗?”他故意把声音说得含含糊糊的模仿着乡村人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时候那种怯生生的神态。那老头的神情一下子傲慢起来吊起了嗓门说:“你是谁?”
“我是他乡下一个亲戚……是他七姑姨妈三舅六嫂岳母娘的儿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老头已经把门“砰”地关上门缝里丢出一句话来:“老爷不在家!”紫川秀急忙后退一步鼻子险些被突然关上的门打扁。对着红漆的门板他哑然失笑转身离去却没有看到里面生的一幕。
李清穿着睡衣出来:“王伯什么事啊?”
老头转过身来恭谨地回答:“小姐是老爷乡下的土亲戚说是老爷七姨妈什么的表弟。那些乡巴佬太过分了老是来这里打秋风……”王伯是看着李清长大的老佣人李清嫁给斯特林以后他跟着来了斯特林家尽管李清已经嫁为人妇了他却习惯地照旧称呼她为小姐。
李清秀眉微蹙:“王伯这么大雪的天你把远道来的客人赶走了他回来会生气的。快把人请回来。”
王伯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哦。”打开了门口却只见白茫茫、空荡荡的一片雪地街头已不见了来人踪影。他又回去报告:“小姐那人已经走了!”李清微微惊讶:“走了?”她想起来了:斯特林出身帝都军官世家和他结婚都一年了没听过他有乡下的亲戚。她抬起头凝神思考:刚才那声音有点耳熟记不得是谁的了。
“王伯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了?”
“小姐那人穿着蓑衣遮住面目了我也看不清楚他的面貌牙齿很白的声立很嫩估计也就二十来岁人吧!人又高又瘦大概有――――”王伯比划一下:“大概有这么高!”随即又为自己己辩解:“那人样子有点鬼祟躲躲藏藏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清秀眉微蹙:行踪神秘年轻高瘦来找斯特林……她霍地站了起来面色变幻她记起这个声音了!这个大叛贼他居然敢回帝都来胆子真是不小!李清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出门去总长府但又犹豫了:丈夫和此人情同手足自己与紫川宁的交情深厚……但若是知情不报自己又愧对参星总长对自己的信任。
定定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李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王伯!”
看到少奶奶如此神色紧张老佣人大气不敢喘肃立待命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烧洗脚水我要睡觉了!”
离开了斯特林的家紫川秀又想去找帝林。但距离帝林的庄园门口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巡夜的宪兵已经拦住了他:“站住!再往前是禁区了你是谁找什么人?”
紫川秀只有报以苦笑说:“抱歉我走错路了。”走出了很远他还是感觉到身后那几个宪兵怀疑的目光就像钉子似的停留在自己背上。
怎么办呢?紫川秀在雪地里急切地来回兜着圈子。
他此次回帝都目的不光是为了粮食还有药品和武器这些东西都属于军事物资同样列入了禁卖名单。前段时间与魔族的大战之后产生了很多的伤员和病号急需大量的刀伤药品和治疗器械。由于缺医少药随军医生们连一些常见的创伤都无法处理伤病员们在营帐中由于疼痛出了可怕的吼叫和呻吟一点点的衰弱、死去。想到这场景紫川秀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求在军中两位极有势力的兄弟帮忙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连想见他们一面都如此困难。以前是大批人马前呼后拥的副统领时没有感觉这次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身为无权无势的平民的痛苦。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了。找第三人帮忙把话传给斯特林和帝林二人。不过这个第三人可不好找第一是要可靠第二此人的地位要够高能方便地见得到斯特林和帝林二人。
紫川秀想来想去想去又想来最后只想到一个人:紫川宁。其实一开始他就想到了她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自己以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出现在紫川宁面前而且还是求对方帮忙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了知道了自己叛变的消息后紫川宁是不是相信呢?见面时她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待自己呢?内心深处他隐隐有点恐惧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若是有可能他会尽量拖延自己与紫川宁见面的时刻。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再无选择。
紫川秀叹了口气大步开走。到达紫川宁的庄园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了。透过纷纷扬扬的雪雾他看到了矗立在庄园中紫川宁的小楼心头有一种急切、哀伤的感觉。他想起幼年时候他躺在窗后自己的卧室里憧憬着未来微风吹来茉莉花的幽香犹如爱人呼出的一股气息。
童年时候庄围那高耸的围墙在他看来是那么的雄伟高大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堤坝他隔着庄园的高墙仰望着她确实就像眺望着一道堤坝。现在一看不知是否自己长高了呢或者是围墙缩小了这道高墙看起来并没有想像中邵么高以他现在的身手可以很轻松地翻越了。但精神里的堤坝却是依旧保持着自己无论干什么无论处于什么环境中都无法从心底消除这种童年时的感受也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小房间里眺望着府邸高墙后面、梦境中的迷人公主时的感受。
可是现在那个公主的近况如何呢?她是否已经寻觅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了呢!紫川秀摇摇头把一切杂乱的思绪抛开脑后。他没有惊动在大门打着瞌睡的看门人从围墙那里翻了墙进去正好落在花园里。他很熟悉庄园的地形在黑灯暗火中藉着密集的树木掩护轻松地往紫川宁居住的三层小楼直掠而去。来到那熟悉的小楼前紫川秀一阵惆怅又有点激动: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在里面。他记得紫川宁是住在二楼而这栋楼的顶层有一间空置的客房。他打算今晚就在那客房先睡下明天一早再出来与紫川宁见面。看下周围庄园内的建筑群黑灯暗火的没有一个人影紫川秀轻松地一跃上了二楼脚尖在楼的栏杆处轻轻一点借力又往上一跃手已经抓着了三楼的屋檐手臂用力一拉身体整个身子已经翻了上去就地一滚将上来的冲力给卸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顺利流畅紫川秀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武功恢复得很快啊!紫川秀站在楼顶的平台上脚下一片冰凉那是楼顶的积雪冰冷的夜风掠过肌肤俯瞰着大雪下沉睡中的庄园树木、房屋、花园、小道一切的轮廓在雪空下呈现朦胧之感空旷又寂寥脚下是广袤无边的大地彷佛整个身躯都在夜空中随风飘荡渐渐地融入了明月、繁星和飘雪构成的深邃夜空之中。无意中感受到这动人的境界紫川秀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去慢慢体会、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衣带破风声传入耳中紫川秀睁开了眼睛:在刚才自己进来的树林边缘处此时又出现了大群黑衣的人影正在向住宅区快地移动接近队伍散成扇形隐隐对整个住宅区形成包抄。在黑衣人的腰间有着亮晃晃的金属反光。这群人一路弯腰伏低了身子前进步子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显然无一不是好手。在他们影影绰绰的身影中凝聚着有如实质的可怕杀气。
“自己已经被现了!”这是紫川秀的第一个反应。他马上趴了下来只探出了一点点脑袋观察对方感到很奇怪:自己进帝都以后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以自己灵敏的感觉也没有现有人跟踪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在紫川宁家中。那么这群是些什么人敢随便闯进紫川宁的家中?莫非是一伙强盗?
但紫川秀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帝都的黑社会是绝对不敢到紫川宁家中来惹事的哪怕她家里少了喂猫的碟子治部少第二天都会把整个帝都城翻个底朝天。那些大大小小的黑社会头目都会被抓回去好好修理所有的赌场、妓院、走私仓库等见不得人的场所全部会被扫荡一空游荡街头的扒手、妓女、赌棍、嫖客、打手也会被统统抓起来痛打一顿然后关上几个月。这个损失黑帮是承担不起的。帝都本地的黑社会不但不敢来骚扰紫川宁就是知道有外地的团伙打这里主意的话他们也会向治部少方面报告或者在暗中偷偷阻止。而且眼前这群人度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在雪地上掠过了好几米这么好的身手黑帮团伙之中恐怕没有这样多的人才。
“一二三……五六七……十一十二十三……”紫川秀清点着对方的人数像是有所感应走在前面的三个黑衣人忽然同时抬头往这边望了过来。紫川秀立即把头压入雪堆里屏住全身的气息大气不敢喘不敢再望:对方全部是蒙面一个个目光锐利得有如鹰隼全部是一流的高手。
现在已经不必怀疑了对方蒙面前来肯定是对紫川宁不怀好意。这样的人即使是自己己在武艺全盛时期应付起来也很费一番功夫的何况现在自己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而且他们竟然有几十人之多怎样才能保住紫川宁的安全?没等他想出来个办法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传来:“啊!”
紫川秀心头紧忍不住又把头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观望……
一行五个人的警卫举着灯笼走过花园的边缘走在最后的一个警卫听得风声响动转身举起了灯笼喝问:“是谁在那里?”他炯炯的目光直盯着花园树丛目光不能及的阴暗处。
“呵呵你太过敏了……”走在前面的同伴回身说却骇异地张大了嘴巴:从树丛的阴暗处出现了黑衣的人影。只见黑色衣裳飘动无数身影跃起悄无声息却飞快地向自己逼近。接着前面和左右方向同时出现了黑衣的人影。在朦胧的雪雾中影影绰绰的黑色人影不知有多少。那些黑影形状模糊不清散成扇子形状隐然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巡夜的警卫们纷纷拔出了武器心中恐惧。这么多年了虽然帝都动荡不安紫川宁的庄园却一直十分平静即使在秩序最混乱的杨明华叛乱时期庄园也没受过外来的侵犯他们作为守卫兵根本没有实战的经验。匆忙中队长小手指被自己的刀刃削破了老大的一个口子也没有觉察握刀的手腕一个劲颤抖个不停于是闪着微光的刀刃也晃个不停。“什么人!”
语音没落黑暗中几个人影已经扑了上来。队长低喝一声朝着最靠近的黑衣蒙面人一刀砍了下去。那个人影一闪已经躲过了这一刀随即飞起一脚将队长踢得刀子脱手斜斜飞出几米一头栽进一个雪堆里。
“啊――啊!”只听得短促的交战声、武器碰撞的铿锵响声受伤士兵的惨叫男人们愤怒的咒骂声……战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一切又回归沉寂。队长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嘴角流着血。他失魂落魄地望着地面上的尸自己的部下已经全部倒在那里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问:“紫川宁在哪?”
队长抬起头:“你们是什……什么人!这里是宁……宁大人的府邸你们不怕……怕杀头吗?”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黑暗中渐渐浮现他个子不高但从他身上散出一股阴森的杀气那种可怕的压迫力使得没有人敢轻视他。他右手一抬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指着队长的喉咙剑锋上冰冷的锐气将队长逼迫得喘不过气来。那个蒙面人一字一顿地问:“说紫川宁在哪?”
队长大点其头蒙面人把剑一收队长立即跪倒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出粗重的喘息声音。蒙面人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催促:“快说!”
“我说我说……”队长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慢地说:“宁小姐就住在……”他突然放开了声量大吼:“警报!刺客来了……”
“哧”的一声轻响他叫不下去了那把冰冷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矮个子把剑一抽带出了大蓬的血花。队长双手捂住了喉咙“咯咯”响动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指缝间大量血液仍旧不断地涌了出来将地上的白雪洒得猩红。他的身子慢慢地、一点点地躺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彷佛怕冷似的蜷缩成一团。蒙面的席亚漠然地看着轻轻吹拂下手中的长剑任凭剑上的血迹在寒风中渐渐滚落。
英木兰走上来轻轻把队长趴着的尸体翻过来那双圆睁的眼睛彷佛仍在凝视着什么东西。他摘下了面具叹息一声轻轻把死者的眼睛给抚上抬起头说:“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究竟有什么本领教人为她心甘情愿地赴死?”没有人回答。队长临死前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庄园。远远近近的窗口一个个亮了起来。有人从窗口里探头探脑地张望有人在喊叫。其余的警卫们从沉睡中被惊醒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奔出来。传来了皮靴踏雪的声音同样一身黑衣蒙面打扮的姬文迪从后面走上来:“席亚你们把事情办砸了惊动警卫队了!”她响亮地吹了个呼哨随即黑暗中响起了回应。
顿时更多的黑衣蒙面人从暗处窜出来围成一个扇形展开形成保卫圈。这时流风霜出现了。她已经除掉了女装身上披着战士的轻质盔甲外面罩着一身素白的孝服面上蒙着黑色的面纱额头上缠着白布飘带以示哀悼腰间挂着剑。
她一步步走近刺骨的北风吹拂她素白的长裳白衣飘飞如雪她恍如不觉一手按剑娇小的头颅微微昂起目光平视前方步伐坚定。虽是纤纤弱质却是那么的威严、雄壮飞扬的气势简直如千军万马正在逼近。黑衣杀手们的保护圈在她身后收拢护卫着她密集的队列在快地接近。
看着她走近蒙面人们赞叹感动:这就是当代第一名将的风采是值得自己用生命来跟随的主人!为了她纵死无悔!
姬文迪的眼中流露迷茫:这时的她与那个失去亲人无助哭泣着的脆弱女孩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流风霜?
“大人十分抱歉我们失手了……”
“不用说了。”流风霜打断姬文迪的道歉很干脆地下着命令:“改变计划将刺杀改成强攻。”
“雅思诺你带人负责排除门口的警卫然后监视门口掩护大队撤退――――一定要守住门口起码要守住十五分钟”
“格罗你负责庄园中残余的警卫力量消灭他们!注意封锁所有出口不要让一个活口跑出去!”
“是!”雅思诺和格罗同时站出一步挺直胸膛应答随即回头一声低喝:“雷组跟我走!”“风组跟我走!”
望着大批黑衣人的背影涌向庄园中的楼群流风霜眼中流露复杂的神情但随即恢复正常:“英木兰、姬文迪、席亚你们这组跟我走。”“大人我们还没查清紫川宁的确切住处……”
流风霜望了姬文迪一眼大步地向前走了。
后者赶紧跟上:“大人?”
“姬文迪要学会观察。”流风霜边走边说:“观察整个庄园的格局哪个建筑的视野风景最美哪个建筑安静又精致从群落的架构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哪个是主房――――”她指点着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那栋坐落在花园边上的小楼并不是庄园中最高的建筑却十分的精致正面面对整个花园与周围的建筑物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那栋小楼的周边布置得特别的整齐。
流风霜慢慢说:“如果我是紫川宁我会选那里。”
周围远远近近的不时传来女性的尖利惨叫声立和凄厉的“救命”声。正值午夜往日平和宁静的美丽庄园已经变成了一片杀戮的修罗场。四周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喊声音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人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惊叫声震天动地。手持锐利兵器的黑衣杀手们突然破门而入逐屋逐屋地搜查对着熟睡着的人乱刀砍下追杀着逃跑的佣仆和护卫们。他们从黑夜中突然出现恍如索魂猛鬼人数虽然不多却十分的凶悍一个黑衣人就能迎战四、五个护卫又冷酷无比即使面对手无寸铁的女性和孩子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地举起刀子直劈而下。
活着的人惊恐地尖叫、四处逃散。但慌乱逃难的人群中偶尔也会出现几个只穿内衣、一手提着刀子一手抱着棉被的汉子这是守卫庄园的武装警卫们他们从睡梦中突然被惊醒慌慌张张地出来了安抚着惊慌的人群:“不要慌!刺客在哪里?”他们逆着人流方向而上三三两两地投入了战斗勇敢地迎击入侵者。但这种抵抗毫无用处就像大海涨潮时候溅起的一个小浪花似的交战总是很快就结束了仓惶迎战的护卫们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们他们一批一批地被利剑刺死在花园的林荫道下被刀子砍倒在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上尸身被抛进漂亮而雅致的喷水池里。目睹这一场景的佣仆们更是惊骇万分尖叫着四散逃跑。在一滩滩鲜血和尸之间黑衣蒙面的杀手们来回梭巡寻找着下一个目标。花园中如同真人大小的紫川远星的雕像还有旁边家族历代总长的雕像都给沾染了斑斑血迹。
雕像们瞪大无生命的石质眼睛慈祥地、高瞻远瞩地、宽宏大量地微笑着目击这片屠戮和死亡。
望着远处黑暗中那一片跳跃着身影耳边听着凄厉的呼救声一直没有出声的英木兰忍不住说了:“大人请恕我冒昧但这种屠杀完全没有意义。”周围的霜组成员对他怒目而视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我觉得今晚行动完全没有必要。”
流风霜不动声色:“英木兰你忘记了大督军的血仇了吗?’“大人我时刻不忘为大督军报仇雪恨。但请原谅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大督军不幸遇难是否真的出于紫川家的阴谋。即使真的是那样有像大人您这样的无敌名将和我流风家族的强大军势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击败紫川家讨回这笔血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样偷偷摸摸地窜进一个女流家中对平民大加居戮。这种卑劣又可怕的行径:请原谅但我不得不说:这种行为是有损大人您的声望和尊严的。暗杀的恐怖行动是卑鄙的尤其是针对一个没有参与政治活动的孤儿她根本没有参加紫川家的政治活动。”
周围一片寂静流风霜静静地望着英木兰黑暗中她的眼神亮得灼人。英木兰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我同意你的看法。”她静静地说:“暗杀活动是卑鄙的。但我有这样做的理由作为流风家在此地最高级别的指挥官我对你下命令如此:英木兰你是否服从命令呢?”
英木兰面色煞白微微行了一礼:“大人我服从命令。”
流风霜微一点头大步向前走。之所以走得那么急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英木兰苍白的脸色她害怕会动摇自己的决心。这是个正直的人她心里想但他不明白事理。二叔死后流风家的势力平衡已经被打破。前来接应自己的二叔丧生于帝都城内这给了敌人攻击自己的理由:“就因为流风霜你的任性妄为导致我族元老丧命……”
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过失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杀一个紫川家血统的人。这样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辩解说:二叔死了但紫川家也死了一个我们完全够本了――这种逻辑看似荒谬但在实际上却很管用可以平息后方的怒火。
远处传来了厮杀和惨叫的声音。另外一组刺客正在收拾驻扎在庄园门口的警卫中队顺便为自己望风断后阻拦紫川家的增援人马。一个气喘吁吁的雷组成员飞快地跑过来:“禀告大人已经问出紫川宁的住处了!就在花园边上那栋小楼里!”
顿时周围响起一片轻微的赞叹声。姬文迪心悦诚服:“大人英明您料事如神。”
流风霜笑笑心想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怎么统帅军队?由流风霜领头黑衣人排成一个扇形的队列直扑紫川宁的小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