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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投靠
之后，两人聊了很久。说了很多投机的话，由现代聊到了古代，聊到了初次来到天启时的害怕，质疑，和窘迫。仿佛是很久没见的朋友，或是亲人，宁德宫中，充斥着洛娅和孝贤太后的笑声。在这样时空错乱没有历史记载的年代里，能够遇见跟自己遭遇一样的人，实属不易。
如果不是睿静公主南宫玥前来宁德宫给孝贤太后请安，她们恐怕都不能止住这漫无边际的倾诉。
“玥儿，快来，今**皇嫂，说要弄样新奇的玩意儿给我们瞧瞧呢。”南宫玥和南宫灏两个，皆是孝贤太后所出，对于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儿，孝贤太后十分疼爱。她刚穿越来天启的时候，深知这里是个牢笼，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呢，于是，有多年职场经验的她。早已懂得要内敛，韬光养晦，所以，那些来自现代的新奇玩意，她弄得并没有洛娅的多。而南宫玥身上的现代气息，自然也是少之又少的。
南宫玥也来了兴趣，于是也坐到了孝贤太后的身边，笑着看着洛娅问道：“是什么？”
“黄瓜面膜……”洛娅微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面膜，于是便换了一种说法，“就是将黄瓜切片，敷在我们的脸上，这样，可以有保养美颜的效果。”
“那只是我们素日吃的膳食，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么？”南宫玥有些不信，但是，这位皇嫂的才华和见识，她是领略过的，所以，也还是想要尝试一番。
洛娅笑着点头，随即，便传来了宫女，将已切好的黄瓜片，分成了三份，摆在了她们的面前。南宫玥的兴致很浓，她笑吟吟地看着洛娅躺在贵妃椅上示范着怎么贴黄瓜美容，最后看到满脸被黄瓜遮盖住的洛娅。南宫玥终于忍不住掩袖含笑。
周遭的宫女，也纷纷忍俊不禁，但是不敢表露出来。
孝贤太后也走到了洛娅的身边，被宫女搀扶着躺下，开始慢慢地在脸上贴起了黄瓜片来，最终，南宫玥也经不住诱惑，想要尝试一番，于是，末了，宁德宫就有三个女人，躺在软榻上，满脸贴满了黄瓜片。
一股清凉柔软的感觉，弥漫在南宫玥的脸上，令她身心舒适，十分享受，她略看了洛娅一眼，随后笑道：“皇嫂乃能人也，皇兄真应该将皇嫂扶正，成为皇后的。”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令孝贤太后凝起了眉。洛娅的身家背景，能够封为皇贵妃，已实属不易，倘若她将来成为了皇后，那么想必日后在后宫和朝堂之上，不满之音，比比皆是吧。好在她的脸被黄瓜挡着，忧心的眼神没有被她们发现。
不过，南宫玥小小的一句话，却还是成功地令洛娅的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最近，她觉得自己的心软了下来，每每看见南宫灏孤寂的身影，她居然有原谅他的冲动。或许，他那天那么做，也是为了保全江山罢了，图国国主开出的条件，一定很贪婪吧。想到这儿，洛娅的身子略动了一番，黄瓜片就掉了几块，心中烦恼尤甚。
其实孝贤太后看出来了，她跟自己的儿子之间，肯定有许多的问题。只是，这年轻人的事情，她不能过分插手，否则，适得其反啊。
于是，孝贤太后转移了一下话题：“莫美人中毒的事情，哀家查到了一些线索了。”南宫玥开始闭口不言。她知道，自己的母后不愿意自己染指后宫的是非，而她自己，也不想管那些烦琐事，所以，每每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南宫玥就装作不懂。
“那依母后的意思是？”洛娅轻描淡写地象征性问了一句，其实，她也不是很愿意管。
命宫女将自己脸上的黄瓜片一块块地拿掉，孝贤太后这才起身看着另外两个人说：“除了她桌前的那盅琼花液，其余的食材皆没有问题。而琼花液，自封口到献出，都是珍妃在看管，所以这次，是有人要存心将祸端挑到珍妃的身上了。那么显而易见的把戏，哀家真是看厌了。”
洛娅转而想到了云美卿昨夜的话语，难道，真是那个莫宛如，自己在自己的食物里下毒，陷害珍妃的么？迟疑地看了孝贤太后一眼，洛娅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提这个猜测得好，免得到时候，事实并非如此。倒显得自己爱挑拨离间了。就算那个莫宛如，真的如云美卿说得这么狡猾，可是洛娅却还是不愿意乱冤枉别人。
“你怎么看？”孝贤太后转而问了洛娅，洛娅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香巾擦了把脸，随后便低头思索起来该怎么回答。望着洛娅，眉清目秀年轻轻的脸蛋，孝贤太后的心中微微不忍起来，可是没有办法，她是掌管凤印的人，必定要经历自己曾经走过的老路，这是不可避免的。尽管，自己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个女孩，他日变得跟自己一样悲哀。
“母后都说了是显而易见的，那么这次的算计，应该就不算是复杂的，也许，那个背后操纵的人，心思很玲珑，但是，或许她也想到，最简单的办法，才是最令人难猜的。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往深层里想，从而忽视了最简单最直白的阴谋。”洛娅整理了一番词句，这番回答。南宫玥在一旁听得寂静，这个皇嫂并不傻。
孝贤太后也惊讶于洛娅冷静的分析，原以为，她是个容易冲动，容易吃亏的女孩，所以尤为担心，不过此刻，听她步步分析，倒觉得，她颇有几分气势。
于是，她点点头对着洛娅说道：“晚宴当晚，哀家就质问了所有相关的人，包括珍妃。尔后查得，晚宴之前，除了珍妃，还有一名她昭阳宫的宫女，名唤宝凌的，接触过未开封的琼花液，除此之外，没有人接近过琼花液。由此可见，那个宝凌是关键人物，或者她被人收买，或者她自身想要扳倒背叛自己的主子。”
洛娅心中一动。宝凌？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听，想想看，应该就是跟宝琴同一个阶层的贴身宫女吧。这么关键的人物，不知珍妃该作何处理。
“昨日，哀家将宝凌带至宁德宫问话，那丫头看着忠厚老实，不像是会算计的人，故而，哀家觉得是另一种可能，宝凌或多或少地，被人收买，或者被威胁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孝贤太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除此之外，珍妃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可是以哀家对珍妃的了解来看，珍妃不会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那毒虽不强，可是，万一莫宛如有个什么闪失，她也难逃责任。小小的一个美人死了事小，可是，涉及到哀家的晚宴用毒，事情就闹大了，所以，珍妃不太可能，关键，还是在这个宝凌身上。”
“那么她招了什么吗？”小说网不跳字。洛娅忽然来了兴趣，想要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孝贤太后摇头：“那丫头一见了哀家，便哭声连天，声称自己真的是冤枉的，哀家也没有对她用刑，放她回了昭阳宫。”
“那么，事情不就没有底了么？怎么查？”洛娅开始一头雾水，南宫玥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把玩着前日南宫灏赏赐给自己的白玉珠子，其实，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些念想，不过她不会说，且听自己的母后分析，相信，母后的答案，跟自己的相差无几。
孝贤太后顿了一会儿，随即缓缓道来：“看珍妃的表现了，倘若此事珍妃是被陷害的，那么宝凌的下场肯定很惨，因为她认为宝凌背叛了自己，不忠。如若这件事，是珍妃指使宝凌去做的，那么珍妃一定会做贼心虚，暗地里质问宝凌，哀家有没有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尔后，宝凌依旧会好好地呆在昭阳宫，因为珍妃明白，弄伤了宝凌，只会显得自己好像要急于将她灭口一般。”
原来如此，洛娅在心中细细地品味着，如果真不是珍妃指使的，那么，那个叫宝凌的宫女，真是无辜啊。
就在三人静默了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有一位姑姑来报，说是昭阳宫的宝凌，不幸被珍妃杖毙了。洛娅身子一颤，那是一条生命呐，刚才还在谈论她，这么鲜活的一个人，鲜活的性格，可是转眼之际，她就死了。深宫之中，看来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那么答案有了？”洛娅强忍着内心里的痛斥，静静地问着孝贤太后。
孝贤太后思索了一番，随后又说：“也不见得，也许，珍妃是真的害怕了，想要灭口也说不定。说到底，这只是一件小事，既然此时出了人命，那么哀家认为，就不要刨根究底，掀起宫中的轩然大*了，你觉得呢？”
洛娅也赞成，随后说道：“宝凌的死，其实无辜，可是，要揪出那幕后的黑手的话，只怕到时令皇家蒙羞，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就让它淡了吧。”虽然心中不甘心宝凌的死，可是洛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幕后的黑手不知是哪位主子，即便真的是珍妃自己，那么揪出来，也只是小惩大诫。毕竟，莫宛如只是一个美人，宝凌，只是一个宫女。
“传哀家懿旨，”孝贤太后对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姑姑说道，“就说珍妃性格冲动了一些，这件事，还未查清是不是宝凌做的，就将人杖毙，有些鲁莽，就罚她在昭阳宫思过三日不得外出吧，这件事就这么了结，告知所有人，不要再提及，否则哀家定不饶恕。”
看着孝贤太后略带倦意的容颜，洛娅知趣地站起身来，对着孝贤太后微微一福：“儿臣先行告退，以后儿臣会多加注意后宫动向，尽量减少这样的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嗯，你退下吧。”孝贤太后挥挥手说道，南宫玥此刻也起身，到了自己练习六艺的时间了，也要告退。
洛娅行至殿门口的时候，孝贤太后忽然叫住了她，回身，瞥见了孝贤太后一脸美丽的笑容：“笙儿，不管过去你跟灏儿经历了什么，哀家只知道，你们彼此是在意着的，哀家那儿子倔强，但是倘若你心软了，就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这些话，孝贤太后原本不想说，可是这几日，看着洛娅每每都跟南宫灏错开时间来给自己请安，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两个孩子，心中的执念都太深。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孝贤太后，洛娅只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便仓惶离开。望着离去的洛娅的背影，南宫玥的心中也微微一动，这个皇嫂，难怪能够被皇兄真心喜爱，不是俗人，也十分难能可贵。只是，他们的遇见，似乎错乱了时间。倘若能够在皇兄年少时相遇，那么皇嫂定是皇兄的元配，皇兄的后宫，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女人了。尔虞我诈的事情，兴许也会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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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琉璃宫的时候，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洛娅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便通知红汐不用张罗了，晚点再吃。倒是紫瑟那丫头，近日因为几位王爷尚在帝都，所以整日整日地打听廉王今天要不要进宫，要经过哪里，以便自己偷偷地躲在一个地方，悄悄地张望着。这样的情愫，洛娅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可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该劝劝紫瑟这孩子，因为，那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紫瑟越是这样，他日，伤得越深。那南宫廉，虽然不似静王南宫澈那般地好色，但是，他的王府里，早已妻妾成群，他日若是真的收了紫瑟，紫瑟也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妾，到时候，等于是将紫瑟送进了狼窝虎穴里，洛娅是万万不忍心的。宁为小户妻，不为大家妾，这个道理，洛娅还是懂的，与其让紫瑟执迷不悟，倒不如劝劝她，他日为她寻个样貌品质皆好的侍卫，将她配了人，岂不更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鬟，他日都会离开婚嫁，洛娅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尽管，她有权力让紫瑟她们跟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可是她也不忍心这么做，自己身上的半年阳发作多次，幸好是自己幸运，才得以存活。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能够保全这几个女孩的性命安全呢，还是趁早，一个个的都许配给别人，自己才比较安心。
正苦思冥想着的时候，云美卿忽然走进来打断洛娅，说是昭阳宫的宝琴求见自己。洛娅心尖一颤，宝琴是珍妃的人，上次还因为沅姝的事情，受了些罪，现在她来找自己做什么？怀着质疑的心情，洛娅随着云美卿走到外面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洛娅就来到了琉璃宫的正殿，见宝琴此刻正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瞧她苍白的脸色，憔悴的容颜，尤其是她此刻收敛的性格，洛娅断定，那次回到昭阳宫之后，她没少受珍妃的毒打。宫中上下都已经知道，自己跟珍妃闹了点不愉快，怎么身为珍妃的心腹，她还前来琉璃宫呢？
“上次你受了杖责之刑，这回就别跪了，起来吧。”洛娅知道宝琴心里明白，那次的翡翠链子一事，纯属是自己胡编乱造的，现在两人四目相对，洛娅倒觉得别扭起来了。
宝琴重重地对着洛娅磕着头，言语间也有些急切：“上次的事情，是宝琴目无天尊，该罚，还请皇贵妃莫要放在心上！”云美卿也一怔，宝琴今日，唱得是什么戏码？
抬头，宝琴欲言又止，洛娅不解，看向云美卿，随后便对着宝琴说：“云姑姑是本宫的人，倘若你家主子此刻有何话要托你带给本宫，就当着云姑姑的面说。”话毕，宝琴还是不肯开口。洛娅心中思量，那么难道宝琴今日要说的话，不是帮衬珍妃的么？
“你究竟要说什么，本宫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给你耗。”洛娅冷声道，她说到底是珍妃的人，看了难免堵心。
宝琴思量再三，料想云美卿也是洛娅身边的人，是谋士和心腹，如今自己这么说，也不打紧的，于是一咬牙，便说出口：“还请皇贵妃收留宝琴，宝琴愿意拜下娘娘膝下，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你……”洛娅看着云美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可能罢，宝琴跟了珍妃那么久，珍妃一直视她为心腹，所以，宝琴素日里的嚣张气焰，都是珍妃惯出来的。现在她说要来投靠自己，莫不是玩笑，还是……珍妃指使宝琴来这么做的，好让自己相信她，从而被珍妃掌控么？
“宝琴知道，自己现在这么说，娘娘一时难以置信。但是，宝琴是真心这么说的，宝凌已经被杖毙，可见，珍妃娘娘性子歹毒……上次沅姝的事情，想必娘娘也见识到了，那次宝琴回昭阳宫，就立刻被珍妃娘娘毒打了一顿解恨……你们看！”宝琴说着，便撩开了自己的衣袖，原本该嫩如白藕的手臂，此刻上面俱是恐怖的瘢痕，可见珍妃的性子极为残忍，“宝琴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在昭阳宫待下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洛娅听完宝琴的叙述，刚要开口，却被云美卿按住身子，她摇头，示意洛娅先不要表态，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且听宝琴的说法。
“实不相瞒，宴席当晚，琼花液中的毒汁，是奴婢掺进去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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