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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都市言情 -> 断翎雪——易钗-> 23.鼻衄 23.鼻衄
- 断翎雪――易钗无弹窗 从蕊香阁出来时已是正午时分李玄矶满腹心事回到取松院郁郁不乐吃了午饭心里终究想不过命秦管家传洛小丁来秦管家早已看出李玄矶心头不畅连忙前去通传。
过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门帘一掀洛小丁迈步走了进来又换了她那件半新不旧的棉袍洗得都有些白了她穿着也不见寒酸。虽是男装但清容丽姿兼那纤腰流丸一束无论怎样看都只瞧着像是女子。李玄矶心里越不是滋味洛小丁躬身打揖问候均是一概不理。
洛小丁见师父忽然如此大是不安只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以至于师父这般生气耳听得身后秦管家在轧轧地关门心头由不住便是一跳慌忙道:“师父叫我来有什么事吩咐?”
李玄矶端坐椅上不动也不看她面上阴晴不定只不作声。
洛小丁一颗心突突直跳脑中急转反反复复回思这段时日所作所为除了私自上小寒山跟昨晚之事似乎再无过分之举难道师父竟为这两件事余怒未消?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低声求告道:“弟子自知行事鲁莽今后定然一一改过再不让师父担心。”
李玄矶这才转目看向她道:“那动辄自行其事的毛病你若能改那是最好。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他的面容越沉肃眸光加深“你如今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洛小丁心头剧震一时之间只觉双膝软她竭力镇定才没让自己跪下去。她迎着李玄矶的目光看过去双目虽一眨不眨浓长的睫毛却仍由不住轻轻颤动轻轻摇头:“没有。”
李玄矶忽地转过头去似乎在极力忍耐:“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事情没有?”
洛小丁良久不作声好一阵才道:“弟子不知师父指的是哪件事?还请师父提点……”
“提点……”李玄矶终于忍不住大怒“你还要我提点?在晋阳时你因何遇刺?”
洛小丁双唇紧抿说不出话来师父盯着她那样锐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斩开了阴霾她精心藏匿的秘密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她再也无法承受低下头去:“我得罪了云阳王世子……”
“你全都知道的是么?”李玄矶苦笑“我不问你便不说事事藏着瞒着。在潞州时你说你去跟踪左金鹏除此你还做了什么?”
洛小丁抬头看他一眼应道:“没有。”语声迅而短促竟是半点也没有犹豫可那眼神却在刹那之间闪得远了。
李玄矶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你再说一遍没有!”
洛小丁不敢往后退心头一阵紧一阵慢只觉背心额上冰凉一片想是出了一身冷汗强力自持道:“弟子跟踪到云阳王的潞州别院中途被人现拦阻挨了人一掌只好退回来真的不曾再做什么。”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谷落虹派人暗害于你……你还知道什么?”
“师父明鉴弟子真的再没什么瞒着……”洛小丁脑中嗡嗡响成一片只觉鼻中热乎乎地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她微勾着头眼看着两道血线往下直坠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任其往下直流一眨眼间地上已是殷红的一滩。
“怎么回事?”眼见她鼻血不止李玄矶也由不住惊慌失措虽是恼恨却也顾不上了伸手扶住洛小丁后脑道“先别乱动快抬起头来。”
洛小丁这才抬起头来她仰着头不敢乱动李玄矶伸指迅在她颈后一按点了后颈一处穴位止血随后便忙个不停又是拿棉花又是拿巾帕终于收拾妥当将她扶到矮榻上躺好又开门叫小郭端水进来绞了个冷帕子敷在她额上。
待小郭将地上血迹收拾干净出去他才在榻边锦凳上坐下拉过洛小丁的右手切脉只觉脉细而行迟来往艰涩不畅如轻刀刮竹竟是涩脉。他微皱起眉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吃什么药?”
洛小丁微微偏过脸去脸色虽是苍白倒也平静然而长睫忽闪眼底分明有泪光闪动。李玄矶最知道她的脾性表面上虽柔和恭顺实则倔强无比这一年多来虽常被他斥责怒骂始终不曾见她在自己面前落泪便是中了曲沉丝她也能咬牙忍下来而今她竟在他面前微露弱态可见是将她逼得狠了。
李玄矶望着她无声叹气眼见她伸袖偷偷去拭泪心头顿时一阵阵酸疼上来竟是再无主意。他的手从她腕上缓缓滑下去将她细瘦修长的手指紧握在手中一字字道:“小丁如今你与师父生死息息相关你万不能再瞒着我什么……”
洛小丁心头一热几乎忍不住要将潞州偷听到的那些话都说出来才一张口耳边便又响起江蓠冷冷的声音:“杀了她毁尸灭迹一了百了。”她浑身一颤到嘴边的话便再说不出来若是师父知晓谷落虹说的那些话她还活得成么?她只觉师父握着自己的双手烫得灼人心里越惶恐手上使力竟一下子便将手指从他手心中抽了回来。
李玄矶脸上神色微变随即便站起身来淡淡道:“那些药你最好别再服了。”他走到门边招呼小郭“叫鹧鸪来扶三公子回房去。”
一晃便到腊八腊祭之后年节便算开场到腊月二十这天阙金寒也自晋阳赶回李玄矶有些日子没见二弟子自是甚觉欢心一年多来三个弟子好不容易聚齐于是便吩咐人设了家宴师徒四人连带徒媳霍元宵又请了霍不修夫妻前来七人共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取松院总算热闹了一回。
席桌按长幼顺序排下来洛小丁左竟挨着阙金寒她心里虽是不喜却也无法好在右边还有霍元宵。自尚悲云婚后洛小丁一直未出过门也没见到这两人这时再见只觉霍元宵出脱得更为美艳形容举止也稳重了不少想来是尚悲云调教有功。
正胡思乱想忽见霍元宵低头冲她一笑笑得颇有些古怪。她正觉奇怪霍元宵已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一边还冲她使眼色。洛小丁捏着那东西只瞄了一眼便已头痛起来那竟是前次薛稚燕给她看的那个荷包。桌上这许多人她也不好推托只好将那荷包往腰带里一塞面上却不动声色。
霍元宵望着她嫣然一笑又冲她眨眨眼睛转过头去跟尚悲云说话。
开宴后阙金寒不停向师父敬酒李玄矶难得高兴竟是来者不拒其余人见此也都来凑热闹纷纷向李玄矶敬酒。一时之间众人都已敬完只剩了洛小丁一人未敬人人都拿眼看着她。
洛小丁不敢饮酒只得以茶代酒正向师父祝词阙金寒抢白道:“三师弟喝得那是什么?连元宵师妹都喝酒你居然喝茶你该不会连个女子都不如?况这是给师父敬酒实在是没有一点诚意。”洛小丁知道他是有意寻衅也懒得理他只不说话。
李玄矶闻言颇觉不喜侧目看了阙金寒一眼道:“小丁她不会喝酒以茶代酒也没什么。都是自家人若是斤斤计较反而生分了我知你最是能喝干脆替你三师弟喝了这杯。”
阙金寒讪讪一笑只得点头:“有师父这句话金寒替师弟喝几杯都不成问题。”当下满斟一杯仰脖一饮而尽。洛小丁掉头看向一边待他喝完这才回头来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