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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书阁 -> 历史军事 -> 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第1088章 智勇长盛,血勇渐凉! 第1088章 智勇长盛,血勇渐凉!
- 遥遥看到陆高所部让开一条通道,任由马服寻所部走向上谷关,毛遂心头轻叹:“难怪大王竭力制衡武安君。”
“武安君并未亲自出面,一众将领只是因皆为武安君旧部的身份便愿互信互纳,联合作乱。”
“武安君之威,太过可怖!”
毛遂料到了马服寻可能会投敌,但毛遂却没想到马服寻投的会如此快速,如此轻描淡写!
好在马服寻终究拖延了两刻钟的时间,助毛遂所部拉开了与陆高所部之间的距离,也让毛遂所部获得了些许喘息之机。
毛遂当即断喝:“前、后二部加速前进,速速与阿尔斯楞所部合兵,请阿尔斯楞派遣先锋来接引本相后撤!”
“中部整军,随本相一同断后!”
各部将领当即统帅着一万五千余代军加速南下,毛遂则是令家兵散入中军各处,亲率一万中军卡住了陉道。
陆高见状高声呼喝:“毛相乃是贤才,却不善统兵。”
“此地极狭,毛相所部的兵力优势亦尽沦丧,必败无疑。”
“毛相大好才华尚未施展,何必自寻死路?”
呼喝间,陆高已令麾下将士前冲,趁着毛遂所部将士士气动荡之机发起冲锋。
毛遂冷然而喝:“非是本相在自寻死路,而是汝等在自掘坟墓!”
“我军后方便是数十万袍泽,破上谷关易如反掌。”
“若欲得活,汝等当速速放下兵刃,跪地请降!”
“将士们,杀敌!”
在毛遂家兵们兵锋的压迫下,毛遂所部将士饶是士气不振,却也手持兵刃列成阵型,如顽石般阻住了陆高所部的冲势。
李弘见状当即喝令:“传令全军,高唱……”
没等李弘说完,李牧便冷声打断道:“等!”
李弘赶忙乖巧闭嘴。
“弩兵列阵,轮射杀敌!”
“冲阵!冲阵!”
“季叔,额是恁……啊!”
一名毛遂所部士卒刺出手中长枪,却发现对面敌军竟是自己的伯父,赶忙调整长枪刺了个空。
那般不仁不义背叛华夏的大王,不值得他为其弑杀自己的伯父!
但还没等他打声招呼,双眼已满是血色的伯父却也刺出了手中长枪,正中这名士卒身侧袍泽,而后那择人欲噬的目光又盯上了这名士卒。
眼睁睁看着与自己亲如兄弟的袍泽绝望倒地,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这名士卒的眼睛,也红了。
“额敬汝是额伯父不杀汝,汝却杀额袍泽,更欲杀额?纳命来!”
“敌不死便是吾等死,为得活命,杀啊!”
本是同根生的两支兵马原本还都心存顾忌,毛遂所部更是因不知在为谁而战故而不愿上前,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战死,鲜血滴落成冰,亲情和乡情却已无法冷却心头怒火。
都是李牧带出来的兵,谁比谁更差?
战争的烈度逐渐升温,陆高所部推进的脚步被阻截,双方将士的战损陡然上涨!
李弘见状当即喝令:“传令全军,高唱……”
话没说完,李弘下意识的看向李牧,便见李牧再度断声道:“等!”
李弘颇有些焦急的说:“还要等?”
“都尉陆高所部已陷入颓势矣!”
此次陆高所部出城冲杀打的就是一股子气势。
一旦气势受挫,接下来迎接陆高所部的必将是一场屠杀!
李牧平静的说:“毛相所部现下之勇,乃是血勇而非智勇。”
“智勇源于心,难破难解,长盛长荣。”
“血勇源于血,不过是一鼓之力,血冷自解。”
“汝无须做些什么,静静看着便是。”
“都尉陆高自知该如何破解如此局面。”
李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同时挪蹭着脚步,一扭一扭的扭到了李牧身后,而后目光越过李牧的肩膀俯视战场。
陆高策马抵近前阵,嘶声咆哮:“给本将压上去!”
“以本将为界,敢退者,斩!”
“弩兵听令,无须吝惜箭矢,轮射不休!”
“将这些背叛华夏的贼子尽数斩尽杀绝!”
“不要畏惧死亡,吾等皆是在为华夏万民而战,在为父老乡亲而战。”
“虽死,犹荣!!!”
面对陆高陡然拔高的战争烈度,毛遂不得不高声喝令:“盾兵上前,务必抗住敌军冲势!”
“凡于此战杀敌者,军功按三倍论算,再赐钱千,田一顷!”
在双方将领的命令下,两军将士的厮杀愈发激烈,已全然不顾旧日情分,只想杀死对方!
陆高所部中后部将士紧握长枪,目光冷冽的看向前线,随时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毛遂所部的中后排却开始动荡,不时响起不满的抱怨。
“胡贼杀了额阿翁、杀了额伯父,额恨胡贼更甚于恨秦,吾等果真要随大王一同背叛华夏、与胡贼一起杀害乡亲吗!”
“赐钱赏田又有何用,谁知道额家明岁会归属哪国!”
“再敢动摇军心者,斩!”
“额就是说了实话,怎的就是动摇军心?对面皆是咱们的袍泽父老,咱们何必为了胡贼与他们死战拼杀!”
陆高所部扛得住高强度的战争和更高的伤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了自己的父老乡亲而战,他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让父老乡亲们少流泪,他们更知道李牧就站在他们身后,只要敌军不是嬴成蟜,他们必胜无疑。
反观毛遂所部却打心眼儿里抗拒为了巴特尔而战,更已对是否要为代王而战产生了怀疑,他们现在流的每一滴血都只是在为了便于胡贼劫掠父老乡亲,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此战能否得胜,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家。
智勇长盛,血勇渐凉!
前排将士已经身处生死关头,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奋勇杀敌。
但中后二部将士却已沸反盈天,饶是毛遂的家兵不断斩杀喧哗作乱之将士,依旧无法镇压中后二部的骚乱。
李牧见状,目光转向李弘。
盯~盯~~
李弘赶忙陪着小心发问:“阿翁可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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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质问:“汝为此军主帅,不知现下该当如何施为乎?”
不该喊的时候瞎喊。
现在该你喊了,你哑了?
李弘赶忙点头:“儿知道,儿知道!”
上前两步站在李牧身侧,李弘高声开口:“传令全军,高唱……”
话音方起,一股黑烟于东南密林上空悄然升腾。
李牧豁然转头看向彼处,双眼目光虽然被群山峻岭所阻,大脑却已在视线之上自动覆盖了一个新建图层,勾勒出蒲阴陉的具体走向。
目光沿着蒲阴陉的走向仔细观察,李牧果然又看到了两处黑烟。
李牧肃声喝令:“等!”
李弘:???
李弘无助茫然的看向李牧,眼中满是怀疑人生。
阿翁,您方才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让儿传令高唱《采薇》吗?
怎么又双叒打断儿!
难道是儿理解有误乎?
然而李牧却没有搭理李弘,下意识的上前几步手握栏杆,极目远眺间嘴角微微上翘:“秦长安君果然于蒲阴陉中落了子!”
李弘顾不上悲伤,惊喜的追问:“阿翁莫不是已见秦长安君援军乎?”
李牧向着那黑烟升起之处扬了扬下巴:“秦长安君所部,便在彼处!”
李弘顺势望去,便见三道黑烟已然形成烟柱直冲苍穹,更有八道烟气隐隐升腾并正在逐渐凝实。
“火!”李弘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是火!”
“纵火者,必是秦长安君所部!”
“秦长安君既已来援,则我部安矣!”
李鲜更是后怕的说:“本将本以为我部要率寡兵于此地坚守两个月,却未曾想,秦长安君所部今日既至!”
“秦长安君,真大将也!”
“万幸我部已经明确心意,更已与联军开战表明了态度。”
“否则秦长安君恐是会轻取上谷关,届时吾等筹谋皆是笑谈尔!”
李鲜、赵姜等一众将领也全都目露振奋。
他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李弘似是觉得有了靠山,竟是凑近李牧嘿嘿笑道:“阿翁此番可是料错了!”
李牧却平静的说:“秦长安君会于蒲阴陉落子实乃理所当然之事。”
“秦长安君于蒲阴陉的布局理应于汝率部抵达上谷关之前便已完成。”
“这并不影响汝等将率寡兵于上谷关坚守两个月的战局。”
判断出嬴成蟜会在蒲阴陉布局落子,这难道不是有脑子就能想到的吗?
你们,难道想不到吗?
李弘愕然:“秦长安君已于蒲阴陉布置了兵马,依旧还需要我部率寡兵于此地坚守两个月?!”
“我部不速速与秦长安君所部合兵乎?”
李弘的终极目标就是能在保护代地安全的情况下迅速与嬴成蟜合兵,并把李牧安安稳稳的交到嬴成蟜手里。
所以李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已经见到了秦军还需要继续坚守苦战。
李牧看向李弘发问:“吾儿不欲取军功乎?”
“诸位袍泽不欲于秦拜将乎?”
李弘、李鲜的内心并无波澜,赵姜却是心头大喜,与一众将领齐齐拱手:“固所愿也!”
李牧的目光从一名名老部下脸上扫过,又看着李弘脸上的畏难之色,轻声一叹,沉声吩咐:“传本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