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菊第66章醉酒的金雕
学生暑假刚开始,二伯家的堂哥就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回来了,这个堂哥就是经常说十一是“灾星”的那个堂哥,他几年前结婚,娶的是栖龙市的一个女人,差不多是奉子成婚。前两年在H市买了楼房,现在回来,是因为他丈人感染了Y病毒。如今政府对感染者管理没有以前那么严,感染者患病后可以在家,但必须报备,一旦发现隐瞒,依然会处以相应的惩罚。
陶家按例到十一他们这一辈,起名排到“生”字辈,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多讲究,起名都比较随意,但二伯家的儿子名字全部带“生”字,这堂哥就叫陶春生,长得牛高马大,完全不似二伯二婶,曾被笑为“变异种”,相貌也算堂堂,只是一嘴龅牙有些破坏形象,后来出去挣钱,让医生将他那一嘴龅牙都敲了,装了假牙。
那时候十一还在上高中,仅仅初中毕业的陶春生就外出打工挣了钱,财大气粗地镶了两颗“金牙”,一开口金光闪闪,现在流行低调,陶春生那俩颗金牙就特别高调,也不知道从谁开始喊他“陶金牙”,这个外号一直流传到现在。
去年过年陶春生也回来了,只是十一并不在,没有看见。
十一家挖地窖,二婶二伯也想将自家的地窖扩大,跟儿子一说,陶春生也不说不好,他让爸爸打电话给其他兄弟,共同分担请工人的费用。要说这一家人,都差不多一样精明,谁也不肯吃亏多付出一点,等将费用的事解决,请工人的工钱上涨了百分之三十,钱不够,却没有子女愿意再拿了,纷纷找借口。二伯只得自己掏钱,又仗着身体还行,少请工人,自己抵上,又拉着陶春生干,陶春生不做农民苦力许多年,住了没两天就回H市了。
田里的活告一段落,十一又恢复每天放牛放羊的规律生活,气温比较低的时候将牛羊赶到山里,白天就在家挖地窖,夜晚十一在山里将牛羊赶入东篱空间,和燕昶年两人一起修炼,或者进行某些少儿不宜的双修。
经常会有某些临时鸳鸯在野外野合时被发现继而报道,大概野战是很刺激的,两人第一次双修的时候便在飘摇舟一处山坡上,那里有几株开得正好的桃树,落英缤纷。一开始十一是怎么也不愿意的,要是兴致正高,毛团、大金小黄或者哪只好奇心旺盛的小动物闯到面前,就怕吓着闹个阳痿什么的。
燕昶年不辞劳苦,将所有的鸡鸭等都赶入窝棚,毛团关到房子里,大金小黄管不着,但它们晚上都要休息,山坡距离它们的新窝很远后来十一将它们的窝挪到很高的一处峭壁上了,整个东篱空间就他们两人,绝对安全。
燕昶年一边哄十一一边将他衣服脱了,两人搂着接吻,都有些气息不稳,燕昶年将自己的昂扬慢慢推进,一捅到底。十一仰头看着满天星光,正要享受,燕昶年却不动了,抬眼一看,燕昶年趴在他身上一手举着记事本念念有词。
十一扶额,差点被他打败了,觉得情.欲难耐,动了动屁股,燕昶年按住他:“别着急……先是这样……”
他轻轻动了动,硬挺抵着十一阳心,一股酸麻的感觉电击一样沿着脊柱上窜,两人都呻吟一声,燕昶年还要按步就班,十一一把将记事本从他手中抽出,扔得远远的,静心凝神,灵力从两人相结合处转了两圈,慢慢传递到燕昶年身上。那一下刺激极大,燕昶年忍不住大声喘息,动作狂放起来,一通狂抽猛插,片刻就射了出来。
十一:“……”
燕昶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太刺激了,再来。”
将近天明,两人浑身汗湿,□的肌肤互相摩擦,燕昶年胸膛压在十一布满汗迹的脊背上,不断亲吻他耳朵:“我爱你,景明。”
十一对此的回应是一记深吻。初次双修,因为神经紧绷,精神格外疲倦,两人相拥着睡去。
十一是被大金小黄的叫声惊醒的,两只金雕的飞行路线十分古怪,喝醉酒一般,飞着飞着突然直线坠落,即将着地的时候再度拉高,惊险之极。他扯过挂在桃树上的浴巾围在腰间,踩剑飞过去,伸手将两只雕抓住,细听窝内三只小雕的叫声也有些奇特,遂过去看看,小蓝侧身倒在窝内一动不动,小黑和小白则极度兴奋,不断抢着一个鸡蛋大的朱红色果实,尖嘴将果实啄得七零八落,争先恐后地吞咽,片刻一个果实就被分吃光了,两只小雕傻乎乎地转了两圈,啪嗒,跟小蓝一样歪着身子不动了。
十一吓了一跳,细看它们还在呼吸,气息绵长,不似有事的模样,才放心。将手里的大金小黄都放回窝内,大小雕的症状都差不多,联系到刚才看见那个朱红色的果实,可能就是它的缘故。
窝内还有些果实的残渣,掉落在垒窝的树枝间,小雕嘴够不着,十一将残渣掏出来,放在鼻端一闻,一股极微弱的香气从残渣中散发出来,闻得愈久仿佛香味越浓郁,十一不由得头晕晕地,脚下轻飘飘如在云端,差点踩不住飞剑,连忙将果实残渣拿远,但没有扔掉,一手将鸟窝托起,带回山坡。
燕昶年也醒了,看看那些果实残渣说:“别是什么天材地宝吧,也不知道两只雕从哪里找到的,它们一向吃肉,能吸引它们去吞食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果子。”
“吃完了跟喝醉酒一样?”十一百思不得其解,将果实残渣放入一个玻璃瓶子内收起来。看看天色,将散放在山谷内的牛羊聚集起来,赶到另外一片草地,回房子内做早饭。菜地里的瓜果蔬菜长势非常好,即使经常被家禽蹂躏,也仍然蓬勃生长。后来专门给鸡建了鸡舍,又开了几块地种菜专供它们啄食,从来不喂食饲料,长势也很好,母鸡都已经下蛋,蛋的个头不大,与一般鸡蛋颜色不一样,而是带点淡绿色,可能是吃菜太多的关系,不过味道也好,尤其是蒸鸡蛋羹,完全闻不出鸡蛋的腥味,反而带着草香花香,十分宜人。
十一将牛羊赶到山里,一路往云隐村走去,毛团活泼地跑来跑去,最后坐到头牛背上,然就蜷缩着身子睡觉了,无论头牛上坡还是下坡,都没有影响到它的睡眠质量。云隐村在望,他将燕昶年叫出东篱空间,两人并肩回去。
将牛羊赶入圈中,添好水,又将圈内用水冲刷一遍,一同去大房子。陶小妹和陶修磊刚从地里回来,陶修磊吊着一只手还去拔草,陶远航然在睡懒觉,十一只觉得心里郁闷,脸色就不太好,进入陶远航的房内,将门关上,把他拍醒。
陶远航昨晚通宵玩网络游戏,刚睡不久,精神萎靡不振,两眼通红,一头乱发鸡窝一般,十一坐在他床头,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陶远航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什么打算?”
“你二哥手臂骨折,还和小妹一起去地里,你四肢健全,却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觉得惭愧?”十一说。
操,这是训我来了呢?陶远航缺觉脑袋都要炸了,就没有什么耐性,趴着一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下:“看我白吃白喝不顺眼?明儿我给钱,给钱行了吧?”
这是钱的事吗?十一盯着他后脑勺,决定说开了:“这不是钱的事。我知道,自小爸妈将你和小妹送到姥姥那里,爸妈觉得对不起你们,容许你混日子;你觉得爸妈欠你的,所以一直啃老啃得心安理得。但现在爸妈都不在了,难道要我们养着你?我们并不欠你的。我们是亲人,爸妈不在,我们更应该好好过日子才是。我们能照顾得你一时,还能照顾一辈子吗?我知道爸妈给你留了点钱,难道连坐吃山空你也不懂?况且现在不同往时,你看看物价,三天两头涨,同是一万块钱,今年连去年的一半东西都买不回来,再这样下去,恐怕明年你放在银行的钱就要变成一堆废纸了,到时候你吃什么喝什么?……”
他还要说什么,陶远航已经带着些许厌恶说:“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求求你,让我睡觉吧!”
十一憋着一口气,吃午饭的时候就有些怔愣,其他人都看出来,也知道是为什么,可众人该说的都说了,陶远航仍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能怎么办?
十一在竹林内抽烟,半晌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出是燕昶年,他没有回头,有些沮丧地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差劲?”
“你做得很好。”燕昶年说,“只是有些事不是你做得好就能改变的,你得知道这一点。”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风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十一一支烟抽尽,烟头扔到地上用鞋踩灭烟火,说:“干活去。”
他脱了上衣,穿着条沙滩短裤率先进入地窖。刚站好,一个沉闷的响声沿着土层传来,两人吃了一惊,迅速出了地窖,村中喧哗声起,二婶哭叫着:“快来人哪,我家地窖塌了,把人埋在里面了……”
十一连忙带着燕昶年过去,二婶在地窖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先到的人已经在挖塌方落下的土,众人七手八脚飞速挖掘,二十分钟后才挖到人,二婶家请的工人已经气绝,二伯命大,还有一口气,燕昶年开车将人送到医院,抢救过后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腰椎骨折伴骨髓损害,以后可能会导致行走困难,大小便失禁等问题,要积极参与康复……
二婶当时就惊呆了,拉着医生不让走,十一他们已经联系了几个堂哥堂姐,现在还没有人赶到,小妹陪着爷爷奶奶到了医院,奶奶虽然不懂什么是骨髓损伤,但医院不可能拿这个糊弄人吧,连忙将儿媳妇拉开,医生狼狈离开,二婶一屁股坐到走廊上,哭几声说几句,模样十分凄惨。
这边二伯面临着可能瘫痪的后果,那边死去工人的家属也找上门来,大伯六叔在家应付,陶修磊连打好几通电话催二伯家人回来。这些日子以来,村里死人都是因为Y病毒,人人谈Y病毒色变,好不容易Y病毒的阴影稍稍浅了些,却死在地窖塌方!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正当壮年,正是好劳力,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家属来了好些,个个要拼命的架势,村内长辈帮忙拉着才没有冲到医院去,都有些焦头烂额,让大伯先将二婶叫回来,二伯在医院有个人照顾就行。
二婶家的事还没有解决,六妹那边又出事了,六妹家隔壁老奶奶让他儿子过来报信的,六妹夫一病不起,六妹脑子不好用的,带着襁褓里的婴儿,一边照顾重病的六妹夫,等老奶奶注意到,一家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十一过去时六妹背着球球正堵在卧室门口不让大家进去,她头发散乱,脸色失血一般苍白。十一让小妹将其他人送走,自己和六妹说话,尽量放松语气安抚,一边尝试对六妹使用幻术,六妹本来就神经紧绷,警惕性大为降低,慢慢脸色就缓和下来,呜咽着说:“屠哥说他要死了,我害怕……”
十一神识扫描,早就知道屠哥是感染了Y病毒,那时候心里就有些乱了,还得安抚六妹。
“他骗我,说他要去一个地方,但不能带我去,也不要我打电话叫你们来。他是生病了,电视上不是说什么Y病毒吗,我都知道……我不要让他走,给他喝我的血……神仙说可以救他的……”六妹边哭边说,“可是他已经躺了六天了,为什么还不好呢?”
“神仙?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是教我念经的那个神仙啊……”
“哥给你看看,你别哭了,看看球球,他好像饿了。”十一说。
六妹抽噎着,将球球抱在胸前撩起衣衫就要喂他吃奶,十一连忙走入卧室,将门关上。
屠哥躺在床上,气息不稳,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蜡黄,却比普通的Y病毒感染者情况要好多了。十一并不是医生,但神识可以探究屠哥体内的情况,细胞萎缩,虽然有六妹的血滋养,但远远不够,十一注意到六妹手腕上有点点血迹,可能六妹是割腕喂屠哥的。他将手心贴着屠哥额头,将乙木灵力缓慢输入屠哥体内,屠哥身体得到乙木灵力滋润,生机逐渐活跃,秦来留下的药丸还剩下最后几颗,十一将一颗融化在水里慢慢喂他喝下去,静待一会,走出卧室。
六叔找了村里的医生过来,十一赶紧将六妹带到卧室低声嘱咐她不要将神仙的话说给其他人听,六妹虽然懵懂,但依然点点头。六妹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如果不是十一使用幻术,六妹也不会将那些事说出,因此得到她的保证,十一便出去了,一会医生进来,望闻问切后给开了点药,离开前迟疑着说,最好还是送医院去,他本事微小,恐怕不能彻底治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二更晚了!
匆促间码完,也没有校对修改,亲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