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季明轩(一)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蹲在角落,因为那里让我觉得安全。我时常摸自己的脸,问自己,到底我哪里长得不好,让母亲厌恶自己。从出生至今,我都不曾记得母亲抱过我,总是奶妈在照顾我。母亲似乎很不喜欢我,每次看到我都会哭,是以,我总是躲得远远的,不让她看见。
父亲亦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就是唉声叹气,然后会摸摸我的头让我好好学习,他请了最好的师傅给我,让我好好读书,好好习武,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轩儿啊,你要好好学习,我不能耽误了你。我总是会说我不要学习,我也想跟姐姐似的能有时间玩。父亲就叹气,说我是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一样。
我很不解,难道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
有一次我看到父亲在惩罚姐姐,他对姐姐很严厉,那严厉落入我的眼中却是疼爱。因他对我总是温和的,温和有时候会拉开人与人的距离,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一座大山,关系不像父子。为了能得到父亲的爱,我故意调皮,惹他生气,想让他罚我,可他没有。每次都是摇摇头,让我乖一些。我也真的乖了,因为我的调皮引来他对我的失望,既如此,还不如继续个安分的“儿子”。
姐姐是除了奶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有好吃的,好玩的,总忘不了我,这也是我对这个家唯一的依恋。。
下人也经常对我指指点点,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每次我一靠近他们就走开了,留下一堆谜团给我。
我就在这些异样的眼光中长大,尽管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快乐。
在我十岁的那年,我的生活起了变化。我家来一个人,他是皇家的人,他们都加他王爷。
王爷对我很好。第一次见面就赏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很欢喜,总算遇到了一个喜欢我的人。
王爷有时候会查问我的功课,有时候还会教我武功,他说我的武功太差,便留了一个人教我,说有一天我能把他杀死的时候,我的武功算学好了。
我很兴奋,日夜练习,希望能得到他的赞赏,在十岁的孩子心中,王爷是高不可攀的人,而他又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他带给我的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父亲和母亲好像很害怕王爷,自从他来了之后,父亲就没再看过我,母亲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反倒是姐姐,整天粘着王爷,眉开眼笑的。王爷说姐姐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母亲,对她很是疼爱,姐姐就更加崇拜起王爷。有时候在他的房间呆到很晚才走。
王爷住了一段日子,说有事在身便走了。
他走后,家里的气氛跟更不一样了,十天半月的见不到父亲,母亲跟更不用提。我把心思都用在学习武功上,直到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才会停下,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想父亲,母亲。
姐姐似乎知道了什么,有一段时间,她不爱理我,还会看着我发呆,有时还会莫名地冲着我笑。我有些害怕,躲着她。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临终的那一刻她都不愿见我。我趴在床上哭,我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这是我第一次有这个想法。
第二天父亲告诉我,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而母亲确实我的亲生母亲。我没有任何反应,只说我知道了。
父亲讶异于我的反应,我冷笑,你们对我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这也是昨晚我想了一晚上的结果。我安静地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他应该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说了,就是前段时间来过的王爷,我很意外,为何我会是他儿子。
父亲没有说明缘由。只是叹气,然后默默地走到母亲的房间,服毒自尽了。
他爱母亲至深,以至于母亲生了我这个外人的孩子,他仍旧对她不离不弃。我向往这样的爱情,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有遇到一个让我可以倾心对待的人。
父母死后,路王又来了,他要接我走,我冷笑。十三年来不曾管过我,现在想带我走,没有那么容易。
姐姐几次三番来做说客,让我同他和好,我不同意。
姐姐唉声叹气,说她要嫁人了,不能看着我无依无靠的,我已经长大不需要依靠别人。
我收拾了行囊,打算走出季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出了家门我才知道,一个人生存是多么的不易,我应当感谢父亲给了我一个家,让我安全生长至今。
我除了会读书写字,会武功外,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技能。而从家里带的盘缠也快用完了。坐在茶楼里,摸了摸干瘪的钱袋,我翘起嘴角,嘲笑自己,这就是我好强的下场。
茶楼的对面是一家药铺,大堂里坐着一个花白呼吸的老者,他捻着胡须,对每个患者都是和颜悦色。我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老者很诧异,问我可要看病,我露齿而笑。这是我有生以来笑得最真诚的一回,我说我要拜他为师。
老者笑呵呵的,说好,但是要从学徒开始,我点头答应了。当天就在铺子里学习抓药。
闻着药材的味道,我的心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不再躁动,我知道我找到了人生的路――做一个医者。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学医的天分,不到半年就几乎学到了老者的全部本事,老者很是欢喜,说总算找到了一个传他衣钵的人,于是把家里珍藏的药书都拿给我看。
从此后,我代替了老者坐在了大堂里。
在药铺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两年,这两年里我成熟了很多,看惯生老病死,心态仿佛老了十年。
尽管我的医术高明,但是我仍旧无法阻挡死神的靠近,每当看着那些临危的病人被死神带走,我就有一种无力感。有一天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我怀中咽气,我的心就像被蛇咬了一口,生疼,我猛然醒悟,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像这个孩子似的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该离开这里了。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告诉了老者我的身世,唯独没有说出路王的名字,我向他寻求帮助,我不想就这样过完余生。我要知道我如何来到世上的,还有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我想要一份爱,一份来自父亲的爱。
老者叹息,让我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只有在他身边才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第二日我背上了行囊,探听姐姐的消息。只要找到姐姐,就能找到路王。
姐姐嫁给了徽州巡抚,我到徽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一路上总会看到别人的离离合合,再想到自己未免伤感,是以走的慢了些。
姐姐清瘦了许多,身体也不好,我给她把脉,她竟然小产了两次,我开了药给她调养,并去找姚元城问清楚情况,姐姐这个样子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叫他姐夫,他配不上姐姐。
姚元城亦不喜欢我这个弟弟,他用恶毒的话攻击姐姐,说姐姐的心在路王的身上,嫁给他也不过是让他做路王的棋子。姚元城的态度惹火了我,憋在心里十几年的怨气因为他的话全部喷了出来,于是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直到他答应好好对待姐姐。
姚元城是个软柿子,根本掀不起浪。
我在徽州住了一年多,直到姐姐生产完才走,我要看着姚元城,要让他对姐姐服服帖帖的。
姐姐也趁机对姚元城展开温柔攻势,将他的心彻底收服,我才安心的去找路王。
路王给了我义子的名分,好让我给他办差。他是个野心家,一心想扳倒当今圣上,自己做皇帝。在我看来这就是个难以实现的梦。
他已经布置多年,就等着合适的机会起事,我的到来让他很欣喜,派了很多任务给我。
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个叫丁默的人,他说他的手上有一本制作大炮的画册,只要能做出了上面的大炮就能拿下紫禁城。
我乐意为他效劳,反正也无事,就当是找乐子。
丁默还真不好找,我都记不清找了他多长时间,当手下来报发现他的踪迹时,我竟然早就将他忘了。这期间,义父给我安排了很多事情,他还交给我很多为人处世的方法,我能感觉到他把他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我身上,因为王府里的几位小王爷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只会给他惹事。
我连忙派了人去抓丁默,本来我以为很容易,谁知竟然一晚没有音讯。正好押了一批货到杭州,我便想亲自去看看这个丁默是何许人物,让我费了这么大的劲。
我后来想若我不是临时起意非要去看他,说不定就不会碰到那个让我x夜牵挂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时,她身着男装,一脸的胡子,汗湿了头发,黏在脸上,肩膀是斑斑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她让我救人,我想也没想就跟着她去了,可她让我救得的人竟然是丁默,我心中好笑,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从此后丁默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
当我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十分懊恼,因为我看了她的脚,就要对她负责,可她根本不屑,她说她已成亲,无需我的负责。当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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