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新后纪妍
自南宫灏上次告诉洛娅。他要立江国的那位公主为后时,江国那边,早已派人护送纪妍公主一路来到了天启的京都。
时值寒冬腊月,百姓们的心也如同那凌虐的风一般,狂乱而不安。洛娅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生了根,现在她惶然被废,南宫灏又马上立了新后,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尽管这是皇帝的家事,可百姓们对新后的热忱度真的不高。
朝堂之上倒是没什么反应,江国与天启向来友好,现在还主张和亲,可谓是将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终于,在十二月下旬的时候,江国的公主抵达了天启。南宫灏专程派了重兵和高官迎接,那场面气派也是好不热闹的,只是,他自身依旧留在皇宫内,没有亲自去迎接。
这天,洛娅正在凤仪宫的庭院内抱着小端仪散步,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小端仪终于又跟自己亲了起来。好在她的奶水还够,不用奶娘来伺候。再过几个月,小端仪就该断奶了,洛娅光是掐掐日子,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尤其是,对于自己和小端仪这样,寿命稀缺的人来说。
低头,她哀怜地看了小端仪一眼,随即用手抚上了她粉嫩的额头:“嫣儿,你怪妈妈么,你还那么小,可是身体里,却带着妈妈体内的毒素,如果你有什么不测,你会不会怪妈妈?”
小端仪转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洛娅,虽然没有听懂洛娅的话,可还是“吱唔”了几声,像是在回答洛娅,又像是在安慰洛娅。
红汐已经随严欢出宫多日了,不知道一切可安好。临行前,洛娅给了七八套她并未穿过的便服让红汐带着,此外,又并了千两银子和数十套华丽的首饰给她,这些,都是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用不着的。除了她最爱的那几套,以及有纪念意义的那些首饰衣裳,其余的。洛娅巴不得全数地让红汐作为本钱带走。最后,红汐称东西太多,不宜携带,而还给了洛娅不少。
“今天正好是新后册封的日子,听外边的人说,场面很盛大,不减当年你的气势。”云美卿站在洛娅的身旁,见洛娅一脸淡然的样子,便缓缓地提了一句。她跟南宫灏之间,真的完了么?那日孝贤太后特意留下了空间给他们俩谈谈,却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南宫灏要立新后了,洛娅却一脸无谓。
这两个人,难道要相互折磨彼此一生么?
“美卿,这些以后不用再说了,我真的不在乎。”洛娅一面哄着小端仪,一面微笑着回答云美卿,“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有你和嫣儿陪着我,日子一天一天过,安安静静的。不也很好么?”南宫灏虽然不来这里了,可我也可以在闲暇的时候,静静地想念着他啊。
日子一长,很多东西就渐渐地沉淀了。
“说句实话,你跟他之间的爱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获得了多少人的钦佩。甚至于,民间有不少的百姓,都在为你鸣冤,新后虽然立了,可是呼声却不高。”云美卿走上前来,将手轻轻地放在小端仪的额头上。
小端仪虽然怕生,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云美卿的照料,所以,除了洛娅这个母亲她是不惧的之外,还加了一个云美卿。
洛娅抱得久了,有些累,便转手小心地将小端仪放到了云美卿的怀里。她淡笑着看着那个小家伙,还时不时地用手去轻捏她的小脸蛋。
小端仪也很配合,每每遇到这样玩耍的时候,她总会咧开嘴巴笑得很开心。
正当她们几人玩得十分快活的时候,凤仪宫的宫门口却忽然有了动静。侍卫们纷纷都跪了下来,尔后有个尖细的嗓音通报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那是南宫灏身边除李德外的另一个心腹太监,不过那位刘公公向来都是处理些杂事,所以洛娅并没有多少印象,只认得李德。
以往南宫灏来凤仪宫,都是不要通报的,这忽如其来的通报声。令洛娅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来。
似乎感知到了母亲的不悦,小端仪也扑腾了几下自己的身子。
洛娅连忙伸手去哄了哄小端仪,随后便迈步前来,欠身向南宫灏和新后行了个礼。云美卿随后也抱着端仪施施然而来,在洛娅之后行了个礼。
“陛下,臣妾很喜欢小孩儿呢,长公主还真是生得纯真可爱。”还不待南宫灏说平身,便有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洛娅心尖一颤,这就是那位江国的公主么?
“你们平身吧。”
话毕,南宫灏便挽着他身边的佳人来到了云美卿的身边笑道:“反正这整座凤仪宫都是你的,你若是喜欢的话,朕就将长公主归你名下。”
“不行!”起身之后的洛娅,忽然大声抗拒着南宫灏。前面他说要将凤仪宫赐给这位新后,她没什么意见,可是,要将端仪归她这个后母的名下,洛娅是万万做不到的!端仪不是什么商品物件,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心头肉,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抬头之际,洛娅也终于看见了这位江国公主纪妍长得什么样子。
可以说,她跟自己是同一类型的女子,不过容貌上。她却比自己秀色了许多。许是刚刚册封归来,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明黄色的凤凰衔枝华服,头上绾的是凤髻,高贵而优雅。原本清丽的脸上,此刻铺有铅粉和胭脂红,令整个人看上去都艳色不少。
这个女子,若是放到后宫之中,用艳压群芳四字来镌刻,是丝毫都不夸张的。
之所以说她跟自己同一类,是因为,纪妍的身上。隐约有着渴望自由的豪放气质。所以,这令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并没有心生多少厌恶。
反而是南宫灏信口说出的那句话,令她心生了些芥蒂。
“你说不行,就当真不行么?”南宫灏细细地看着洛娅,原本被硬壳包裹住的心,此刻却忽然掉下了一片碎片来。
咬唇,洛娅抬头逼视着南宫灏,随后狠狠地说:“倘若嫣儿再不归我所有,那么我宁可死去!”她这么说,有一半是为了威胁南宫灏,也有一半是真话。小端仪回来了之后,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倘若小端仪也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么自己还不如趁早了结了那短暂的生命。
她开始有些不愿意,去苦苦等待南宫灏回头了。所有的希望都忽然地落到了小端仪的身上,倘若小端仪归纪妍所有,那么洛娅,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南宫灏身子瞬时变得僵直。
洛娅在等,等南宫灏说出裁决,她也在赌,赌自己在南宫灏的心中,还有些微的地位。
这时,纪妍忽然俏皮地朝着南宫灏眨眨眼睛:“哎呀,臣妾不要就是了嘛,何必为了一个孩子,而搞得这么僵呢。”话毕,她又放眼四周看了看,“臣妾觉得呢,这凤仪宫跟琉璃宫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那琉璃宫,更是之前造好了给皇后居住的凤仪宫,所以,也不用换什么寝宫了,臣妾直接住到琉璃宫去好了,还要劳烦陛下再命人换一次宫匾喽。”
南宫灏微愕,他定定地看着自己挽着的这个人儿。再看看洛娅,忽然觉得,此刻的纪妍,多么像曾经的洛娅。
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大痛。
洛娅也觉得震惊,真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居然这么通情达理。
“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吧。”南宫灏对着纪妍笑了笑,随即拉了纪妍的手准备离开凤仪宫。
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侧头对着纪妍说:“她的不肯给,那么朕再带你去趟掬月宫,将大皇子泽儿归你名下,这样,你开心么?”
“嗯,臣妾谢过皇上。”
“等等,”洛娅回神之后,赶忙叫住了他们两个,待纪妍和南宫灏回头了之后,洛娅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谢你懂一个为人母的心。”这句话,是对着纪妍说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南宫灏一眼。
不想看,也不敢看。
她害怕自己,看到这个男人这么春风得意的样子,会忍不住落泪。
南宫灏变成这样,究竟是拿纪妍做替代品,给予自己精神慰藉,还是……真的开始渐渐地爱上了那个女子?
“不客气!”纪妍对洛娅微微一笑,随即便被南宫灏拉着离开。
他们走后,云美卿方抱了小端仪上前来,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云美卿忽然冷不丁地来了句:“你觉得,她像不像?”
“什么?”洛娅凝眉,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你,”云美卿望着洛娅,“我刚才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除了样貌不像,其余的,性格,气质,脾性,都跟以前的你十分相像。”
“你想说什么呢?”洛娅隐约间,感觉到一丝的不顺畅。
“没有,只是多一个担心罢了。”云美卿皱眉,总觉得,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会很不好。看南宫灏刚才挽着纪妍的样子,有一半是在做戏给洛娅看,有一半,却是带了感情的……
“顺其自然吧。”洛娅拍拍云美卿的肩,示意一同进去。
转身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冰冷,如果南宫灏真是那种容易移情别恋的男人,那么纵然自己有多么不舍,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第二百二十二章新后纪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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