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誓”,十一的修为掉到炼气期二层,和燕昶年持平,去天坑探险的计划又推迟了,对此他感到很抱歉,闻哥却无所谓的样子,在现代通讯手段失效后,又传授了一项“传音术”给他,传音术传音范围随修为的提升而扩大,炼气期二层的修为最多能在5千米内传音。
传音术简单好学,仅一天时间十一就能熟练掌握,传音术是直接将传音人需要传出去的声音送到对方脑海,所以不知情者往往会觉得“有鬼”!
宁安身体恢复得极快,仅仅休养了一天,身上所有的伤口就全部愈合,只是因为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太长,结的疤纵横交错,即使脱落,也仍然有淡淡的伤痕,而不是和以前一样了无痕迹。
宁安逃出牢笼,又死里逃生,对十一他们很感激,虽然心里疑惑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又是怎么将自己带离沙漠,但他们不说,他也不好问。
十一问他:“你不是和大强一起去接什么任务的吗?怎么你一个人去了沙漠?你老婆呢?”有儿子自然有老婆。
宁安神经已然十分强韧,对那段充满血泪的历史,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十一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略带急切地将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叙述一遍,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将手掌捏成拳头狠狠一拳砸在身边墙壁上。
经过燕昶年戊土术加固的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很沉闷,贴在外面的瓷砖碎裂,里面的泥土倒是印出一个深深凹进去的拳头形状的窝。
宁安回过神,不安地站起来:“对不起!有些激动……”
“没事。”十一摆摆手,有些失神,“有些电影总是将实验室和科学家描述得很邪恶,为了研究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国家法律可以不放在眼里、道德底线可以低到没有底线,我还觉得是不是太过,现在看来,我不能理解的并不代表不可能存在……疯狂的研究,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
“他们要研制Y病毒疫苗,但情况似乎不太理想。可能是他们觉得我不可能离开实验室,所以有时候会在我还清醒的时候谈论一些关于疫苗的事。他们说的很多术语我都听不懂,但到我逃出那个实验室,疫苗都没有研制成功……他们似乎不是正规渠道的实验室,大量的实验需要天价的经费,于是有人出主意将半成品疫苗卖出去——这种疫苗有五分之一的几率能让正常人拥有Y病毒抗体;有五分之二的几率产生变异,成为一级变异人——他们喜欢吃肉,对肉有异乎寻常的渴望,生熟不忌;五分之二的人会完全疯狂,随意攻击身边移动的物品,直到体能完全耗尽,即使被控制住,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攻击,不管自身是否受伤、伤势是否致命……”
宁安看着十一的眼睛说:“他们将我这样自然拥有Y病毒抗体的人称为特级变异人,而通过打疫苗出现的变异人称为一级变异人和二级变异人……”
十一听到宁安关于疫苗的话,下意识的就要联系燕昶年,五分之一的几率!一级变异和二级变异听起来似乎都不是好的……
宁安说:“我也糊涂了,现在各个国家不是成立了什么病毒联合研究所吗?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研究成果出来?还是你们所说的那些疫苗就是联合研究所的成果?”
Y病毒传播是全球性的,各国对此的研究都应该不遗余力才是,那网络上和一些人口中所说的疫苗,到底是不是同一种?还是真假都有?
陶修磊冷笑说:“或许有真的,但先出来的疫苗肯定先给那些有钱有权的人用,有钱但没权也不一定能买到。自古以来都这样,和平时期再怎么亲民,一旦有了灾难,都是想着先保自己的命……”
没有了网络,没有了电话,云隐村一个闭塞的山村,再没有渠道获知外界的消息,十一将宁安的话转述燕昶年,至于燕徐做什么决定,那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又突然停电,连电话也无法使用,村里有人组织一群人爬山涉水去镇上,结果镇上也是一样的情形,村民只能带着纳闷回来,连他们都习惯了有电的日子,更别说城市的人了。
人们的生活与电、电器息息相关,没有了电,电器都无法使用,怎么是不方便三个字可叙说。喜欢住在高楼的人更苦,必须绕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一直走回家,唯一的好处是和邻居的关系好了,为了获得更多的消息,他们必须交流彼此知道的事,况且假若一同走楼梯,一路上总沉默着,或多或少会感到尴尬,交谈则可以冲淡那种尴尬感,他们有新的共同话题:什么时候电力水力才能恢复、什么时候电话手机才能够重新通话、日渐强烈的辐射什么时候会减弱……
随着时间的逝去,刚刚有些消退的躁动情绪又渐渐抬头,秩序越来越乱,而政府所说的会尽快恢复电力水力供应,却迟迟没有消息。乡下还好,有粮食储备,最不济也能撑到明年夏季收获时节,水源也不用担心,但城里的人呢?多少人家都是一次最多买个几十斤米面放在家里,吃完了再去买,反正方便,可是没有想到会突然面临末世一般的现实,钱放银行里,那银行都全部使用电脑系统管理钱财,电脑无法使用,银行怎么取钱?钱还有用吗?天然气无法供应,煤气倒是还能用,但没有钱怎么买?况且即使有钱,卖煤气的都要用其他东西来换,不收钱了……
陶远航和几个同事拿着配发的八两大米和一瓶水往员工宿舍走,路上有人代做饭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些木柴,用以前那种直径一两米的大锅蒸米饭,蒸一斤米收一两米的酬劳,也有用煤气代做饭的,那个一斤米收一两半,用的小锅,要快一些。
很多代做饭的地方都有人等候,这个南方城市外来人不少,能走的都已经走了,不能走或者舍不得走还想再等等的外来人员也不少。员工宿舍地方不错,在一处小区内,小区虽然开发的时间不短,但平时出入经常能看到一些名车,似乎小区内有钱人不少,如今看到那些名车一辆辆趴窝不能动,同事纷纷表示心理终于平衡,说笑着穿过停车场——他们特意挑这条路就是为了享受这种微妙的心理。
一旦不用上班,就有些无所事事,经常能够看到一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陶远航他们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去某一栋楼,那里就有人代做饭,同住一个小区,出入都见过面,也算认识,他们才会选择在小区内请人做饭,要在外面不认识的地方,那些人在秤上做手脚都不知道。
那栋楼是最后一栋高层,后面就是别墅区。今天天上有云,将冬日阳光遮挡着,显得天色有些阴沉,辐射却丝毫不受乌云的影响,陶远航几人身上都穿得很严实,连手套都带着,没有手套的就用布条将手掌和手指缠着,头上带着帽子,或者自己DIY的造型各异的帽子,陶远航头上就顶着件衣服,两条袖子绕一圈打上结,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连眼睛也用墨镜遮着,全副武装,乍眼看去就像准备去做劫匪,晚上出来能将小孩子吓哭。
但这群“劫匪”却被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吓着了。
那个疯子是从后面的别墅区跑出来的,一身白衣染着后现代主义的红色图案,白色与红色在灰色的天底下都异常引人注目,尤其是这个疯子手里还拿着根染着红白不明浆液的棍子,见到在移动的事物就攻击——一个被风吹着不断飘飞的塑料袋、一只不知道从哪家人屋里跑出来的吉吉狗、附近经过的老人……神色疯狂而狰狞,仿佛那些东西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他高举着手里的棍子狠狠地砸着,将吉吉狗砸成一堆令人作呕的肉酱,没头没脑地往老人身上脸上打去,老人跑不快,哆嗦着躺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棍子砸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血流了出来,骨头刺穿皮肤……
有几个人年轻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的拖把、扫把等将疯子逼退,老人嘴里已经涌出血沫,浑身不受控制一样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他的家人闻讯赶来,哭声震天。
疯子被一个塑料桶罩着头,棍子也被打落,赶到的小区保安用绳子将疯子捆了起来,疯子力气极大,即使被捆着,还在死命挣扎,绳子将他的手腕都磨出了血,血肉模糊,几乎露出骨头来。
有人将塑料桶拿开,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露出牙床,要咬噬人一般用力,牙齿相击发出磕磕的声响,围观的人都不约而同产生寒意,后退几步。
有人认得疯子,叫他的名字,疯子转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眼球毛细血管破裂,眼睛里渗出血来,更瘆人。他疯狂地扭动,手腕的肌肉皮肤被绳子割磨着,在旁人的惊呼声中将手抽了出来,手掌只有一点皮肉连着手腕,肌腱没有断裂,手掌仍然能够屈伸,他突然暴起,猛扑那人,一连串的动作将手上流出的血甩了出去,将墨镜稍稍拿下些许的陶远航只觉得右眼被温热的液体滴入,即使连连眨动眼睑也无法消减那种灼热。
陶远航将墨镜重新戴上,跟同事说让他帮忙把饭带回去,反身匆匆回宿舍。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入无人的楼道,一手轻轻擦眼角,指尖上一抹殷红。
血!
陶远航有些害怕,将一瓶水全部拿来洗眼睛,虽然过后没有什么不适,但他却觉得体内已经潜伏着莫名的危险,令他坐立不安。
陶远航两眼无神躺在空荡荡的宿舍中时,十一和陶修磊到山上砍柴,因为气温不断下降,夜晚仅仅依靠盖棉被已经抵御不了寒气,许多人家开始砍树烧炭,他们家的山林和二婶的山林挨着,二婶家现在就她和半残的二伯,儿女一个都没有回来的,二婶头发都花白了,越发干瘪瘦弱的背脊上背着一大捆柴禾,她吃力地弯着腰走下山,看到十一和陶修磊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十一仿佛没有看见她,径直从二婶身边走过。毛团在树丛里钻来钻去,不时赶出一两只小动物,竟然也有山鼠,十一将手里的砍柴刀掷出,正中山鼠头部,几乎将整个山鼠的脑袋都切开了。
这山鼠还算肥,掂着起码有七八两,陶远航说可以烤着吃,味道很好。十一看见老鼠就厌恶,也没有陶远航那么大的胆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敢吃,说那你自己弄,吃的时候别让我看见。
陶远航说爷爷和六叔也很喜欢吃呢,多香,有逮山鼠专门卖给饭店酒店的,一斤好几十块钱。山鼠总吃竹根,挖笋、地瓜等,祸害很厉害,总逮也逮不绝,漫山遍野都是,只是大多机灵凶猛,不怎么好抓。
刚说着,毛团又将一只山鼠追出来,十一将山鼠如法杀死,说:“这个时候山鼠不窝在洞里老往外跑做什么?”
今年冬天气温异常寒冷,好几天下寒霜,这个时候山鼠一般不会出来,除非很饿。
等他们砍了两担柴下山,陶远航用藤搓绳子,绳子上系着七八只山鼠,可算是意外收获。小妹也不喜欢山鼠,觉得恶心,最后陶远航和六叔一起将山鼠开膛剖腹,在锅内慢火烘得半干,再用辣椒老姜和葱蒜爆炒,香味四溢,爷爷也馋得很,将他一直搁置不用的假牙也装上了,爷儿孙还有闻哥四人就着白酒大嚼,喝得醉醺醺的,一夜酣睡。
宁安要去找大强,他说他去几天就回来,托他们先照看小不点几天。他们现在已经确定大强宁安参加的工程建设就是国家避难所,按照进程,应该差不多完工了。宁安不能就这样出去,丹士苏解用一种药物给他易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眼皮总往下耷拉似乎睡眠永远不足,皮肤上出现老人斑,头发也枯黄中带着斑驳白色的中年人,因为微微佝偻着背,视觉上比原先矮了。
十一将宁安送出门,他还备了一个行李袋,里面装着必需用品和一些食物、饮用水,宁安这一去,不知道将会遇见些什么人和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宁安拿着那个半旧的行李袋,说:“哥你回吧。”
他跟小妹他们一样喊十一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一切都很自然就发生了。十一拍拍他肩:“路上保重,找到大强就回来。”
大金小黄在天空上飞,一路送着宁安离开,从它们的飞行速度可以看出,宁安必然是以很惊人的速度离开。十一倚在苦楝树上,望着翻飞盘旋的金雕说:“如果能够让大金和小黄学会传信……”
苏解笑着说:“这还不容易,大金的神智已开,可以尝试着与它交流,我这还有一种法术,可以与开了神智的动物进行心灵交流——只是条件很苛刻,施法的人必须心智坚定,否则可能会被它们影响,曾有一个修真者收了一头巨蟒,心灵交流久了,竟然慢慢被巨蟒影响,不言不语,张嘴就像巨蟒一样‘嘶嘶’发声,也不喜欢双腿走路,光着身子像他的宠物一样滑动爬行,身子软若无骨……也幸好他是个修真者,否则那种高难度动作怎么也做不出来。”
众人听天书一样,大金扑扇着翅膀停在苦楝树上,嘎地叫了一声。
十一和陶远航在山坡上烧炭,先挖坑,坑底放入易燃的干枯树枝树叶,上方架上砍回来的木头,木头已经劈成手腕粗细的木条,最上方盖上厚厚一层草或树叶,将坑底枯枝点燃后,木头燃烧起来,将木头盖上泥土,封严实,只留一个透气孔,过几天看冒出的烟,估计差不多就把透气孔完全堵死,木头不完全燃烧,炭化冷却完毕,就可以扒出来,这是黑炭;或者当木头炭化后趁热扒出,用湿沙土熄火,炭的外部氧化,生成白色灰附着于木炭,这是白炭。白炭比黑炭坚硬。
烧炭要守好几天,隔段时间就要注意火的大小,是很累人的活,十一不用睡觉,自然无所谓,但陶远航还是要睡觉的,他至今仍然没有感知到丹田有气旋出现,只是修真对他有莫大的诱惑力,也提前被告知修真容不得急躁,没有沮丧,日夜坚持在地窖内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_^
目前在为二更努力,给个花花做动力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