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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玄幻魔法 -> 猛虎王朝-> 第三章 第三章
- 猛虎王朝无弹窗 第十六集第三章 巴维尔和布契诺悄悄地跑回去到一片桦树林里与候在那里的弟兄们汇合。
不一会儿这伙人就驾着两辆抢来的马车出现在据点远处的官道上。独眼特征过于明显的巴维尔装成一个得病的农妇用衣服和缠头布把自己包裹严实带着两个孩子躲在车里其他弟兄们都扮作行商和脚夫模样驾驶马车护卫两旁。
这伙行脚商人到了据点前的通行路口时前面已经有十几个民众在排着队等待通过排头的老者正跟执勤哨官在争执着什么。
“杜安将军不是布过通告关卡通行费一律只收一个铜币吗?大前天我从河边过来探望亲戚还只要两个铜币怎么今天又涨了两倍变成六个铜币了?你们这是中饱私囊!我要去告你们!”
“老东西别他妈不识趣!想从我这过就是这价钱!”詹鲁哨官口气蛮横:“不是看你年纪一把半截入土了老子早把你当成自由军团的暴民抓起来了!想过关就交钱交不起就滚蛋!”
杜安的广设关卡、铺设封锁网的军策也得到了下面官兵们大力配合。为了补贴战争耗费杜安规定过关者必须缴纳过路费而为避免反抗太大经一番斟酌后他将费用定在每人每次一个铜币的标准上。虽然不多但偌大的中央郡各个被封锁网隔绝的地区每天都有无数人进进出出聚集起来也非常可观。
杜安的算盘打得很精不过到下面人执行起来就难免走样。各处堡垒、关卡的詹鲁官兵藉机层层加码通行一次到底是两个、三个铜币甚至高达一个银币全看镇守此处的军官贪欲有多大。
当然多出来的钱是不会上缴国家金库的而是悉数进了军官和手下人的腰包。如此对钱财的渴求成为杜安的堡垒封锁网政策得以坚定贯彻执行的真正动力。
不过民间的仇恨与对立情绪就更高了。军人像拦路打劫的盗匪一样搜刮钱财本就触犯了老百姓的利益把一些原本未曾遭到洗劫杀戮对战争尚持观望态度的民众也都推向猛虎自治领的一方。
老头儿还在争辩一个不耐烦的哨兵一掌将他推倒在地:“穷光蛋滚!”
拉舍尔帮众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捋袖子亮家伙!
黑帮也没有詹鲁军人这么黑还讲究个不欺老幼不逼人太甚呢!
帮众的蠢蠢欲动被布契诺严厉的眼神止住!生死关头可不能因小失大。
这边尚在使眼色前头队伍里自有几个善心的过路人将老人扶起跟哨兵讲讲好话替他缴交了过路费。
队伍又开始继续前进在布契诺的商队后面又排上了十几个过路的百姓。其中有一个削瘦的年轻农夫模样的人手里拎着一把珵亮的镰刀在烈日的辉映下出刺眼的白光。
终于轮到布契诺等人了。
“干什么的呀?”哨官斜睨着布契诺横声问话。
“军爷我们是过路的商队到河边收购些鱼虾运到各处去贩卖赚一点辛苦钱。”作为黑帮头目布契诺自然知道如何跟人打交道。
“商队?”哨官这下来了精神。
平常通过的都是一些穷的叮当响的农夫、渔民将荷包里的那两个小钱看得比命还重交个通行费都要吵嚷半天。哨兵们很少看到爽快付款的商人通过油水厚厚的商队就更别提了。
“是啊!军爷。”布契诺笑着点头说道。
“这么大队的人还要去盗匪丛生的河边该不是化装成平民的自由军团暴民吧?”哨官一招手:“给我搜!”
几个哨兵跑过去搜查马车。铁铲帮自有伶牙俐齿的帮众引导他们查验其他的杂货倒不担心要是巴维尔和他屁股下头箱子里的武器兵刃被现那就只有豁出去强行闯关了。
“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布契诺笑吟吟地拉上哨官的手说道。
“有什么好说……”哨官感觉到掌心的硬物不动声色地将两枚金币揣入怀里口风立刻就变了:“嗯就依你。”
布契诺把哨官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的时候马车旁却生了争执。
哨兵查到巴维尔的马车时非要掀开“妇人”罩在头上、遮住脸蛋的黑帕子。巴维尔当然扭扭捏捏不让旁边的铁铲帮帮众也围过来劝解。
“哎呀!军爷使不得呀!”布契诺赶紧拽着哨官过来救火:“我媳妇得了痨蛆病会传染的呀!”
“干什么呢!没见过女人哪!”军官得人钱财自然须替人消灾何况万一真碰上个得病的妇人给传染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巴维尔趁机连连尖声地哼哼还淌下黄黄的涎液挂在胸前。那个动手碰过他的哨兵骇得脸色白一边干呕一边赶紧跑回据点去洗手。
“走吧!快走吧!”哨官摆手示意放行“商队”终于继续启程。
巴维尔将食指挂到唇边制住车内密尔顿和瓦莱娜的笑声他抹去涎液隔着车帘缝隙四处张望。
布契诺哼着小曲带队前进手里却攥着大把金币。这是刚才跟那个哨官密谈时从对方怀里偷到手的。
打小在街头上混的布契诺扒窃虽长久不做了手艺却没有生疏。
架道篱笆、设个岗哨通行就要收好几个金币比黑道上收买路钱的车匪路霸还要黑布契诺干脆来个黑吃黑不仅将自己行贿的金币全部取回还要让那个贪婪的哨官倒贴。
这支商队缓缓前进尚未完全穿过据点旁所设置的关卡在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呼喝与喊杀之声!
布契诺心叫不妙还以为是让那个詹鲁军官看出来了定睛扫视才知道不对。
刚才排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拿镰刀的青年农夫带着十几个农民模样的年轻人砍倒了岗哨旁的哨兵闯进紧挨着岗哨矗立的据点里。
与此同时据点两边的房舍后、树林里、草丛中也突然涌出大批手持镰刀、粪叉、锄头、耙子的农民朝着这里扑过来。
“媳妇儿怎么办哪?”布契诺大声喊道。如此场面他可不敢私自做主。
“臭老公还等什么!”五大三粗的“农妇”巴维尔把藏兵器的大箱子扔出来自己手持一把铁弓跃出马车:“干他娘!”
鬼使神差地在此时碰上义军造反。
巴维尔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自兴起的义军而不会是自由军团的将士们组织起来的队伍。同样一看这些人手里的武器和攻打据点的指挥方式巴维尔也知道自己这帮人若是袖手旁观义军定然会吃大亏。
当此之时巴维尔又岂能躲在一旁看热闹?
果然不出独眼龙所料詹鲁人固守堡垒非常有经验。据点里的弓手藉着掩护向外头连箭矢。几十个卫兵从营房涌出将冲入院内的十几个悍勇之徒团团围住。
营门正在关闭要将义军内外隔断!
巴维尔一伙人加入战团正逢其时。
布契诺等人将营门死死抵住巴维尔带几个人从窄窄的门缝里硬挤进去开始砍杀试图关门的詹鲁士兵。
铁铲帮的帮众以打架不要命闻名红土城手里的锋锐铁铲可砸可砍劈头盖脸地朝门卫扑去。
巴维尔手里的铁弓更是一箭双雕弹无虚顷刻间十几个顶着大门的詹鲁人被消灭殆尽。
据点内的詹鲁人派援军赶过来相救时布契诺已经将门推开拉舍尔帮众一拥而入。
膀大腰圆的黑帮打手与詹鲁甲士们厮杀在一起。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成百上千的起义农民不顾据点里射出的箭雨欢呼着朝据点的大门冲过来……
※※※
一点被破全线被破。
就如决堤一样大坝坍塌崩裂无论往里边投进去多少沙石都被越涌越多的银色塞尔骑兵如洪水般汹涌地冲开!
不管是各庄园的私兵还是黑虎军团的正规军都堵不住这个大漏洞!
站在城头上万斯也知道局面完全失控大势已去。
援军不可指望。西门已经失守突破口被打开北门加东门的可用之兵只有万余其他的都陷入了被动挨打的苦战之中。
城防之利完全丧失后守军此时无论是在兵员数量还是素质上都已经落于极大的下风。
按理说城池攻防战打到这个份上守方再无回天之力他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死守要么突围出逃。然而此刻万斯这位保守的老将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传令所有城内巷战部队逐房逐街地抵抗到死!”
“传令黑岩城行政长官杜雷佐及属下所有官吏立刻组织城内百姓抛家弃产从东门出逃!”
“乌丁你带一千骑兵队突破东门封锁掩护民众出逃!”
“其他所有人在北门集中随我出城迎击兹波林!”
几位传令兵得令飞马而去。
老部下乌丁却含着泪水不愿离开:“大人!请让我随您……”
“执行命令!”
万斯脸如铁铸眼冒凶光!
塞尔铁骑的厉害万斯心知肚明铁流已经入城扔再多的人进去恐怕也是白搭。
城陷已难以避免城破后的屠城是兹波林这头畜牲的必然之举。此前万斯命令手下人射杀城下百姓他内心已经极度愧疚与悲愤此刻这位老将也不得不考虑城内民众的生死亲自带兵出城反攻更大限度、更多时间地拖住对手掩护民众出逃。而让乌丁负责保护民众出逃也意图使这个追随自己多年的年轻部将能多一分逃生的机会。
※※※
兹波林跨在一匹全身乌黑的高头大马上漠然而孤傲注视着凄惨而胜利在望的战场。
黑岩城的北门轰然洞开!
万斯左擎帅旗右持宝剑亲自带领一万四千名黑虎军团战士自北门扑出迳直向兹波林的本阵起冲锋!
因仇恨、耻辱和怒火这些战士几乎人人都成了奋不顾身的死士!
“老古董这时候才从乌龟壳里钻出来决战是不是有些晚了。”
兹波林冷哼。
虽然嘴上不屑但万斯不守不逃反而扑出来反攻的这一狠招也大大出乎兹波林的意料。
对方这么做正是觑准了塞尔攻城部队兵力不足的弱点。
兹波林以七万对六万的微弱优势就敢攻城且凭其大胆狠辣占据了优势取得了战场主动权但可用之兵亦很紧张。
本次攻城他绝不是如筑垒围城时那样平均布兵而是通过战前调度形成了西重东轻的格局。在重点突破的西门兹波林放置了四万骑兵和七千名步卒的雄厚兵力东门外仅派三千步兵牵制对手北门外则由自己亲率两万步兵居中策应。恶毒地赚开了黑岩城西门后四万铁骑已经自西门杀入了城内城外除三万步兵外再无其他预备队可用。
万斯此刻冲出来破釜沉舟直扑本军主阵要拚个鱼死网破也难说不会擒贼擒王上演戏剧性的翻盘。
兹波林虽然为人无行但同样是一位军功赫赫的猛将他知道这种形势下绝不能退让。因为主将本阵溃退导致全军组织涣散、士气崩塌最后反胜为败的例子数不胜数这种事情绝不能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帅旗摇动兹波林命令东西两侧的部队立刻暂停攻城从左右合击对手。
与此同时他也催动战马亲自带着本阵两万战士对扑而上:“杀死万斯就是今日功!冲啊!”
攻占城池功一般都授予第一个入城的勇士。他不仅可以获得巨大的荣耀、军职的提升而且在赏金、房宅、美女等战利品的挑选上也具有第一优先权连主帅亦要礼让。
这是塞尔王国为鼓舞战士们奋勇攻城而确立的悠久的军事传统如今兹波林将破城的功定为杀死万斯自然具有极大的激励作用。
一边是视死如归的将士一边是为功勋而疯狂的武夫一边一万四千一边两万两方主帅的亲卫中军凶狂地撞在了一起!
一场城池攻防战最后的决战却演化为在黑岩城北门城墙下的野战也确实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战争使人疯狂两方的战士都已经进入了“血醉”般的疯狂状态!
尸体的腐臭和飙溅的血腥仿佛变成了烈酒似的醇郁浓香让人迷醉其间饥渴的“酒鬼”们为了从敌人身上饱饮这琼浆玉液般的“美酒”而进行着疯狂的厮杀!
他们的眼中已没有别的甚至可以说看不到任何东西连自己的安危也完全置之度外只盯着前面那些不断运动着的有生命的“酒壶”要用手里的刀剑揭开封条、砸烂这些“坛坛罐罐”让红彤彤的葡萄酒漫溢田野祭祀大地奉献上苍!
酒壶在一个个地破碎、崩裂、倒下美酒在飙射、喷涌、流淌。除了腥烈的汇成溪流般的美酒外神的圣坛上更摆上了无数互相宰杀的羊羔作为祭品。随着时光的流逝无数的羊羔还在争先恐后地往祭坛上爬。
作为今天的酒场上的两大海量之人兹波林和万斯都在尽情地豪饮互相比赛看谁最后才醉倒在地。
战场上的记录不断地被刷新。
万斯“酒兴”大他健步而行手中长剑翻飞每一劈、每一刺塞尔“红酒”都像喷泉一般涌出倾泻在老将军的脸庞、髯须和胸前。
兹波林同样是豪情勃勃他骑马驰骋在鲜血如小河般流淌的战场上手中的战刀如一枝长柄瓢每一次弯腰劈砍都能舀起一波红红的黑虎“酒浪”。
手下的战士们亦不甘落后他们奋勇争先捉相“对饮”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盏。你的长矛捅进了前面“酒壶”的肚子正为此而高兴身后却回敬过来一把长刀把你这个“酒壶”拦腰砍成两截。
还有很多人在喝“交杯酒”携手为土地神奉献美酒双双共赴黄泉。
也有少数酒量小的人受不了眼前血腥场面的刺激弯腰捧腹当场呕吐成为酒场上其他酒客们攫取血酒的最佳下手对象。
豪饮中的吆喝声震天动地!
一人拚命万夫难当。相对而言万斯和手下人因为对方手段的卑劣袍泽兄弟、乡亲父老所受的苦难不消灭敌酋就必然丧命的紧迫形势他们尚未开饮眼睛就已经红得像火球了。
在战场上他们更加疯狂、更加玩命其嗜酒如命的海量令兹波林手下的精锐亲兵也感到惊怖他们开始在正面的拚杀中逐渐占据优势。
不过塞尔人同样是见过沙场血战可怕场面的老手他们的拚命抵挡令万斯一方的优势不可能迅变成胜势。
接到兹波林的命令塞尔人的两翼部队西侧七千步兵、东侧三千步兵也立刻暂停攻城向北门外的中央战场处调动试图包绕合击万斯部众。
就在此刻黑岩城的东门也打开了乌丁率一千黑虎军团骑兵杀出截住了东门三千塞尔步兵与其搅杀在一起防止这支部队侧击万斯肋侧。
在这支骑兵队的身后杜雷佐和黑岩城的官吏们带着大批城内居民舍弃家业携带细软或者干脆啥都不拿从东门冲出来向乡村野外四散逃窜。
黑岩城攻防战最终演变成一场城内城外同时开打的大混战。
城内四万塞尔重甲铁骑自西门汹涌杀入各支私兵和万余黑虎军团战士虽然处于极大的劣势但仍咬着牙奋力抵挡利用民宅巷院逐尺逐寸地与侵略者进行着争夺。
北门外万斯的一万四千步兵与兹波林的两万步兵疯狂对攻。东门外乌丁的一千骑队与三千塞尔步兵搅杀一团。
由于西门入城的骑兵得不到后续部队的支援巷战的前进度有所减缓东门外的塞尔军又被乌丁的骑队缠住这两项因素使得城内的市民有时间在行政官吏们的组织下携妻带子、扶老抱幼号哭着冲出东城门向四面八方豕突狼奔。
而此时兹波林手里再无剩余武装力量可供投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股逃难狂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令胜利后的战果大打折扣无从阻止。
西门的七千步兵终于赶了过来从侧翼切入了万斯的中军部队凭藉着兵力上的优势并且从两面合击对手北门外的不利局势开始被兹波林一点点地扭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