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噩运开始本章免费
我坐在陈明对面,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抱怨,眼睛扫视着窗外,期待着能有一两个美女路过让我饱饱眼福。望书阁不是我对朋友的苦难漠不关心,实在是陈明这小子失恋次数太多,而且还每一次失恋都是因为对方看上比他更有钱的了。这次数一多,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陈明这小子想骗我请他喝酒。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可是作为男人,失个恋能算什么大事。我老爸从小就教育我,男人生下来就是要承担苦难的。记得小时候我玩炮仗不小心把手给炸了,骨头都给看见了,我爸还训我说:"哭什么哭,这算得了什么,以后比这更惨的还多的是。"所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老师问我们长大后想干什么,别的小孩都是想当科学家,音乐家什么的,只有我一个人说我希望长大以后能当女人。
我们离开餐馆时,陈明已经醉的东倒西歪。陈明大学的时候是校摔跤队的,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九十公斤,胳膊跟我大腿差不多粗。我费了半天的牛劲才把他给架到外面。没走几步,给冷风一吹,陈明哇的一声就在路边呕吐起来。
我发觉这人吐的东西比拉的东西还臭。也幸好现在是晚上,街面上没几个人。要换了白天,还不给千万人唾骂。我是倒了大霉了,必须扶着陈明不能走开,只能呆在原地任凭这股子味道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钻。
就在陈明吐的正欢的时候,街道那头响起一阵动感很强的hiphop音乐。伴随着音乐声,一辆米白色的越野车从街那头缓缓驶了过来。我第一眼看到这越野车的时候给吓了一跳,这是我长这么大看到的最大的一辆越野车了,车宽差不多有两米多,车体也很宽大,开在这小小的街道上就像是一辆坦克。
这就是传说中的悍马了,我以前只在杂志和网上看过这种车的图片和介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辆车在海湾战争中服过役,号称真正属于男人的车。考虑到这车过百万的售价,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真正属于有钱男人的车。
悍马在离我俩不远处的好德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隔着车的前挡风玻璃,我看清开车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鹅蛋脸,柳叶眉,头发碎碎的披着,看上去无比的娴雅文静,属于典型的东方古典式美女。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嘛,这样的女孩开这种车也太不相称了。我正心里感叹着,车门打开,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我飞快地往女孩身上瞟了一眼。这是男人的通病:一旦看到漂亮女孩就会忍不住想看对方的身材怎么样。可惜女孩穿的是一件很宽大的米色毛衣和一条很肥大的迷彩裤,实在看不出来身材如何。
女孩离我们差不多有六七米远,大概是被陈明那股子顶风臭十里的味道给熏着了,女孩往我们这边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走进便利店去了。我突然觉得很丢脸,美女当前,我却架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在这呕吐,搞不好还一脸陶醉的样子。没办法,不要骂我虚荣,是男人都想给美女留个好的印象。
我正想着要不要腾出一只手来把我的头发弄整齐一点,陈明突然变的很不安分起来,拼命想要挣脱我的手。
"干什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有点担心陈明喝出毛病来了。
陈明舌头有些大,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你放开我,我要找那个女的,她凭什么瞪我,嫌我吐的东西臭,她以为她有多干净,她凭什么能开上这样的好车,以为我不知道,不行,我要找她说说去,女人不能为了钱,为了开好车,就什么都可以出卖,太可耻了,可耻。"陈明越说越激动,胳膊一挥就把我拔拉出去老远。
我知道陈明在想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却开着价值百万的悍马,人长的又那么漂亮,没有喝醉酒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我倒没往那方面想。虽然我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路上看到乞丐我从来不施舍,主要是深圳出差的时候被一个乞丐中的高手以乞讨的最高手法给治了,从那以后我实在很难相信乞丐;我也从来没捐过血,因为怕疼,不过我倒不介意死后捐献角膜,肾脏什么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从来不把别人想的跟我一样坏,比方这个女孩,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种人,或者是刚中了五百万大奖,而且还连中几注一等奖那种,再不济她也可能是个车模,明天有车展了,今天先把车开回去练习练习怎么摆姿势也说不定啊。
我跑到陈明前面使足吃奶的劲拦住他:"你放心好了,她会有报应的,她现在年轻,还有可以卖的,等老了没人要了,就知道下场惨了。咱们不跟这种女人计较,不值得。"跟喝醉酒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我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那个美女。
陈明停止往前,站在原地摇晃了一下,张嘴刚要说话,却哇的一口又吐了起来,我吓得往后一跳,碰到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我赶紧转身道歉,一扭头,我的对不起就被吓了回去。那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的死死盯着我。
"你说我是哪种女人?"女孩的口气十分凶狠,话里带着一股森森的杀气,我心里给吓得一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她要开悍马。
我这人承受压力的能力相当差,一紧张我的脑子就一片空白,好半天,我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想先缓和一下气氛,可我的笑容才刚出来,那女孩的拳头带着风声就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左脸上。我看见周围的房屋先是水平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后又垂直转了九十度,然后我的脸就贴上了冰凉而又坚硬的地面。
八点不到,我就被屋里的电话给吵醒了。老妈总是爱在早上打电话,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双休日,又被老妈破坏了。
"我找鸭子洞那个算命先生算过了,他说你今年就会碰到你生命中最适合你的另一半,不过关键还得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所以你今年对遇到的女孩子一定要殷勤一点,嘴巴放甜一点,手脚麻利一点,千万别错过机会。{金}{榜}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都有同学当爹了,你还连女朋友都没有……"
自从过完我的二十五岁生日之后,我老妈就开始操心起我的另一半,这半年多老妈基本上每周一个电话,都是催我抓紧时间找女朋友的。老妈不明白,现在的爱情是奢侈品,我毕业快三年,一到月底,卡里的钱就不足三位数,哪还有心思去思考爱情。何况我一直都觉得男人如果不能承担起家庭的责任,那就不应该去祸害人家,而经济实力是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首要条件,依我现在的收入,想在上海买个二手房恐怕都要当做百年大计才可能,所以我目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刚跟老妈讲完电话,就有人敲门。我拉开门一看,是陈明。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怎么样,女人的拳头落在脸上是什么感觉?"陈明往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躺,嬉皮笑脸地问我。才不过一个晚上,陈明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看来失恋对于他早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因为你发酒疯,我能挨这一拳吗?"
"是是是,都怪我。不过我有件事特好奇,"陈明坐正身子,一脸严肃:"你怎么连个女人的拳都躲不过去,反应也太慢了点吧。还有,你好歹身上也有点肌肉,怎么跟纸糊的一样,被个女人一拳就打倒了。"
这家伙也太忘恩负义了。"我反应慢,来来来,敢不敢跟我去打场拳击,不带抱人的。敢不敢?"
"哇靠,耗子想跟猫玩命。"陈明完全没把块头只有他一半的我放在眼里,很爽快地站起来:"有人要被扁,这种要求我一定满足。"
我把陈明带到张扬路的一家高档健身俱乐部。以我的财力是不可能花钱来这种地方的,不过托我老妈的福,虽然她只是一个卖菜的小贩,可是她有一个长的还算漂亮的妹妹,也就是我的二姨,嫁了一个还算有钱的老公。这家俱乐部就是我那个有钱的姨丈买来送给我二姨的。我嘛也就顺带着沾了点光,可以免费的来这家俱乐部玩,偶尔也可以带一两个朋友过来。
我也不是一直都在那里白玩,有时候我也会帮俱乐部干点活,比如帮客人们买饮料,扶杠铃什么的。老妈一直都教育我说,亲戚归亲戚,手脚也得放勤快点,不然在人家那白吃白玩,就是你亲妈我也会烦的。因为这,我跟俱乐部里的教练混的挺熟,半年前,俱乐部教拳击的陈教练开始教我打拳击,我练的还不错,陈教练一直都夸我反应很快,步法灵活,出拳也很快,就是缺点力气。
所以我现在对于打赢一点没有练过拳击的陈明很有信心,他也就是块头比我大,出拳的力度大,可是业余的拳击手套相当的厚,再加上我有戴头套和护具,即使打上也不会有多大事。再加上不许抱人,陈明一点优势也占不到。
打起来也确实跟我料想的差不多,陈明不管是出拳,还是步法都杂乱无章,基本上连我边都挨不着,我满场跳来跳去,抓住空当就给陈明的脑袋来上几拳。陈明给郁闷坏了,一见我拳来就来抱我,我立马鄙视他:"不要脸了嘿,忘了讲好的不许抱了。"陈明只好又收回手,我趁机给他脑袋上又来几拳。
陈明只好罢赛:"不玩了,太没劲,我去练杠铃。"
我一脸的洋洋得意:"知道谁的反应慢了吧,我昨晚上只不过不小心而已,不然可能被她打到吗?"
陈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我在后边故意特别大声地喊:"别走啊,再来几局。"
"我来陪你打。"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我转过身,昨天晚上的那个美女一身拳击装束,站在我的身后。"
看我有些发楞,女孩挑衅地碰了碰拳套:"发什么呆,敢不敢打?"
敢不敢打,笑话,别说我好歹也学了半年的拳击,就算我没学,以我的体格,虽然说不上有多健壮,可怎么也不至于会怕一个女孩。
不过看着那女孩粉红柔嫩,吹弹即破的肌肤,我还真怕了,这要不小心一拳把人家身上砸个坑出来,我可赔不起。
"不打,打坏了你我可赔不起。"我摇摇头,就要下拳击台。
女孩几步跨到我前面,拦住我说:"这就想跑了,你不说你昨晚上是不小心吗?现在我给你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别做缩头乌龟啊。"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我不是怕你,如果你是为昨天晚上的事,我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好吗,我并不是有意的。"我把昨晚上的事大概给女孩讲了一下,最后我很有诚意地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把你给伤着了。"
女孩看来相信了我的话,她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还是要教训教训你,来吧,准备开始。"女孩往后跳了一步,摆出进攻的姿势。
这也太不可理喻了。"为什么,你不都相信我的话了吗,还要教训我什么?"
女孩倒是振振有词:"因为你刚刚说你怕伤着我,你都没和我打过,就这么肯定能赢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的。我最恨你这种看不起女人的人了,所以我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这都什么逻辑?"我觉得很冤枉:"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女人,可是男女体力上确实有差距,这你不得不承认啊,摆脱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女孩一点也不领我的情:"不知天高地厚,少废话,来吧。"
女孩说打就打,一记刺拳就打在我脸上。"怎么了,又是不小心所以没躲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出手,我的脑子里想起一部武侠电影里的台词。{金}{榜}没办法,只能陪这个美女玩玩,当然我提醒自己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出拳太重。
不过十几秒之后,我的想法就完全变了,这个女孩的拳法实在是厉害,每一拳又快又狠,比起陈明的王八拳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上了一个新台阶。我很快就不再有所保留,开始全力以赴的和女孩对攻起来。
我这才发现我真的严重低估了眼前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古典美女。她的出拳快的根本让我反应不过来,而且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有力,真的是拳拳见肉,招招见血。而当我抓住她出拳的空隙开始反击时,她的躲闪也是异常的灵巧,就跟动画片里的土拨鼠一样一会出现在这里,一会又跳到那里。我连她的衣角都挨不上,每一拳都是在击打空气,白白的消耗力气。
"哈,又中了。"每打中我一拳,美女都有些夸张的这么喊一句,然后又故作理解的说:"我知道你一定又是不小心,下次小心一点哦。"我的身心真是饱受摧残。偏偏这会儿拳击台的旁边还响起一阵喝彩的声音:"好拳,漂……亮。""勾拳打他下巴,好……。"
我很愤怒地发现喝彩的竟然是陈明这小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良心都被狗吃了。我靠,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的斗志彻底崩溃,抱着头狼狈逃下拳击台。
美女意义风发地站在台上,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很不屑地教训我说:"我希望你以后记住,不要动不动就像个英雄似的爱护这个,爱护那个,你就是个大草包,爱护好你自己吧。"
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这是第二个打我的女人,不过她动手可比我妈狠多了。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垂头丧气地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然后把陈明拉去打乒乓球。
乒乓球是我的传统强项,从小我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异禀。只可惜当年我老妈肉眼凡胎,看不出我是乒乓球界的一颗新星,非不许我逃课去打乒乓球,还把我的球拍给藏了起来。结果从此中国多了一位三流的程序员,却少了一块雅典奥运会乒乓球男单金牌。
因为气愤陈明刚才的忘恩负义,球台上我痛下杀手,不停的左右调球,只打得陈明那头白眼狼晕头转向,疲于奔命的往返于球台两边。
我和陈明打了一局后,旁边球台的一个客人走过来要求和我打一局。这种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到目前为止很谦虚地说,真的能跟我做对手的屈指可数。不过我一般都很给对方面子,敌强则我强,敌弱则我弱,总是让对方输的刚刚好。
现在这个客人的水平还可以,当然和我的差据还是比较大,如果说我是张三丰的水平,那他也顶多就是宋元桥的档次。我只用使出我全部功力的三成,就正好略胜他一筹。
我和这个客人的单挑相当精彩,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我和他连挑三局,最后的比分是11:8,9:11,11:7。打完后,那个客人真心实意地赞美我的球技。我正美滋滋地听着呢,旁边又冒出来一句充满挑衅口吻的话:"敢不敢和我打?"
又是那个悍马美女,这会儿她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运动装,扎着一根很高的马尾巴,可能是刚运动完,她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我最喜欢就是这种健康型的氧气美女,太可爱了,我情不自禁的在心里赞叹。不过我马上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么容易被诱惑呢,忘了她刚才怎么收拾你的。
"好啊,打就是了,有什么不敢的?"这女孩一定是刚才看了我跟那个客人的比赛,以为那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她那能想到,我其实只用了三成功力,太好了,我要把拳击台上丢掉的面子都找回来,让她明白男人也不是好惹的。
女孩拿上球拍,走到球台前站好,又对我说:"这么干打太没意思了,咱们赌点什么吧。"
"行啊,你是女的,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好了?"我特意加了一句"你是女的",专门气她。反正这也不是在拳击台上,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输给她。
女孩脸色有些不愠,看来我特意加的那句话产生了效果。
"好啊,咱们谁输了,谁就在这球桌下来回钻三次,而且一定要是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的钻才行。"女孩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居然要打这么毒的赌,现在正是高峰期,俱乐部里可满是客人。
我赶紧走到那女孩跟前,小声对她说:"不用打这样恶毒的赌吧,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呢。"
"干嘛,这就怕了。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胆子这么小。"女孩很大声地嚷嚷。
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陈明那家伙也在其中,真是交友不慎。
我恶狠狠地瞪了陈明那小子一眼,更小声地对那女孩说:"我可是为你考虑,我一个男的,爬就爬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要钻桌脚,那可是很丢人的,我可是在为你考虑。"我的确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位美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四肢着地的在球桌下钻来钻去。
不过我忘了这女孩是多么要强,我这样说只会适得其反。女孩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英雄,又在为我考虑了,这么快就把拳击台上的事忘了。"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悻悻地走到球台的另一边,对那女孩说:"你非要这么赌就赌吧,我输了我钻就是。不过你要是输了,我不要你钻球台。"
女孩冷笑了两声说:"等你赢了再这么说吧,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么不讲理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我决定施展我的全部绝学,毫不留情地打击这个女孩一下,当然了,我是不会要她钻桌脚的,我还没有小气到那个地步。
我们决定打一局21颗的球,一局定胜负。因为有赌注在,先前围观的人都留下来看我俩比赛,还有的人甚至跑去把他们在别处玩的朋友也叫了过来一起看,球桌边顿时围了好一大一圈的人。
我心里暗暗的高兴,来吧,来的人越多越好,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我要让这帮围观的家伙眼珠子全都给我掉出来。
"哇,太厉害了。""这球拉的太棒了。""这水平跟职业的差不了多少了"。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我二姨健身俱乐部的兵乓球室,一场从俱乐部建立以来最高水平的乒乓球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围观的人不停地发出惊讶的赞叹声,比我预想的还要强烈十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赞叹声不是给我的。
女孩打兵乓球就跟她打拳击一样充满了攻击力,她的弧圈球拉的呼呼生风,扣球的力度更是让我心惊胆寒,我不明白这样文静柔美的外表下怎么会藏着这样惊人的爆发力。我就像一只无名的小草在女孩狂风暴雨般的快攻下瑟瑟发抖。
一局比赛很快就完了,21:9,我甚至连两位数都没有过。
女孩把球拍往球台上一扔,很潇洒地拍了几下手,一指桌底:"喂,你输了,赶紧钻吧。"
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陈明还把手指放到嘴里吹了几个很响亮的口哨。唉,以后我再来俱乐部就只能趁人少的时候来了。我很羞愧地低下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来回钻了三次。
"怎么样?服气吗,不服的话再来一局,我让你五颗球。"我刚从桌底下钻出来,女孩就神气活现地站在我面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耀武扬威地看着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心虚地打着哈哈,飞快地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这个双休日真是过的倒霉透了,倒是让陈明那小子白白开心了一天,而且估计从现在起我的整个余生,这小子都会把我钻桌脚的事挂在嘴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要这么惩罚我。星期一上班的路上,我还在为星期六的事郁闷,却一点也不知道我马上就会遭受更大的打击,相比起来,星期六的事根本就只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小玩笑,马上老天爷就要来真的了。
八点半的时候我准时赶到公司打卡,然后我就扭头出了公司大门,到食堂吃早餐去了。吃完饭回来已经快到九点,我打开新浪网开始浏览新闻。这段时间我做的项目正处于交付阶段,每天做的事就是处理一些客户反映的问题,大部分都是使用问题,bug很少,有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说标题显示不对,有的提示信息没有显示全什么的。
我现在在项目组里是一个小leader,下面带了三个小弟,这些小问题一般都是交给他们处理,所以我这段时间的工作也相对非常的清闲。
新闻才看到一半,项目经理突然跑过来通知说我们项目组的成员马上到二楼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一进会议室就觉得气氛特别的凝重,而且更稀奇的是公司产品线的一级主管严总居然也在。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不然像这种高层人士怎么可能来参加一个项目组的会议。
严总的讲话很快就验证了我的想法,原来是我们的项目出了大问题。我们做的是一个移动的计费软件,可是在试用阶段,计费部分却出了问题,总是会自动把客户的费用少收一半,虽说是在试用阶段,可也已经给移动造成了几十万的损失。损失还在其次,几十万对于我们公司来说九牛一毛,又不是赔不起,可关键在于这样要紧的地方出这么低级的错误,导致移动对我们公司产生严重的信任危机,害的公司总裁亲自跑去给对方道歉赔礼,才保住后面的几个大单,不然公司的损失就要以千万计了。
"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要有人付起责任。"严总脸色铁青,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杀气。我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计费这个模块是我负责的,而关于客户收费这个部分则是由我小组成员何勇负责。何勇是今年才毕业的应届生,到公司工作才不过半年而已,要是因为这个被开除了,这年头,对于一个应届生来说,再找个工作多不容易。
严总一字一顿地宣布着公司的处理决定:"项目经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处以降薪一千五百元,扣除年终奖的惩罚。王宇未经他人同意擅自修改他人代码,修改完后也不加以测试,直接导致这起事故的发生,给予立即开除的处罚,会议完后马上到财务处结清工资,限两小时内离开公司。"
我一下懵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月前加班的晚上我发现何勇的这个错误,他在计费代码的部分少除了一个2,导致所有的收费都会加倍,我通知他改,可他当时正忙着在网上打cs(很多在公司加班的同事都有这个习惯,我也有)。
我连续催了他好几遍,这小子才终于抬起头来哀求我说:"老大,你帮我改一下吧,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我也就好人做到底,帮他改了过来,还做了测试,确保一切都正确才提交的代码,怎么可能是我的原因呢。
"严总,你一定是搞错了吧,这件事是……。"我试图解释,不过严总很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你放心,我们调查的非常清楚。"严总扔给我一张a4纸:"这是我从版本控制系统打印的代码提交信息,从这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就在何勇修改代码后的半小时,你擅自修改了他的代码,你在程序的这个部分将计费额除了一个2,导致这起事故的发生。"
代码修改记录上显示着我在那天晚上的八点十二分的修改记录,同时还有何勇在七点三十八分的修改记录,他在一个函数里面已经将计费额除以了2,而我又在另一个函数里面再除了一次2,结果就导致客户的收费只有原来的一半了。可是我很清楚的记得何勇那天晚上打了从吃晚饭就开始打cs,一直打到九点才收工,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改代码。
"严总,这记录有问题吧,会不会是版本控制服务器出了问题,而且那天晚上我是征的何勇同意才改的,他们两个当时也在场,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我指了指我们小组的三个成员,那天晚上我问了好几次,他们应该记得。
严总冷笑了一声:"不用了,我已经问过了,没有人允许你改过代码,而且他们反映你平时就有这种乱改别人代码的习惯。现在终于闯了祸,就要承担起责任。好了,会就开到这里,你马上到财务处去结帐。"
我第一次发现我的人缘原来这么差,居然被我小组的三个人联合起来陷害。我赶紧回想了一下我平时有没有做什么恶心事。我小组的三个人都是今年刚毕业的,经验方面很欠缺,我平时帮了他们不少,很多他们搞不定的问题都是我加班做的,真不明白怎么就会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虽然受了这样的陷害,我却也没觉的有多么的委屈和愤恨,恰恰相反,当结帐的时候我发现财务补给我两个月的工资时,我甚至还有点高兴,不干活就能白得一个月的工钱,这种好事可不是每年都能遇到。至于工作,反正还有一个月呢,上海这么大,找个跟现在差不多的工作应该不是难事。
老妈一直都说我这个人没心没肺,总爱盲目乐观。被炒的时候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忘了我所在的公司在业内的名气有多大,而那件事闹的又有多大。几乎全上海做通信软件的企业都知道某某公司因为一个极弱智的错误闹了大笑话,我估计每个软件公司的技术总监都会在项目质量会上搬出这个例子来教育手下的程序员不要轻视代码上任何细小的改动。相应的,要查到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我,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转眼间,我已经失业一个半月了,我一直都是月光族,每个月除了发工资那天,卡里的钱很少超过四位数,快到月底时甚至三位数都到不了。如果我只用关心我自己到也不要紧,大不了到朋友或者二姨那里混吃混喝就是,关键是我那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先声明一下,我老妈可不是那种破坏计划生育的典型,当年国家有政策,父母有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可以怀第二胎,我老妈也就多怀了一胎,而且还是双胞胎,于是我就一下子多了两个妹妹。
就凭我老妈卖菜的收入和我爸一个下岗工人的失业救济金,不要说供我妹妹读大学了,就连我上大学的钱也是我一半靠贷款,一半靠打工挣来的。我的大学过的了无乐趣,整天吃了上顿想下顿。到我妹妹这,我再也不想让她们像我一样上大学了,我希望她们能在进入到这个残酷的社会前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四年大学时光,所以我也就一人负担了她们俩的学费和生活费。现在我工作一下没了,这些钱可就成了大问题。
没办法,我只好往一些我平常根本都不屑一顾的小公司投简历,然后我才发现那些小公司也根本对我不屑一顾,面试电话都没一个。
又是一个礼拜一。太阳已经老高了,我还在床上躺着。现在不用上班,我每天都要睡到很晚才起。我发觉我自己是挺没心没肺的,失业这么久我居然还能睡的着懒觉。而且我还做了个美梦,梦里我梦见自己在多次面试失败后,一咬牙去做了那种没有底薪的业务员,凭着我没心没肺,不知羞耻的性格,很快就成为业务之王业穿肠,挣了好多好多的钱,给老爸老妈一人买了一辆大奔……。
就在我梦到自己已经搬进了一千多个平方的豪宅,坐在足有二十米长的餐桌一端,二十名全上海最有名的厨师正端着他们最拿手的菜向我缓缓走来……,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对于找工作的人来说,铃声就代表着希望,我的睡意立马无影无踪。
我飞快地跳下床,一把抓起手机。我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不过一看来电显示,我立即萎靡了下来。电话是冯小婉打来的。
冯小婉是我初高中六年的同学,现在也在上海,和她男朋友汪博文住在一起,去年过完年后,汪博文的父母也到上海跟他们小两口住在一起,从那以后,冯小婉就老跟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产生矛盾,每次她一不愉快就把我叫出来诉苦。
眼看我现在正为工作的事犯愁,哪有心情听她在那里家长里短的诉苦,可是没办法,怎么说也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而且我没有工作在冯小婉看来正好是闲的表现,不找我还找谁呢。
等我赶到二姨的俱乐部时,冯小婉已经在跑步机上跑的满头大汗,看见我来了,冯小婉就跟**农奴看见**似的一把抓住我就开始倒苦水。
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她们向你抱怨的时候你会觉得她们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你要是不赶紧出手相助,她们马上就要疯掉。可事实上她们并不需要你提供什么帮助,一旦抱怨完,也就完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她们又会因为大同小异的事开始新的抱怨。
我是从冯小婉身上了解到这一点的。冯小婉最开始抱怨她和未来的公公婆婆之间发生的冲突时,我还真心实意地给她想办法,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冯小婉只是要给她自己找个倾听者而已,每次她跟我一诉完苦,心情也就立马好了,等到下一次,又是些换汤不还药的东西。
所以我现在也学乖了,不管冯小婉的态度有多么激动,我都老老实实的听着,偶尔不痛不痒地附和几句。
这次也不例外,在一番激动的诉说之后,冯小婉哼着歌去了洗手间。
我百无聊赖的等在外面,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来,竟然又是冯小婉,可恶,一个上午害我白激动两回。
"老大,你又有什么事啊。"我有气无力地问。
冯小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尴尬:"我忘带卫生巾了,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些回来。"
唉,这叫什么事,要说给自己女朋友买卫生巾还可以说体贴,给别人女朋友买卫生巾就只能叫倒霉催的了,命苦,真是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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