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老滑头,快还我的英儿兄弟来!”宋君鸿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在轻吼声中仍然透出一丝迫不急待的急切感。望书阁
“嗯,果然不出所料,我猜你就多半是为了岳英的事情来的。”史福却笑嘻嘻的低声答着。
“福叔您一向是明察秋毫,君鸿自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住您的。”宋君鸿踏前一步:“既然如此,咱们就有话直说,英儿兄弟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你给我一个准信儿!”
“此原是朝庭机密大事,宋公子也应该知道个中分寸的。”史福把手往府里虚虚一引道:“在外面不宜多言,请进府来说话。”
宋君鸿跟着史福一起迈步进了史府的大门,但第十四节羽檄争驰无少停(六)却并不穿堂进屋,只是在院中寻了个偏僻安静的所在,宋君鸿用下巴略向北挑了挑,问道:“那边的事情,可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
史福并不说话,但宋君鸿知道他这个样子就相当于是默认了的。
于是心下更加担心起来:“那......那英儿兄弟他倒底......”
史福默了半晌,才斟酌着极轻声地说道:“目下虽是得到了一些那边的情报,但详细情况还不明了,我也不方便跟宋公子多说什么。”
宋君鸿对于他这种推搪的态度心下多少有点不满,但仍不得不以诚恳些的语气去央求道:“福叔,我非是要打听你黄龙党什么机密,我只需要得知英儿兄弟的确切安危情况就可以了。”
可不管宋君鸿如何肯求,史福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又谈了几句后,史福顿了顿,方才又接着说道:“此事是事关宋金两国的重要情报,尤其是在此两国开始交战的非常时刻,宋公子此刻尚未出仕,着实是不宜多打听的。”
说罢,挥手招来一名帖心的小仆,第十四节羽檄争驰无少停(六)让他引领宋君鸿出去,自己也转身就拟离去。
宋君鸿急了,一把扯住了史福的胳膊:“福叔,您难道真的冷漠至此?”
史福回身瞅了宋君鸿一眼,一直笑眯眯的脸上终于一沉:“宋公子,我是看在你我往日相识的情份上,才和你好言相劝的。可你也莫要以为我老福太好说话了!”
看到史福眼中绽露出的一丝森冷的目光,宋君鸿猛地想起史福的那些手段,心头一悚。抓在史福胳膊上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史福笑了笑,便朝那贴身小仆说道:“你送这位公子出去,今天的事情不必让主公和主母知道。”
那小仆唱了声喏,便要引领宋君鸿出府。
瞧着史福开始要走远的身影,宋君鸿一剁脚,撒腿又追了上去,然后张开了双臂,拦在了史福的身前。
“哦,莫非宋公子还有什么指教?”史福斜觑了宋君鸿一眼,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笑意。
宋君鸿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向史福迈出了一小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福叔,我知道您老人家杀活人如切菜,加苦刑如儿戏。可天下诸事再大也都扛不过一个理去。英儿才多大?他可是让你们黄龙党硬给唆使着去了最危险的敌境之中为你们办事的,难道你们就真的对他的安危与否不管不顾?”
史福抬起了他的一只手掌,宋君鸿心下一紧,却不想那只手掌最后只是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史福叹了口气,说道:“宋公子,你和岳英公子、我家小姐一样,都是至情至性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能成为生死之交吧,老福感佩斯诚,所以也不会难为于你。但此事波诀云诡,你原也只是个局外人,何苦冒惹祸上身的危险来打听这些?”
“福叔!”宋君鸿深揖一礼道:“小子自知此事孟浪了。但必竟事关英儿的安危,君鸿除了您,却也不知该向谁打听的好。”说罢他收礼起身望向史福的一双老目:“想一年多前的保蓉镇之惨案之时,君鸿和您、史小姐、英儿兄弟可都是并肩而战之人啊!岳霭老前辈已经因此身故了,还望贵党能垂怜他留下的这颗秧苗!”
史福点了点头,方才说道:“此事突然间发生了巨大变故,这变故也是我党重大机密,老福的确不便多说,宋公子也听我一声劝,此事万不可再向别人提及,否则难免会有刀剑加身之危。不过也请宋公子宽心,你既能不负岳霭托孤之诺,我黄龙党自也非无情无义之人。岳英公子之事,我党必全力以赴。”
言谈至此,宋君鸿知道是再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拱了拱手,自行告辞出去。
出得史府大门,宋君鸿抬眼向这街上一溜的高门巨户们的府第望了一眼,觉得它们就像是一排俯卧着的大兽,无声的注视着府门前走过的百姓们。在这个以权势和刀剑为主导的时代里,宋君鸿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心里挂念着岳英的安危,宋君鸿心事重重的再也无心逛街市,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王宝川府上走了回去。
刚转过王宝川府宅前的街拐角,却见有一个在其府门前不停转圈的人瞅见宋君鸿的身影,立刻快步跑着迎了过来:“唉呀,我的宋公子,等了大半天,您可回来了!”
宋君鸿打眼一瞧,是郑雨农院子里这几日里新雇佣来的一名下人。
此前因郑杏儿即将进京,随同的还有刚出世才几个月的小婴儿。一路车马奔波劳顿不堪,这无论对于刚出世的小婴儿还是对于尚在坐月子的郑杏儿都是一个苦差,但因郑雨农自己的父亲双腿有残,母亲只好留在家中继续照顾他。所以郑小六夫妇只好也跟着同行。一来跟随着照顾下她们母子的旅途安危,二来也好让郑小六借进京的机会散一散因郑氏货栈事情而一直抑郁的心情可这一下子来了好几口人,郑雨农自己如何还能照拂的过来?索性跟宋君鸿和柳丛楠都借了点钱,聘请了一男两女三名下人。其中眼前这名,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宋君鸿抬起头来问道。
“我家大人找您,说让您跟我去我们那儿一趟。”末了儿他又加了一句:“我们大人说了,是急事。”
宋君鸿只好让王家的仆人为自己向王宝川捎个话儿,自己赶紧又和着那名郑家的下人一起向郑雨农家赶去。
“你们家大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宋君鸿边走边问道。
“没有。”那名下人说道:“但看我们家大人的样子,好像很重视。”
一番风风火火地赶到郑宅时,发现郑雨农已经站在了院门口,一脸凝重的表情。
“润卿兄,倒底出了何事?”宋君鸿问道。
“外面不是说话之地,子烨快和我进屋来。”郑雨农立刻拉着宋君鸿的手就往里走。
宋君鸿感到很纳闷,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吞吞吐吐的。
一直进到了屋里,郑雨农立刻把所有的下人们都远远地赶了开去,才压低声音说道:“从潞县那边来人了。”
“表姐他们这么快就到了?”宋君鸿一喜:“上次驿道信使传回来的消息不是说还要再有个一、两天吗?”
可当他抬头瞅了瞅郑雨农面孔上的神态,又苦涩又为难哭笑不得,且还有一丝怒气在似的,那活像就是不小心遇上九世债主的样子,不禁大感奇怪。
心道你朝思暮想的老婆孩子过来了,你怎么却这副表情?
郑雨农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来的可不止是杏儿母子和岳父岳母一家。”
“啊,还有别人?”宋君鸿也愣了。
郑雨农闷声不响的把宋君鸿一直拖到了自己的内屋门口,才轻轻冷哼了一下:“你自己进去看看罢。”
宋君鸿狐疑地瞅了郑雨农一眼,抬手推开了屋门。这间原本应该是很敞亮的大屋此是却四面窗户都紧紧的关闭着,只有从刚推开的门口处才透进来一些些光亮,打照于屋中一个坐在鼓凳上的勾佝偻的人影之上。
那个人身上衣着褴褛脏乱,发丝也凌乱的散扯着,显得极是狼狈不堪。只是他紧紧低垂下的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宋君鸿打量着这个身影,突然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从心里慢慢腾起。
随后一个名字从自己的脑海中划过,宋君鸿失口呼了出来:“郑经?”
那个人影闻声后木然的抬起了头,果然是他!
不过,这怎么可能?
宋君鸿惊讶地问向身后随着进来的郑雨农:“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地方上领兵吗?”
郑雨农恨恨地说道:“我倒宁愿他依然在家当那个恶少,而不是去领兵护土。”
宋君鸿奇怪的瞅了冷冷说话的郑雨农一眼,突然联想到这几日的天下大势,一下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脑子里“轰”的一下子,脸色变了变,随即几步便抢到了郑经的面前,吃惊地问道:“我问你:金兵是不是打到咱们潞县了?”
郑经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那潞县城破了?”说这句话时,宋君鸿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郑经张合了半天嘴,才嗫嚅着说道:“其实......破......破还是没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宋君鸿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啊?你不是那里的守将吗?”
郑经接下来不敢答话了,只是胆怯地看了宋君鸿一眼,身子却使劲朝后挪了挪,像是恨不得把身子全部都缩没了似得。
郑雨农在后面替他答道:“因为他弃城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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