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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467章 祸水东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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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作为新编豫军总兵,也就是冀国公府一系内部序列中的豫军总指挥,由他挑起大顺方面和冀国公府一系的和谈,这是可以的。

    但要不要继续谈,最终达成何种协议,则需要冀国公周进乾纲独断了。

    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宣布投效,并协助李信完成豫军改编之后,为了宣示主权,冀国公周进于第一时间带领侍卫亲军一部,护送张安世前往开封府就任署理豫省巡抚一职。

    周进带领侍卫亲军前来,也含有为新编豫军总兵李信率军南下保驾护航之意,万一李信在南阳府的军事行动不利,周进坐镇开封府,可保豫省大局无虞。

    好在李信堪称名臣良将,不仅击败了宁南军主力,迫使宁南侯左昆山连夜逃走不说,还说服了大顺右丞相宋康年,有可能成功忽悠大顺军西进入蜀,让两支流民军政权自相残杀。

    消息传到开封府,周进便立即传唤宋康年,让他到开封府商谈双方和谈一事。

    “大顺军若真能答应此事,新编豫军和侍卫亲军汇合,南下鄂省,宁南侯左昆山估计除了再次逃跑,没有其他路可走了。”新任豫省巡抚张安世乐呵呵地笑道。

    早在十多前年,周进创办《青年诗刊》时,张安世作为国子监生员,便是周进的主要支持者,此后一路走来,他都唯周进马首是瞻,也随着周进的发迹而青云直上。

    读书时,张安世曾想着,若是人到中年,能做一任知府,也不枉他寒窗苦读一场。

    结果他现在已有两任巡抚履历,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冀国公府一系统一天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将来周进登基为帝,他张安世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便不是一句空话了。

    因此,张安世虽然只是豫省巡抚,但他也对大顺方面和冀国公府一系的和谈颇感兴趣,这几天来,也是陪同冀国公周进,对此问题反复推演。

    经过周进一通忽悠,李鸿基、宋康年等大顺军高层,还是觉得西进入蜀,更有把握一些。

    但李鸿基也在写给宋康年的回信中提出,他们如此配合,不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比如说,此番入蜀,路途遥远,一路上的供给如何解决?”

    “大西皇帝张敬轩,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确实给大顺入蜀抚民提供了一个极好的道德制高点。但话说回来,张敬轩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目前大顺军主力余部,才堪堪万把人,其中老营士卒仅有数千人。若是没有先进的武器装备,凭什么能击败大西军队?”

    ……

    作为大顺皇帝特使,宋康年啰啰嗦嗦,颠来倒去,说了一车轱辘废话,核心思想就是十个字:要枪支弹药,要谷物粮草。

    但周进却不同意,他说道,“你们又不属于冀国公府一系,凭什么按照冀国公府一系主力的后勤标准,配发装备粮饷?真把我们冀国公府一系当成冤大头了?”

    “除非……”周进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宋康年追问道。

    “除非大顺军营中,允许我们派遣一支军事观察团,观摩大顺和大西双方的交战经过,看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要不然,你们空口白牙,就说和大西军队拼杀得你死我活,结果却只是演戏给我看。那我不是被你们白白地欺骗了么?”周进解释道。

    这样一说,也有道理,宋康年不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大顺军营中有了冀国公府一系的军事观察团,便意味着大顺内部对于冀国公府一系而言,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哪怕是用脚趾头想,宋康年都知道此事不可轻易答应。

    但若是不答应,不说和冀国公府一系彻底闹翻,大顺军余部连一块地盘都没有,钱粮物资也极为短缺,还能不能坚持到明年,都是一个大问题。

    总之,冀国公府一系的钱粮、装备很不好拿,但大顺军又不能不拿。

    经过一阵反复拉锯,大顺皇帝李鸿基原则上同意了周进所设置的这个条件。

    他是这样想的,大顺军目前可以允许冀国公府一系军事观察团的存在,但等他得到蓉城,获得给养,再将冀国公府一系的军事观察团礼送出境也不迟嘛。

    最终,双方决定,冀国公府一系以内部预备役师的标准,分期向大顺军提供补给,支持大顺军入川作战,但大顺军须得接受冀国公府一系安插一个总人数不超过一百人的军事观察团,并保证其人身安全。

    事情商定之后,宋康年便带着这个军事观察团,押送着大批钱粮物资和武器装备,包括五百步射程的燧发枪一千支和十万发子弹,重返大顺余部所在地了。

    随后,他们将长途跋涉,经由汉中府入蜀作战。

    “大顺、大西两强相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估计现在大西皇帝张敬轩的头发都快要急白了。当年义军领袖的名头,他没有争得过李鸿基,现在更没有将李鸿基拒之门外的底气啊。”张安世感慨道。

    随后,他又表扬新编豫军总兵李信的这一计“祸水东引”用得妙,至少解决了两家流民军政权之中的一家,减轻了冀国公府一系统一天下的作战压力。

    “大顺军余部入川作战,田玉峰部困守郧阳,都无向外开拓之意。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便可以考虑南下鄂省,和宁南军决一死战了?”张安世问道。

    “决一死战谈不上。”李信充满自信地说道,“宁南军上次在邓州城中,受到我方炮火的惊吓,已经没有和冀国公府一系作战的底气了。只需要冀国公授权,让我率领一支偏师进攻鄂省,我保证能将鄂省拿下。”

    “无需如此,还是照样行事祸水东引之策好了。”周进笑道。

    “让傅检去一趟金陵,说服北静郡王水溶等人,追究宁南侯左昆山的败军之罪。让水溶他们叫嚷得凶狠一点,要不然,松江钱庄明年支付给他们的高额利息,可就没有那么及时发放了。”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张安世心领神会道,“水溶他们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则有余。只要他们坚持,金陵扬光小朝廷必然会向宁南侯左昆山发函,询问战败经过,并要求宁南侯左昆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信则补充道,“宁南军新败,左昆山实力受损,金陵扬光小朝廷也有试探左昆山之意,看能否将宁南军重新纳入金陵扬光小朝廷的手中。双方矛盾必然会因此激化,接下来,我们便可以根据宁南军左昆山的反应,再作出及时应对了。”

    事实上,随着冀国公府对外联络室主任傅检奉命南下金陵,驻扎在邓州前线的新编豫军,也越过新野,进入鄂省襄阳境内。

    鄂省总督、宁南侯左昆山,还在考虑如何退敌,远在金陵的北静郡王水溶以及世袭一等公爵金磊、穆云、高焕等人,则开始在朝堂上,向宁南侯左昆山发难了。

    其实,水溶、金磊、穆云、高焕等人,本来不想得罪宁南侯左昆山,但架不住冀国公特使傅检对他们几人说,如果不配合,就要让松江钱庄向他们延迟支付高额利息,他们也只得胆大一回,做一次恶人了。

    好在宁南侯左昆山远在鄂省,一时片刻之间,也杀不到金陵这里,即便他带领军队杀过来了,水溶等人还可以逃到松江,继而从松江海港北上蓬莱,也不怕宁南侯左昆山会跟在他们几个人的屁股后头撕咬。

    “干。”水溶下定决心道。

    要知道亲疏有别,他的妹妹水笙说起来,还是冀国公周进的弟妹呢,北静郡王府不站在冀国公周进这边,难道还要站在宁南侯左昆山那边不成?

    这一天,朝议大殿内,气氛凝重。

    北静郡王水溶率先出列,面容冷峻:“那新编豫军都已杀入襄阳境内,宁南侯左昆山却按兵不动,此等怯战畏敌之罪,绝不能轻饶!”

    世袭一等公爵金磊紧接着拱手道:“王爷所言极是,左昆山拥兵自重,却毫无作为,实乃军中之耻,定要追究到底。”

    穆云、高焕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内阁次辅、户部尚书钱若宰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诸位,宁南军兵饷耗费巨大,已让国库不堪重负。如今其主将有此败军之罪,正好借机削减鄂省军费,此乃关乎国本之事。”

    户部侍郎韩厉亦道:“大人所言甚是,若不处置,日后军费只增不减,难以为继啊。”

    一时间,殿内众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支持之声。毕竟东林党人在朝势力颇大,削减军费符合他们的利益,自是一呼百应。

    “哼!”一声冷哼传来,只见一位老臣踱步而出,“左昆山虽有失职之处,但他往日也有战功,如此草率定罪,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此语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些许。但很快,便被更多要求惩处左昆山的声浪淹没。

    北静郡王水溶扫视众人,高声道:“此事关乎朝廷威严与军费开支,金陵朝野既已达成共识,便即刻拟旨,着人严查宁南侯左昆山,务必让其给天下一个交代!”

    说罢,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众人皆躬身应下,一场针对宁南侯的风波就此掀起。

    扬光帝陈福宁最初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痛不痒地批评宁南侯左昆山一番,也就是了。

    真要上纲上线,难道冀国公府一系主力突入鄂省北部,就一点儿错处都没有?说是为了剿匪,但却并没有奉诏不是?

    如今,金陵扬光小朝廷内部朝政,由以钱若宰、韩厉等人为首的东林党人把持,唯一可靠的一支军事力量——长江水师,又在忠诚亲王陈常宁手中。

    甚至连大义名分,也不全部掌握在扬光帝陈福宁这里。若是扬光帝陈福宁同意东林党人的政策措施,那自然啥都好说,若是他不同意,这些东林党人便把名义上的内阁首辅周进搬了出来,说应当是否请示一下冀国公周进大人?

    南北书信往返,长达数月之久,等到冀国公府的意见传过来时,连扬光帝陈福宁都不记得当初究竟是因为何事,与那些东林党人争执不休了。

    有时候,就连扬光帝陈福宁本人都觉得,他这个皇帝也真是可怜极了,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不,他仅仅是不同意处治宁南侯左昆山,在大批东林党人的暗中唆使下,金陵城内商户很快就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要求削减鄂省军费、取消厘金抽税制度的抗议活动。

    金陵城中,阳光被阴霾遮蔽,大街小巷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息。

    一群群商户如汹涌的潮水般汇聚,他们高举着写有“削减鄂省军费”“废除厘金抽税”字样的旗帜,呼喊声此起彼伏,似要将整个金陵城的穹顶掀翻。

    “鄂省军费耗我等血本,厘金抽税猛于虎!”一名身着锦缎的大商户站在高台之上,满脸涨红,扯着嗓子高喊,手中的折扇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

    周围的小商户们群情激愤,纷纷响应,他们或赤着膊,或穿着粗布麻衣,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满。

    “吾等辛苦经营,却被那厘金抽税掏去大半利润,左昆山治下鄂省只知要钱,却无半分回报!”一位老者声泪俱下,他那干瘪的双手在空中颤抖。

    人群开始涌动,如一条愤怒的巨龙,沿着金陵的主干道蜿蜒前行。街边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有的面露惊愕,有的则被这浩大的声势感染,低声附和。

    “朝廷再不作为,我等生计难以为继!”“让左昆山下台!”的呼声不绝于耳。

    队伍所到之处,店铺纷纷关门歇业,以示支持。

    整个金陵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嚣之中,这场由东林党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抗议活动,如同一场风暴,向着未知的方向席卷而去。

    而扬光帝陈福宁坐在皇宫深处,听闻着外面的喧嚣,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如水。

    在他看来,左昆山是无能,抵挡不住冀国公府一系的步步紧逼,但你们这些东林党人,就一点儿也没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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