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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故意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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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故意刺激

不多时,皇宫中就多了一件喜事。睿静公主南宫玥,已到适婚年龄,即将在下个月初八许配给京都富商张家的公子。南宫灏亲自赐婚,凤冠霞帔,好不热闹。

“你答应了?”寂静的祈福殿内,洛娅惊疑地看着此刻沉寂无声的南宫玥,她将手里原本把玩着的星月玉瓷碗放回到古架上,回头细细地打量着南宫玥。

南宫玥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点点头,随即低下头去继续练字。沉稳有力的手劲落在纤白的宣纸上,墨汁渐渐地舒化开来,凝成了一个大大的“命”字。洛娅凝视南宫玥良久也不吭声,只是心中暗叹。

“皇兄亲自选的人,应该不会差的。”良久,南宫玥将笔搁在笔架上,对着宣纸上的字吹了吹,又转而直起身子来看着洛娅,“皇嫂,你说是么?”她的语调中,含着疏浅而又淡漠的苦涩,可是只要汇聚到了一起。就会令人浑身僵硬冰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娅怔忪地看着南宫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只好轻轻地问了一句:"可你,不是钟情于成俊的么?”只这一句,便令刚要转身走向内阁的南宫玥身形一颤,她的身影单薄而又清冷,似是经过了好久的调节,南宫玥方肯转过身子来,微微一笑道:

“皇嫂,玥儿不喜欢成大人,你猜错了。”

这回该轮到洛娅震撼了,南宫家的孩子,非要这样的么?明明已经很喜欢,为了成俊,她可以黯然失神,可是眼下,因为南宫灏要将她许配给其他人,她就非要偏执地否定曾经的一切么?南宫玥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自己心安一些,还是为了可以让成俊心安?

洛娅回神过来的时候,南宫玥已经转身走近了内阁,无奈之下,她只好跟着进去。

内阁里没有燃香,天气见暖,南宫玥不喜欢在室内燃着淡淡的熏香。洛娅一走进内阁,便感受到了一股凉爽而又清新的空气。心下不禁爽快。抬眼望去,只见南宫玥此刻正坐在床沿细细地摩挲着床上的那套殷红色的嫁衣。

红色的嫁衣被那些宫人们设计裁剪得当,不过上面除了一些富贵吉祥的暗纹之外,并未绣上任何花样。南宫玥将嫁衣捧在手里,只那一瞬间,洛娅似乎感受到,在下一刻,南宫玥的眼泪,会滴到嫁衣上面,化作氤氲的雾气。

见洛娅进了内阁,南宫玥便笑着站了起来指着嫁衣道:"听宫女们说,民间的那些闺阁小姐出嫁之时,都会自己亲手缝制嫁衣。不管她们是否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套嫁衣,都须得自身缝制。我想着,就快出嫁了,是否也要亲手在嫁衣上绣些花上去。”

所以这套嫁衣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洛娅的心中被激荡起了圈圈涟漪,只希望,成俊在此刻可以冲破一切难关,将这个美丽优雅的公主拯救出去。

“为什么不去求求陛下。或许,陛下可以格外开恩,成全你跟成俊呢?”洛娅挽着南宫玥的手,一同携手坐在床沿。

南宫玥却伸手摸着自己腕子上的玉镯浅浅地笑着:"皇嫂,有时候,人真的要相信命的。尤其是,生活在宫里的女人。”这句话,说得洛娅心尖一颤,尤其是,宫里的女人……

孝贤太后的往事,官菀惠的,云美卿的。即便是上个朝代的事情了,可还是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路走来,如婕妤的死,梅婕妤的死,林嫔发疯,宝琴的不明死因……最后到了庄妃的去世。难道说,生在天启,真的要相信命么?

“圆圆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沉思在过往哀伤中的洛娅,忽然回神说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南宫玥摇摇头,可是眼中分明亮起了点点星光,定是这句话,触动了她,鼓动了她。南宫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一味地握住了洛娅的手,随后。她的眼泪便再也禁不住脆弱,簌簌地掉了下来。刚才的淡笑,苦笑,此刻统统都化作了无奈的泪滴。只一刻,她便痛得浑身发冷颤抖。

洛娅心中一疼,反握住南宫玥的手,最终将她的手指全部收拢,合在自己的手心里拍了拍:"我明白,我明白你要说些什么。”

南宫玥将头埋在了洛娅的肩上,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洛娅雪白的夏裳上,洛娅轻柔地拍着南宫玥的背,随即舒了一口气笑道:"别哭了,圆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皇上,你怎么可以将睿静公主许配给那样的人!”成俊今日才得知南宫玥婚配的事情,心中暗痛不已。他进宫之前,已经命人暗中打听了,原来那个张家的少爷是个嗜赌好色之徒,南宫玥若是日后跟了他,指不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怎样的人?”南宫灏今日十分悠闲,处理完国事的他,顺便在养心殿练会儿字。可成俊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甚至连行礼也忘了。直辣辣地就来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南宫灏却听得心中了然。

成俊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甚至风度仪表等等也不及从前,看来,这件事是真的触到了他的痛处。只见成俊上前一步道:"据说那位张公子嗜赌成性,且好色无比,为人暴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倘若公主嫁给了这样的人,那么他日受苦受难的是公主,并且……也,也有损皇家的脸面。”

“哦?”南宫灏甚少见到这样的成俊,心中不禁起了戏谑之意。他放下手中的御笔,随即好奇地对着成俊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么依成卿之见,睿静公主应该嫁给谁呢?”一句话,令原本准备了很多话,义正言辞的成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殿一瞬间就陷入了沉默,李德出去办事了,此刻殿中只有南宫灏和成俊两个,静静的氛围中,成俊似乎可以听得见自己那狂乱而又急促的心跳声。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为睿静公主……”他暗自咬牙,最后狠狠地说了一句,“令择良人。”

南宫灏听了此话,双眼忽然变得锐利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收敛了,他正色望着成俊冷肃道:"朕是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现在普天之下的百姓大概都知道了这件喜事,你要朕怎么收回成命?”

声音冷肃清淡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这几句话,却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压在成俊的胸口上,令他透不过气来。

“皇上……”

“务须多言,朕主意已定,张家的公子是什么人,朕自然心中有数,成卿何须劝阻?”南宫灏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御案前,再次执笔练字。不多时,他又稍微抬头笑着多加了一句,“况且,成卿与睿静两个毫不相干,何劳成卿来操这份心?”

“总之皇上不能将公主嫁给那等蛮横之人!”成俊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蛮横又无礼地对南宫灏吼了起来,脑热之际,他还不忘对南宫灏投以冷锐的目光。

南宫灏略一抬头,便瞥见了成俊被逼急了的样子。随后他又低下头去对着成俊慢悠悠道:"成卿这是何苦,睿静跟你毫无瓜葛,你用得着因为这点小事来跟朕翻脸么?”

“谁说公主与成俊不相干!在成俊的心里,只容得下公主一人,即便他日得不到公主,也终究是希望公主能够嫁得好人家,获得幸福!总之公主不能嫁给那个姓张的!”无奈之下,成俊一股脑地将心底话喷涌而出,往日的风度和优雅,在这一刻淡然无存。

南宫灏听了成俊这一番话,才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将手里的御笔再次搁下,尔后正视着成俊笑道:"此话当真?”

成俊见南宫灏这么一问,他的心中才升腾起了微微的惊恐之意。若不是刚才被南宫灏的言语激得这么急,自己恐怕也不会这么鲁莽吧?不少字不过,事已至此,他成俊甚少有后悔的时候,于是成俊坚毅地直直跪在南宫灏的面前:"是,成俊爱公主,即便公主没有嫁予成俊,成俊也希望,公主日后可以觅得良人,而不是,嫁给张家的那个纨绔之徒。”

南宫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御案,思索片刻,最终满意地大笑了起来。这令成俊十分莫名,游移之际,成俊只听得南宫灏侧目望着养心殿的黄色帘帐内悠然地说了一句:"都听到了?还不出来。”

这时,帘帐内出来了两个纤瘦的人影,一个是着白色夏裳的洛娅,另一个,则是此刻激动万分的南宫玥。

成俊见到南宫玥之后,不禁心中大震,也就是说,刚才自己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一时之间,不知是羞意还是尴尬,成俊原本温润的脸上,顿时红得发紫。南宫玥只瞟了他一眼,便忍不住埋下头去发笑。

“起来罢,老跪着。”南宫灏转而已经走到了成俊的面前,他爱怜而又小心地搂着洛娅笑道,“若不是聪明的皇后想出了这么一条妙计,你们两个,指不定还要相互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妙计?”

“妙计!”

南宫玥和成俊两个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这是早已设置好的一个局,只等着他们两个痴人傻傻地往里跳。

“那张家的公子,还有已经发出去的皇榜怎么办?”成俊起身,说话之际,望了南宫玥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低下头去不说话,洛娅只好识相地退到了南宫灏的身后,不打搅两个人暗送秋波。

第一百八十章故意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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