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第一件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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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汐最近怎么了,总是不见人影。”晚上的时候,洛娅净了身子便坐到床上去了,云美卿正帮她整理褪下来的衣裳,忽然听得洛娅这么问了一句,便转身思索了一番道:
“想来是有些事,不过红汐最近的举止,的确是异常了些。”
这时,紫瑟也上前来,一边将那碗蜂蜜搁下,一边对着洛娅说:“是啊,我跟红汐住在同一屋里,总觉得她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是……”紫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男人了吧?不少字”说完,紫瑟自己的一张脸,也被憋得通红通红的。
洛娅轻笑着,旋即故意瞪了紫瑟一眼:“就你贫嘴。倘若不是这样,红汐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她,她岂不是要气死?”
“哎呀,管她呢,你先将这碗蜂蜜汁喝了睡觉罢,眼见着你就快要生了,可马虎不得了,别太晚睡了。”紫瑟将那碗蜂蜜汁递到了洛娅面前,洛娅自怀孕以来,膳食都是由云美卿她们亲自打点的,所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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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自从皇后有了身孕之后,膳食等等都是由云美卿紫瑟还有我几个人同时监控的,我很难有机会独自下手。”红汐站在穆含烟的面前,拒绝了她的要求。
她要自己趁机在洛娅的膳食里做手脚,让她这一胎生不下来。这种事,红汐是万万不能做的。她知道,穆含烟此刻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撕破了脸,毫不隐瞒她的阴狠。可越是这样,就越代表,自己活的路子不长了。
倘若自己害死了洛娅腹中的孩儿,那么别说是立即就要被问罪死去,就是她的那颗良心,也是过不去的。洛娅待自己恩重如山,她就算是为了洛娅去死,也是应该的。哪里还有害她的道理。
穆含烟见红汐拒绝了自己,不由得眯眼看着红汐,好似要将红汐给看透了一般:“如此,怎知你是忠心于本宫的呢?万一,你明面上忠于本宫,暗地里却给皇后通风报信儿呢?”
红汐听了,随即在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冷笑,她并不畏惧这个坐在上座的女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红汐并不怕死。再说了,娘娘手里,不还有着严欢这张王牌么?哪里还用得着害怕奴婢对你有二心?”对于穆含烟用严欢来要挟自己,红汐深感鄙夷。
听得红汐一席话,穆含烟心尖陡然一阵,自己的身边少有这样刚毅的棋子,皇后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福气。她身边的那些下人,个个为她着想,忠心不二。倘若不是自己掌握了严欢这颗棋,红汐只怕会宁死不依自己罢。
殊不知,洛娅之所以这么得人心。就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将红汐她们当成下人和棋子来看待,她相待的,恰恰是一颗真心。
回神过后,穆含烟便笑看着红汐:“你说的自然不错,既然如此,那你且记着,本宫随时随地都可以处置严欢,你最好不要给本宫耍花招,倘若被本宫知道了,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红汐猛地抬头,下唇被自己狠狠地咬住!
“皇后那边的事情暂且不急,本宫倒要看看,她可以生出个什么来。”是男是女,尚且不知道呢,再说了,就算中宫产下了皇子又如何?历史上多得是太子易主的例子,难道在她穆含烟的身上,不能再扭转一次么?
穆含烟得意地想着,随后又看着红汐道:“眼下却有一件事,原本是交给白灵去做的,不过现在,本宫倒想交给你去做,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来为本宫办事。”
红汐咬咬牙,稳住了自己内心的心绪之后,便平静地来了一句:“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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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实在的,你们也不小了,是时候为你们选择如意郎君了。”洛娅刚把蜂蜜汁喝完,便笑着看着紫瑟说。
紫瑟正在收拾,忽然听得洛娅这么一说。手心不禁一颤。她明明知道自己深爱着廉王,却还是这么说……
“阿笙,你怎么……”紫瑟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继续去收拾玉碗和托盘。
正准备离开里屋的时候,她却被洛娅叫住了:“我是认真的,紫瑟你想啊,除了美卿之外,你和红汐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虽然宫中也有不少宫女是陪伴主子一生的,可我到底不忍,还是趁早安排了你们的大事为好。沅姝和沅淇又离开了,本来,还想看着你们几个一同出阁的呢。”
洛娅说得是真,她想趁着自己还有几天活路,将她们几个的后路安排妥当了,以免自己日后遭遇什么不测,她们却落得个可怜的下场。毕竟她们是皇后的人,宫中她树敌多少,虽然不清楚,但她明白,自己死后。红汐紫瑟几个,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过,早些将她们嫁了,却又不一样了。
“阿笙,”紫瑟将身子转了过来,“这些事,就先别操心了,先将孩子生下来罢。”
云美卿见两人僵着,便也出面调和:“是啊,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产了,已经小心翼翼了这么多个月。可别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岔子。”她到底知道一些紫瑟和廉王的事情,可是她也觉得,紫瑟这么苦等着,也太傻了,弄到最后,却还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忽然之间,她觉得紫瑟跟当年的自己,多少有些相像。
“算了,这件事稍后再议,紫瑟,你去看看,红汐回来了没有,她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真要是想郎君倒好了,我趁这个机会将她给指出去,也省了我不少心了。”洛娅喃喃地对着紫瑟说,肚子越来越大了,她总觉得疲乏,有时候话说得多了,她会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阿笙,日后我们都出嫁了,你舍得么,你舍得我们,我们还舍不得你呢。”紫瑟的眼里有泪,她自是舍不得这个玩伴的,难为她跟自己的情谊一直都没有变,哪怕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国母。
“我当然舍不得了。”洛娅的深思开始漂游。
云美卿对着紫瑟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紫瑟一咬唇,旋即端了托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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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杀了莫昭仪!”红汐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此刻上座的女人!
穆含烟则面无表情地看了红汐一眼:“要想成为本宫的人,须得双手染血,否则他日狠不下心来,本宫岂不是要被你拖累?”好似。杀人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么简单,谁不会,谁就可耻一般。
红汐微微惶恐地看着穆含烟,这个女人不简单。后宫之中,死去的那些宫嫔,有多少是丧身在她的手里?还有那些无故枉死的宫女太监们,她看似明净如玉般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多么邪恶的心?
“怎么,怕了?”穆含烟忽然嘲讽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红汐看。
红汐不敢去看穆含烟的眼睛,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犹若寒潭一般,仿佛要将自己的心神给摄进去一般,令人深觉恐怖。
杀人……她从未杀过一个人。
就是连那些小动物,她也从来没有残杀过一只。
“你要想想,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要保护你身边最重要的人,只要这么想着,做起这些事情来,就好办得多了。”穆含烟忽然望着红汐这么说。
红汐微愕,感觉自己好像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不同于现在的穆含烟一般。
她做了这么多恶事,究竟又是为了保护谁呢?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保护自己的地位?
“奴婢明白,主人这么做,是为了让莫昭仪永无翻身之地。倘若红汐可以使得莫昭仪永无翻身之地,但又不用致她于死地,这样的法子,主人接受么?”
穆含烟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自己果然没有挑错人,红汐这颗棋,他日如若忠心归于自己旗下,而不是受到威胁不得已为自己办事,那自己的势力将会增强许多。原本想要提拔云美卿的,可是她不止是洛娅的人,她更是南宫灏的人。这样的人,虽然睿智聪颖,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否则将会令自己身陷不义之地。
相反,对于红汐,穆含烟开始越来越器重,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一定要使下座的这个女人彻底归顺于自己。
红汐抬头对上了穆含烟那痴狂的目光,虽然只一闪即逝,可她的心底里还是升腾起了一丝畏惧。这个女人的可怕,已经不能用蛇蝎心肠来比喻了。
“你决定怎么做?”穆含烟忽然问。
红汐挺直了身子,旋即徐徐答来:“皇上现时虽然不宠爱莫昭仪了,但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的?”
“接着说下去。”
“这件事,请主人交给红汐一个人去办,事成之后,绝不让主人失望。”红汐应声承诺道,穆含烟则满意地看着此刻的红汐。
“本宫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以退下了。”
“是。”
红汐没有给穆含烟下跪,她转身便离开了大殿。在穆含烟的面前,她虽然有着恐惧的心理,但是,她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尤其是跟了洛娅之后,从洛娅的身上,她学到了许多。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
她在心中且牢记着,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要保护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譬如严欢,譬如洛娅,还有洛娅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这些人,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否则,哪怕是拼了自己这一条命,她也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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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洛娅不知为何,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因为烦心事太多,南宫灏又不在自己身边的缘故罢。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要闻着南宫灏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睡着,南宫灏偶尔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总是难以入眠。
刚才紫瑟来说过了,红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已经这么晚了,她到底去哪儿了呢?闲来无事,洛娅草草地披了一件披风,便出了小木屋,准备到外边散散步再睡。
南宫灏今晚本来是要将奏章拿来这边批阅的,可是临时养心殿那边来了几位大臣,说是边疆那边有重要军情要商谈,不得已,他便过去了。现在这么晚了,也不见他过来这边,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么?
“外面更深露重的,主子还是进去吧,美卿跟紫瑟可以陪着主子说会话。”云美卿也跟了出来,虽然产期在下个月,可是她也害怕洛娅这个月就有什么反应,早产是最可怕的。
“不必了,我不穿得挺厚实的么,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在外边也好,陪我走走吧。”洛娅转身,对着云美卿眨眨眼睛笑了笑。
云美卿顺势走上前来,扶了洛娅,往前方走去。
入秋之后,夜晚总要比夏夜黑上几分,夜空中的星辰犹若熟睡一般,散着淡淡的光芒,稀稀疏疏地照拂着大地。
今夜没有月亮。
洛娅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笑着对云美卿说:“你看,孩子还没生下来,他就为这孩子取了名字了呢。说是男孩取名为敖,女孩则取名为嫣。”
“皇上这是疼爱主子呢,多少宫嫔曾经怀过龙裔,但没有一个,可以获得主子现今的荣宠。”云美卿会心一笑,曾经的她,还会劝告洛娅说,专宠是祸端。可是走到了今天,她终于明白,洛娅在南宫灏的心中,早已占据了无人可以替代的角色。
只要看着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模样,她的心里也会升腾起一丝愉悦来,仿佛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天下间最美满的画面一般。此时此刻,任谁,也离间不了他们的感情了。
洛娅心中沁出丝丝的甜蜜,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后门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云美卿和她的心里,都不由得竖起了一丝警惕,细细听去时,那内容却令两人惊愕不已。
“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我会亲自去通告给主人的,就算要经你的手,也不应该在这里。”声音是红汐的。
“我主要是想来看看,你是否真的归一主子,倘若你有二心,那会坏了主子的计划的。”这个声音也并不陌生,正是穆含烟身边的白灵的。
“你放心,严欢不还被你们捏着么,还想要我怎样!”红汐的声音带着点低低的愠怒。
树林中忽然安静下来了,末了,再也没了声音,白灵好像走了。
可是在树林中散步的云美卿和洛娅,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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