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鸿,在瞅什么呢?”不知什么时侯,刘羽、柳丛楠、方邵、王玉田和李孟春几人已经来到了宋君鸿的背后。
“是鲁山长,他刚来过。”宋君鸿抬头望了望围过来的伙伴们,笑了笑,又转和央冲着刘羽揖手说道:“恭喜云飞兄,鲁山长刚才已经答应,把对云飞兄你的禁足惩罚给取消了!”
“真的!”几个人听后无不喜出望外!像是大军在外拔下了一座城寨一样的高兴。
“君鸿,我算是服了你了!”王玉田也喟然长叹:“演话剧这个法子还真是奇思妙想,而且最后居然还真有用?”说罢他摇了摇头,像是自己亲眼目睹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
第二十四节肯为雨立求秦优(十二)这个人没有像自己一样显赫的家世,却有着一肚子稀奇古怪的主意!
“君鸿,好兄弟!谢谢你了!”终获自由之身的刘羽更是冲上来拍了拍宋君鸿的肩膀,然后直接给了他一个热烈的熊抱!
宋君鸿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突然瞅了瞅刘羽一眼,奇怪的问道:“对了,露香姑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和你们一起?”
“她、她说身份特殊,演出结束后他就自己离开了。”刘羽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宋君鸿便也就没有再多问。他瞅了瞅刘羽和柳丛楠、方邵三人笑道:“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你们答应我的呢?”
柳丛楠拍掌笑道:“你是说卖马的事情吧?好心,我们也早就给你按排好了!”
“按排好了?已经约了主顾见面吗?”宋君鸿奇道。
“不用约,我们现场叫卖!”柳丛楠答道。
“现场叫卖?那算什么安排?”宋君鸿更加的奇怪了。
柳丛楠看出了宋君鸿的疑惑,他一把把刘羽拉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第二十四节肯为雨立求秦优(十二)!有他在,你还担心马卖不上一个好价钱吗?”
宋君鸿有点纳闷,不明白刘羽跟卖马有什么关系?但接下来的事情很快就让他大吃了一惊。
方邵大笑着抢先跑下了山去一趟。
柳丛楠当即便回转到程会院子里把圈养了大半个月的马牵了出来,然后五人一马当即就出书院下了山,一直到了山脚下的集市上。
在柳丛楠的带领下,他们直接向集市西头一处最热闹的台子上走去。
还没走到台子旁,路旁就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大叫道:“看,是刘公子没错,他果然来了!”
待到得台子近前时,宋君鸿打眼一看,发现外面更是围了一大圈的人。其中更是夹杂了许多的少女美妇,一边跳跃着一边还在向刘羽拼命的挥舞着双手高喊:“云飞公子!云飞公子我在这里!”
莺莺雁雁,整个脆鸣成一片。
“台下的都安静、安静!”方邵在台上很气派地一按双手,似是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高喊道:“下面,有请我们的云飞公子上台。”
听到“云飞公子”四个字,台下立时又漾起一片小小的波澜。
刘羽也不搭理人群中那些激动的人群,只是从柳丛楠手里接过了马鞭,一纵身,便跃上了马背,然后挥起手中的马鞭一策,胯下骏马一声长嘶,竟是一下子纵跃了起来。
那台子本就不高,马竟直接纵跃了上去。
随着这一个轰动效果的上台,围观的人群顿时又是尖叫成一片。
刘羽控着马在台上慢步小跑了一圈后,又是一扬腿从马上跃了下来。像一只雄鹰一般的矫健,下马时正好一把接住了柳丛楠掷过来的一支大号狼豪毛笔。
而方邵也已经同时在他落马之处就地铺上了一层巨大的宣纸,紧接着柳丛楠又端着一个已经研好了墨的砚台盒子走了近来。
刘羽扬笔一蘸墨池里的墨汁,刷刷刷刷的就在纸上写了出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把纸上写满了一些恣意飞扬的大字。
他把字写好后,再次昂然直走,双手负于背后,眼睛却无视台下已经状若癫狂的女子们,远远的眺向远方天际的云端,只有两根束发的绸带,在一阵骤起的邪性小风的吹动中不断上下飘飞,像癫狂的蝴蝶。
尽管他眼中还是那谁也不爱搭理的冷漠模样,但台下已经彻底疯了!
“云飞”、“云飞”的娇喊声此起彼伏。
“诸位,诸位,静一静!”柳丛楠晃悠着一柄折扇走到了刘羽原先的位置处,而刘羽却已经退后了几步,继续保持着他那酷酷的望天发呆状态。
“我们的云飞兄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来献艺了,今天他特意来帮朋友卖一匹马,有缘者不仅可以得到这匹神驹,还能得到我们云飞公子刚才现场亲笔所做并附带有签名的《骐骥赋》一篇,你们想不想要啊?”柳丛楠抖了抖他手里那张刘羽刚写好的字,向着台下大声的喊问道。
“要!”“要!”台下立时抻出了数十双女子的悄手。
“好,十五贯起拍,每次加幅最少一贯,开始!”柳丛楠大喊道。
“我、我出十六贯!”一名女子迫不急待的喊道。
“我出十七贯!”又有一名女子立刻接声。
“我十八贯!”
“十九贯!”
“二十贯!”
“二十五贯!”
“二十八贯!”
“三十贯!”
…………
最后的结果是这匹马和这幅字是以四十五贯的高价被一个胖得腰围像三只水桶那么粗的女人抢购得去了。
她抱着刘羽的那幅字高兴的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宋君鸿那匹马,只是把那篇《骐骥赋》直接贴在了猩红的嘴边亲了又亲。
正好低头瞄到这一幕的刘羽脸上顿时脸上的肌肉忍不住一连抽搐了好几下。
当柳丛楠把这一大堆叮当作响的铜钱和几张标明了“五贯”、“十贯”不等的交子捧送到宋君鸿的手上时,宋君鸿兀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哪时卖马啊,分明就是卖字嘛!而且四十五贯啊,足抵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上一年多的花销了。难道这个时代码字的价格这么贵啊?
不过这也很难说倒底是在“卖字”还是在“卖色”!宋君鸿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刘羽在方面这么好运了。
他好像以前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对着刘羽仔细瞅了又瞅。嗯,不错,脸蛋的确长的很好看,比自己好看,比柳丛楠、方邵、王玉田和李孟春他们也好看,好像比书院的绝大多数的学子们都好年!身材比例也好到像是画出来的。简直就是男人中的“尤物”嘛。再加上宋君鸿才入学不足一个月就听说了刘羽是书院中的第一才子,才情横溢啊!而这家伙脸上又总是溢着七分清冷、两分忧郁和一分的戏谑,据宋君鸿前世的感情导师兼同专业学长说过,这是最迷女人小心肝的表情了。他奶奶的,这家伙在上台时还故意耍了下帅!
宋君鸿叹了一口气,对柳丛楠说道:“其实你们当初根本不用找我一美池去求情,只需把云飞兄被禁闭的消息放出去,这帮女人就能直接把书院都给冲垮,鲁山长肯定不想从也得从了。”
柳丛楠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样云飞兄就算是脱困了肯定也饶不了愚兄。”
“怎么说?”宋君鸿笑道。
“若是被刚才买字那位抢先劫走了呢?”柳丛楠低声窃笑。
想起那个女人的样子,宋君鸿也坚难的吞了下口水,终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们以前也来这卖过文?”宋君鸿问道。
“没办法,云飞兄总要生活嘛!”柳丛楠答道:“我们平均两三个月就来一趟。其实云飞兄一次的收入就足够花用上大半年的了,只是他好酒如命,大半卖文得来的钱都扔给酒店了,花的也快,不得不多来几趟。”
“那也不用闹市卖文啊?难道云飞兄家中没有汇来生活花费吗?”宋君鸿惊讶的问道。
“这……”柳丛楠结了结舌,不知该怎么作答。
“没关系,反正子烨将来多半也会知道的。”刘羽收回望天发呆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老父已经将我逐出这门,断绝了父子关系,又哪里肯汇钱与我呢。”
“骨肉至亲,竟绝情至此?”王玉田在旁边听了,顿时有点替刘羽抱不平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扫兴!”刘羽吹了一声口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请大家去吃酒吧!”
“算了,还是我请吧!”宋君鸿拍了拍那已经被塞的鼓鼓的钱包笑道:“毕竟我刚得了一笔横财!”
因为明天还不是书院的休沐假日,刘羽也不愿与他的女“粉丝”们多纠缠,宋君鸿六人遂并没有在外面耽搁的太久,一起去酒楼里买了几坛酒出来后,就又高兴地杀回了书院中。
“要不,去我房里吃酒?”王玉田提议道,这里离他的屋舍最近。
“我倒是知道在书院后院之中有一间妙处,那里有自岳麓山头蜿蜒而下的山溪淌入书院,并在后院中汇溪而成池,有‘曲涧鸣泉’之美名。你我何不去畅饮一番?”
众人于是轰然叫好,到了那曲涧之处,拍掉了坛上的泥封,就着丁冬作响的泉鸣,边高声阔谈,边举坛豪饮。
此时宋君鸿等人尚没有想到,由他们这初次试验的“话剧”表演形式自此便在岳麓书院中流传了下去。戏曲史上不仅记住了他们这次还略显稚嫩的演出,也记下了他们这六人戏后在涧边喝的烂醉的逸事。至此,宋君鸿、刘羽、柳丛楠、方邵、王玉田和李孟春的六人小团体得到了大家的瞩目,时人以“曲涧六子”之号而称之。以后每一届的学子们遇到重大事件时都喜欢排演“话剧”来进行倾诉,而当他们谈论起前辈宋君鸿六人排演话剧时的情景,也每每禁不住的要拍案击掌、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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